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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僵硬地问道：“……什么意思？”
“长公主还要同温某伪装下去吗？”温无虞靠在桑飞语肩头，百无聊赖地玩起了她的乌发。
他用修长的手指将她的乌发第三次绕成圈，又松开以后，被他牢牢揽住的少女，才终于不可置信地应了声——
“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
“早就发现了。”温无虞的声音却很是慵懒，似乎并不觉得这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桑飞语两眼一黑。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桑飞语小幅度地推了两下温无虞靠在自己肩窝处的脑袋：“我明明伪装的很好。”
凭借着对原书中剧情的记忆，桑飞语自认并未出过什么太大的差错。
抛开之前并不熟悉的桑泽季眠眠萧文斐等人不谈，就连与她最为亲近的宋青淑和桑洛，也并没发现过她的端倪。
但眼下这个正死死贴着自己不放的未来大魔头温无虞，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桑飞语很是崩溃。
温无虞的态度却很是不以为然：“很早以前就知道了，大概是……我受伤后被你救下来，你说漏嘴，求我不要杀你那次？”
“你受伤被我就救下那次，就已经知道了？”桑飞语很是头大：“可是只是我随口一句话而已，你怎么就能猜出……”
“因为我聪明。”温无虞不等她把话说完，就理所当然地打断道。
桑飞语：“…………”
除了痛恨自己当时口不择言以外，桑飞语也懒得再纠结这件事情，转而发出了另外的疑惑：“那你怎么一直不揭穿我？”
“为什么要揭穿你？”温无虞却回以她同样的疑惑：“此事诡谲，说出来并不会有人相信，还不如陪你演下去。”
“你既知道此事诡谲，难道就不害怕？”桑飞语推他的脑袋离开不成，只得戳了戳他的侧脸。
“为何要害怕？”温无虞毫不在意地应声道：“不过就是换了个人而已。”
桑飞语却忍不住一本正经道：“那你就不怕我根本不是个人？万一是个什么妖怪啊，厉鬼啊之类的，把你杀完吃掉了怎么办？”
“把我杀完吃掉？”温无虞这才像是来了兴趣，将脑袋从她肩窝里抬了起来，唇角处含着也揶揄：“那不知道长公主打算怎么吃掉我？”
“……你正经一点。”桑飞语瞪了他一眼。
温无虞撇了撇嘴，才又轻嗤道：“妖鬼又如何？这世间的人心，比妖鬼可怕得多。”
桑飞语张了张口，还想再说：“可是……”
温无虞却贴上了她的鼻尖，妖孽如画的五官放大在了她眼前：“你的问题我答过了，我的问题呢？”
“桑飞语，与我成婚好不好？”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里带着低沉的蛊惑。
再配合上他那张足以惑乱众生的脸庞，桑飞语顿时没有什么招架之力。
好在她还尚且保存着一丝清醒，艰难的推拒了温无虞的美色诱惑。
把脸侧过去之后，桑飞语才又将温无虞从自己身上推开：“……你先站好。”
温无虞这下没再强制性地不肯撒手，而是乖巧的松开了桑飞语。
桑飞语轻咳了一声，才又极为小声道：“其实我今日……”
“长公主。”温无虞却赶在她把话说完前，再次打断了她，像是生怕她再说下去就会拒绝自己。
桑飞语怔愣了一下，有些哑然地抬头看向了温无虞。
温无虞却垂着眼眸，轻声自嘲道：“这世上的人，没几个愿意喜欢我的。”
“从我出生的那一刻起，便成了母亲的负累。因为我，她才会更加痛苦不堪，哪怕是后来被那个人接进了宫中，也不过是一场更为恶心的死局。”
“人人都厌我辱我，恨不得让我早日去死。可我没死，我为了活下来，可以杀掉很多很多人。”
“倘若你拒绝了我，也不意外。”温无虞说到此处，才终于抬眼看向桑飞语：“因为我是疯子，疯子……不配被人喜欢。”
他目光里的小心翼翼太过明显，这些血淋淋的过去，被他这般说起时却格外平静。
桑飞语咬了咬唇，软下神色道：“谁说你不配被喜欢的？”
“世人都这么认为。”温无虞再次垂下了眼睫。
“我不是世人。”桑飞语的声音很轻，但却清晰而坚定。
温无虞抬起眼眸看向她之际，却正好对上了少女眉眼弯弯的模样：“温无虞，你也可以不是疯子，至少在我这里，不是。”
“那长公主会愿意……喜欢我吗？”温无虞下意识地追问道。
“当然会愿意啊。”桑飞语认真道：“温无虞，你一直都是值得被喜欢的。”
温无虞的唇角不自觉地勾了一下。
但他很快又将脸上的笑意隐了下去，继续可怜兮兮地朝桑飞语道：“长公主一定是在骗我。像温某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拥有喜欢，也不配与人成婚，只配当一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
“我没有骗你。”桑飞语有些着急的辩驳。
“那你愿意与我成婚吗？”温无虞顺水推舟。
“当然愿意啊。”桑飞语一时嘴快，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终于听到了想听的答案，温无虞这下彻底掩盖不住憋了许久的笑意。
桑飞语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被套路了，反应过来道：“温无虞，你是故意的！你怎么能这样……”
温无虞却不管桑飞语的反应，眼底的璀璨开心得快要溢出来：“长公主既已答应，就没有再反悔之理。”
“我又没有说我要反悔。”桑飞语轻捶了一下温无虞，不满道：“我只是觉得一点都不公平，凭什么要我先表明心意……”
“嗯，是挺不公平的。”温无虞嘴上应答，视线却已经牢牢地锁在了少女的唇上。
桑飞语却仍旧没有察觉到危险，正准备再行理论：“原来你还知道不公平……”
但她话未说完，唇便已然被封住。
与赏花宴的蜻蜓点水不同，与水下怕她窒息的渡气不同。
温无虞这一次的吻，饱含珍重而又细腻无比。
他像是在对待什么一碰就会碎掉的宝贝，最初只敢试探的小心触碰。
直到发现对方并无推拒之意后，才一步步的暴露出自己的渴望已久。
她的唇，比这世间万物都要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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