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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俩相对而坐，中间像是隔着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
“新到的茶，你尝尝。”
陈烈说完，就不管傅如辰了，自己品茶。
傅如辰抿了一小口，评论：“好茶。”
他没有喝茶的习惯，这几年跟着陈烈，偶尔才会喝一喝。
陈烈虚看了眼傅如辰，心里跟明镜似的。
傅如辰没什么事不会往主宅跑，虽说是亲儿子，但一年难得见上几回。
这就是养在身边和不养在身边的区别。
除去有血缘关系，父子俩生疏的就像上下级。
李洁有妇人之仁，但他没有。
不让亲子流落在外，是他的底线。
好在，这个儿子虽然冷漠，却没什么歪心思。
平步青云前，他和李洁白手起家，凭着血汗一路往上打拼，由于要忙公司，没时间顾家，傅如辰自出生就交给保姆带。
不知道是不是夫妻二人对孩子的态度影响到了保姆。
保姆对孩子也疏于仔细照料。
在傅如辰刚学会走路的时候，保姆买菜回来打个电话的功夫忘记关门，傅如辰自己走出去了。
之后下落不明。
他们这些年一直活在愧疚里，直到陈?D出生，他想，或许这是上天给他的补偿机会。
傅如辰回陈家后，他扔给傅如辰几个半死不活的小公司。
一是想看看年轻人的魄力，二是给点甜头。
短短时间，公司起死回生，没有借陈家的势，就能自己去拉资金，游刃有余处理各种问题。
客观来说，他欣赏傅如辰的能力。
所以后来干脆把陈氏子公司全交给傅如辰打理，独留响雷。
毕竟，响雷才是陈氏企业的命脉。
他还有一个儿子，物以稀为贵，显然，傅如辰不是。
“我不要陈家继承权。”
傅如辰放下茶盏，开口。
陈烈抬眸打量傅如辰，眼睛褶子很深：“你是我儿子，陈家有你的份。”
“我知道您担心什么，”傅如辰说，“我不会威胁到陈?D的地位。”
“想好了?”
“没想过。”
谈何想好。
“在这之后，我会慢慢放权，让陈?D接管，”顿了顿，傅如辰接着说，“我会帮他。”
“小?D还没和石家丫头公布，陈家也不需要一个声名狼藉的儿媳。”
傅如辰眉头微皱，强压住情绪:“您答应过我，可以的。”
“是吗?”陈烈轻笑，“对外没人知道你结婚，结了也能离。”
傅如辰不自觉握紧拳头，过了两秒松开:“不是声名狼藉。”
陈烈朝傅如辰看过去。
傅如辰低声道:“对我来说不是。”
不管过去还是现在。
不管荣辱，不论好坏，不分是非。
南提都是唯一。
陈烈问:“不管我同不同意，你一定要继续?”
“是。”
“不听我的话，你知道后果吗?”
“嗯”
陈烈“嗤”了声:“离了陈家，你算什么?”
傅如辰自嘲地扯了下嘴角:“我从来就没有自己的选择不是?”
从陈烈找到他开始，到现在。
谁给过他选择。
“行了，”最后还是陈烈先受不了沉默，他摆摆手，“我同意了。”
“谢谢您。”
说完，傅如辰弯下腰，持续到对方回应。
陈烈被傅如辰的行为噎住。
面色一下古怪一下又变得难堪。
傅如辰何时服过软。
怎么搞得他里外不是人。
“别在我这里演苦大仇深，”终究还是觉得对傅如辰有歉意，陈烈冷哼，“你想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我陈家的人断没有让外人欺负的份。”
离开陈家，傅如辰去了趟储好的工作室。
“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储好冷嘲热讽，连招待都懒得。
傅如辰关上门:“谈谈。”
储好挑眉，两只手插在兜里，这么大个人，还有点痞里痞气的:“谈谈。”
傅如辰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下。
“你想打听什么?”
储好问。
傅如辰掀起眼皮，眸色沉冷:“我手下所有公司的心理相关工作，全交给你们咨询室。”
储好:“?”
这就是金钱的魅力吗?
储好慢吞吞地挪到饮水机旁，机械地拿杯子装水，胡乱洒了把茶叶。
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热的，就这么放到傅如辰手边。
“是这样哈，”储好清清嗓子，“有些话，我确实想跟你说。”
她先问:“网上的事你怎么看?”
傅如辰:“不怎么看。”
“……”储好又问，“你就没怀疑过?”
或者也跟其他人一样，带有不易察觉的异样眼光去看待当事人。
傅如辰还是那句话:“其他人和我无关。”
“噢，”储好懂了，“你只关心南提本身。”
“嗯。”
“我有点……”储好用鞋尖踢了踢地面，想着怎么开启话题，“南提很喜欢你，感觉你也很喜欢她，你们俩好像都能为对方付出一切。”
过了几秒，傅如辰兀自说:“她就是我的一切。”
语气诚恳认真。
“所以当年为什么放手?”
傅如辰没回答这个问题。
做错就是做错了。
没什么好解释的。
储好看着来气:“那你来找我，是想问南提高中发生了什么?还是想问南?魉档檬遣皇钦娴?”
傅如辰临到这一刻，竟有些问不出口:“她以前……”
储好看向窗外。
麻雀停落电线杆，外头吵闹车水马龙。
世界一直在转，少了一个人也不会有多大改变。
“她被校园霸凌，有过轻微抑郁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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