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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媛有跟她说过老板姓傅。
南提当时没往傅如辰身上想，因为傅如辰大学专业是临床医学，与傅总八竿子打不着。
但是此刻，她很想知道，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怎么打着了？
都怪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大脑就像老旧的机器突然卡住一样，冷硬冰凉，南提甚至感到一缕绝望。
在离开和留下之间犹豫。
职业素养最终战胜了冲动，南提情绪渐渐平稳下来，开始认真思考怎么进行这场谈判。
只是谈个工作而已。
她不断提醒自己，是来谈工作的，以前如何，也和眼下无关。
他们只是彼此认识却没有任何关系的人。
或许，过了这么些年，傅如辰也不太记得起她了。
傅如辰这时也看到了南提。
几乎是同时，他的背脊微微僵硬。
震惊、茫然、紧张全部充斥他的感官。
怎么是她？
毕竟是职场上的人精，傅如辰没往下想，尽管内心惊涛骇浪，外表却不显出丝毫异样来。
他很快调整过来，身体放松，直白地将目光放在南提身上。
不带任何情绪地审视，强势逼人。
短短时间，高下立判。
南提略感挫败，鼓足勇气主动伸手打招呼：“傅总您好。”
傅如辰看着眼前人的笑容有些恍惚。
南提继续自我介绍：“我是代表展悦来谈此次项目合作的负责人，南提。”
......
鸦雀无声。
南提还保持伸手的姿势，没动。
姜媛眼皮跳了一下，就要往前走。
终于，傅如辰身体动了，起身，站起来，回握南提的手。
温热的触感附着手心，在这样的天气下，并没有黏腻的感觉，反而整个人像得到一个支撑力，瞬间感到踏实。
傅如辰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南提脸上，应了句：“你好。”
南提感觉心脏跳动厉害，说不上来原因。
她第一次在客户面前露了怯。
应该是第一次和熟人谈合作，一时不能适应，又或者是傅如辰过于强大的气场导致她紧张。
见南提愣住，傅如辰眉稍轻微挑起，先一步把手收回。
南提感到有一丝尴尬，抱着方案书的手紧了紧，她调整自己的情绪，把方案书递给傅如辰，带上恰到好处的笑容，语速尽量平缓，声音温和。
“傅总，您先看看我们的提案，初次方案是按照哈华描述的要求写的，还需要具体再与贵公司探讨下，有哪些点需要注意的我先记下，要是大致方向没问题，我们就开始写策划。”
傅如辰说了句“坐”，然后向后靠在沙发上，右腿随意地搭上左腿，半低头，模样慵懒。
随着翻页的“沙沙”声响，南提才有勇气仔细观察傅如辰。
他比五年前添了几分成熟稳重。面部轮廓棱角分明，眼眸深邃澄亮，像一湾清泉，举手投足间还是那股子漫不经心，好像什么事都不会影响他，他也不在意。
他只是坐在那里，就让人赏心悦目，美好的像一副画卷。
美的不真实。
察觉那道热切的视线，傅如辰勾起唇角，很小弧度，不仔细看不会发现。
南提还沉浸在对傅如辰的打量中，对方突然抬起头。
猝不及防闯入视野的对视，南提直接愣在原地，忘记移开目光。
过了几秒，南提眨眨眼，轻咳一声，掩饰不自然：“有什么问题吗？”
傅如辰合上方案书递给姜媛，低头思考，也不开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张琪琪内心焦躁，一个劲地偷看南提。
祈望带头人拿个主意。
南提摸不准傅如辰的意思，她将背挺直，让自己打起精神，秉承“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等对方先开口，静待其变。
傅如辰的手指在沙发边缘点了几下，抬头，语气算不上温和：“知道哈华的产品定位吗？”
南提没迟疑：“深入人们的生活细节，做让人放心、暖心的食品。”
傅如辰点点头：“陈氏企业了解多少？”
南提：“......”
关于陈氏，南提还真没去详细了解过。
一来，哈华是展悦谈好的合作对象，之前负责对接的一直是姜媛，她是与姜媛多次沟通过，大致清楚了对方的要求。
二来，哈华自很早之前的改革以后，差不多独立运营。
不等对方回答，傅如辰接着说：“陈氏企业总公司是响雷科技，京得最高的那栋楼就是本部集团，核心发展电子科技。”
听到这，南提有特别留意，傅如辰提陈氏的时候是极其平静的，一点也没有自己在陈氏工作的自得。
“一直以来，响雷宣传的主题全围绕高端来走，这些年的风格也多偏国际化，海外市场拓展这块，是近几年的重点。哈华虽然只是陈氏旗下的小公司，却与陈氏企业密不可分，不可能脱离陈氏的招牌，后续的发展也不能不带上陈氏。”
“国内不少企业产品的子品牌哪怕不是同个类别也会打上公司的牌子，扩大知名度和影响力，陈氏旗下其余产品线也是这么做的，但是哈华，我要的效果是——”
傅如辰看着展悦来人的神色刻意停顿了下，状似无意地说：
“独立的产品形象，但是又不脱离陈氏的产品特征。”
话落，张琪琪和吴建的脸色皆是一白，觉得对方在挑刺。
哈华之所以脱颖而出，不就是营销解绑陈氏吗？
傅若辰面无表情，看出展悦那边的为难也没有半点缓和的意思。
成不成，对他来说无关紧要：“觉得强人所难？”
哈华有自己的宣发团队，原是不需要外包给别人来做的，外人也不定有哈华内部的设计好。
但是，关于新产品的几个方案，傅如辰左右都不满意，觉着没有新意，消费者容易审美疲劳。
头次让别的公司负责，底下人谈项目，傅如辰不放心，就亲自来把关。
一家不行可以再换。
傅如辰原本觉得展悦的提案还可以，可是——
南提淡漠地望着傅如辰，他同样在看她。
说来好笑，原先亲密无间的彼此，现在要装作谁都不认识谁。
“我只要结果，”作为甲方，傅如辰说话是相当不客气，“不然，为什么请你们？”
傅若辰站起身，扣上袖口的扣子。就在大家集体沉默的时候，有人敲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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