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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好多树秃了，叶子发黄，大把大把地掉。
这天中午，傅如辰送南提回宿舍。
南提总觉得有一道目光极为强烈地看向他们，浑身不自在。
她没多想，直到迎面走来一个人。
第一眼觉得有点眼熟，又没明显的印象。
南提这么想着，对面那人突然停了，拦在他们面前，啐了口，表情倨傲：“冤家路窄，晦气。”
南提无语，感觉他是来故意找茬的。
傅如辰冷漠地瞥了眼刘益闯：“好狗不挡道。”
“别他妈给老子装，”刘益闯一甩手，用力打在路旁的矮树丛，树叶“唰唰”响，“不是你举报的，我能被导员找？”
他是喊出来的，声音很大，旁边来往的行人路过他们，都会往这个方向看一眼。
傅如辰没吭声，思考刘益闯说的话。
“开始还没想到你，我被篮球队除名后，一番打听，才知道，”刘益闯“嗤”了声，“只有我们大名鼎鼎的，足球队的傅如辰，才有这样的本事。”
傅如辰明白了刘益闯拦路的缘故，这事过去挺长时间，他都快没印象了。
“是我，”他淡声道，“又如何？”
刘益闯一滞，似乎没想到傅如辰这般强势。
倒叫他不好说下去。
他之前被导员警告，再闹事可能将面临处分并记录档案，上次江璇的事，由于情节不严重，对方健康没出问题，两人商量私下和解，以他道歉结束。
真不知道傅如辰从哪扒出那么多他的事，好好的舆论风向直接让傅如辰给扭转了。
传媒那个学妹刚跟他谈没多久，就提了分手，紧接着，篮球队以他私德有缺为由，单方面把他除名，学生会也很快被叫停职务，奖学金被禁止参加评选。
后面一年过得极为憋屈。
他心里不痛快，一件破事还能折腾那么多后果。
他不痛快，就不想看见傅如辰痛快。
刘益闯把目光投向南提，眼神不怀好意，纯粹为了膈应人：“小妹妹，擦亮眼睛吧，他和江璇有一腿你知道不？平白无故帮人出头啊？”
他虽然没证据，但笃定傅如辰和江璇绝不简单。
南提不愿意别人这么讲傅如辰，有点生气：“傅如辰和江璇学姐只是普通朋友关系，换做是我的朋友被人欺负了，力所能及之下我也会帮。如果选择视而不见，害怕引火上身就不敢出面，那我才是真看走眼了。”
“啊，是吗？”刘益闯不怎么在乎南提的态度，他一点也不急，先让对方?N瑟一会儿，再给对方最后致命一击，“挺看不起我的吧？觉得我只能骗骗小学妹了？”
刘益闯的眼睛都快翘到天上。
“傅如辰为什么也要到大二才找学妹呢？还是找的别的院的。”
“呦，傅如辰，你盯着我干嘛？踩着你痛处了？”
这下，刘益闯终于乐了，似乎觉得自己拿捏了傅如辰的软肋，此刻像个胜利者。
傅如辰平静地问：“你想说什么？”
刘益闯笑着看他：“学妹知道你是贫困生吗？”
傅如辰面无表情。
刘益闯心里舒坦了，抬高下巴，对南提冷嘲热讽：“看学妹穿衣打扮，家境挺好的，怎么想不开扶贫啊？靠补助和奖学金才能勉强生活的人，你是怎么和他谈恋爱的？不会都花你的钱吧？”
刘益闯抖着肩膀，仰头大笑。
“忘记说了，江璇也是富二代呢，傅如辰怎么偏偏就和江璇做朋友？”
“和他这样不干净的货色在一起，你自己也会——”
“砰！”
刘益闯的头被傅如辰死死地按在石阶上，脸朝地。
事情发生得突然，南提没来由地心中一慌。
刘益闯没想到傅如辰说动手就动手了，骂了句脏话，火大：“你敢打我吗？你有种就打我啊？听说你被保研了？”
刘益闯说完，松了口气，他料定傅如辰不敢动手，欠揍地扯了个笑容。
傅如辰用力握着拳头，有种很久没有过的，想要毁灭的冲动。
暴戾分子在体内不受控制，四处飞窜，傅如辰拽着刘益闯的衣领把人提起来，一拳当即挥下，砸在刘益闯的脸上：“我有什么不敢的？”
第二拳眼看就要打下去。
“傅如辰！”
南提抓住傅如辰的手臂，下意识喊他。
一切肮脏黑暗被骤然分割。
南提的声音无疑是最好的暂停键开关。
傅如辰平息了点极端的情绪，却并不想就此罢手，他偏过头，此刻胸腔内还堆着火，声线因极力压着的情绪有些沉：“他刚刚怎么说你的，你没听见？”
他如果不制止，指不定刘益闯后面会说出多难听的话。
他不敢想象那个画面，一想到，便控制不住情绪。
“别打人。”
南提意识混沌，只是不断重复这句话，除了这句，她什么也说出来。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脸色发白。
像是被吓得不轻。
傅如辰静静地看了会儿她的样子，闭上眼睛没说话。
调节几个呼吸后，傅如辰睁开眼，对着刘益闯说：“骂我可以，骂我女朋友——”
他的眼神毫无温度，冰冷又残忍，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不行。”
任何一个人拿南提来试探他的底线，他都会不管不顾。
十月还不是很冷，南提却如在冰窖。
她掐进掌心的手指逐渐松开，轻轻呼出一口气。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害人者，就不要质问别人为什么揭发他。”
南提垂着眼看刘益闯，平静地说：“这里有摄像头，查看一下就知道，是谁先挑起事端的。”
别人怎么说，南提并不是多介意，无痛无痒的一句话，对她......造成不了实质性伤害。
刘益闯明显是为了激怒傅如辰，嘴上过把瘾。
她怕傅如辰做出过激的行为，到最后，做坏事的人没受到任何处罚，做好事的人却深受影响。
而影响的，是傅如辰一辈子。
周围零零散散来了几个人围观、拍照录像。
傅如辰神色不耐，紧绷的弦仿佛随时会断掉，他甩开手，懒得看地上的人，吐字：“滚。”
京大的桂花又开了，却没人留意。
等人群散了以后，傅如辰用手背在南提脑袋上轻轻碰了几下：“吓着你了？”
南提摇头：“我没事。”
傅如辰声音尽量放温和：“先送你回宿舍。”
南提的睫毛轻轻颤抖：“你.....没什么想跟我说的？”
不解释一下吗？还是觉得告不告诉她无所谓？
傅如辰动了动嘴，余光瞥见不少人往这边看。
“先回宿舍。”他站直了些，身体放松，手抄进兜里。
回去以后再解释，南提想知道什么，他都给她一个交代。
南提“噢”了声，一言不发，垂着头，兀自走了。
“......”
傅如辰用了半分钟才回过神。
盯着南提的背影眯了眯眼。
她真知道怎么气他。
傅如辰烦躁地踢掉脚边的碎石，过了几秒，压着情绪往前走。
南提不知道傅如辰在她身后，傅如辰也没追上去，与南提保持一定的距离，跟在她后面。
到了一个岔路口，傅如辰停下，看着南提进了宿舍楼后，他才往另一个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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