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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边说边将桑飞语的脖颈勒得更紧，用匕首轻划在桑飞语的皮肤之上。
方才被刺破的伤口处，好不容易才刚凝了血，现下被纹樱继续这么一划，瞬间就疼得桑飞语冷汗直出。
下意识地向后躲了躲之后，桑飞语才又悄悄握紧了那枚木雕挂坠。
方才在路上，她就已经猜到了。
纹樱费尽心机，将她挟持至此，不过就是为了用她来威胁温无虞。
她之所以会上了纹樱的当，就是因为担心温无虞，想要帮他脱离困境与危险。
眼下帮忙不成，她却过来成为了纹樱与温无虞对峙的工具。
可她才不要成为温无虞的负累。
原主或许如纹樱所说，是温室里养大的花朵。
可她不是，哪怕殊死一搏，她也不要受制于人。
“纹樱，我与你和文昭的纠葛，是我们之间的事，与旁人没有关系。”温无虞神情冷然，声音也没有什么温度。
唯有在看向桑飞语的时候，他的眼中才流露出了一抹柔和与心疼。
“倘若你想替文昭报仇，那只冲着我一个人来就好。”温无虞放下了手中的剑，再次朝纹樱重申道：“放了她。”
“我偏不放。”大抵是看清楚了温无虞对桑飞语的在乎，纹樱此刻愈发不肯松开桑飞语：“你怕她死，那我就偏要杀了她，让你也尝尝什么叫痛彻心扉。”
“我说了，我们之间的纠葛，与她无关。”温无虞的眉蹙得很紧，匕首的利刃快要戳破桑飞语的皮肤时，他的双手和声音都在微微发颤：“我最后再说一遍，放了她。”
“想让我放了她？”纹樱尖笑出声：“除非你现在脱去外袍，卸去冠发，当着所有人的面跪在我面前，对我和昭哥哥起誓认错。”
“对了，别忘了还得像你小时候在天海阁那般……学狗叫两声，再过来舔舔我的鞋子。”
“…………”温无虞没有说话，只面色阴沉地攥紧了拳。
“不愿意？”纹樱将匕首又朝桑飞语的脖颈处靠近了一些，讽刺道：“温无虞，你果然还是跟以前一样，不仅是条没人要的野狗，也永远不懂得什么是爱。”
想到桑飞语方才说过的话，纹樱再度笑出声道：“也难怪这位大梁来的嫡长公主，要与你撇清关系。我原本还以为是她想要骗我放松警惕的无稽之谈，现下看来，倒也全非是假话。”
“温无虞，她刚刚亲口告诉过我，与你之间并不相爱，说你冷血无情，说从来都没有爱过你……”
“够了。”纹樱的话还没说完，温无虞就忍无可忍地打断了她。
将视线落在正一脸惶恐不安的桑飞语身上后，他才又神色悲凉地朝对方挤出了一个极为难看的笑。
身侧的暗卫已经冲到了他的身后，问出声道：“世子，要不要直接将天海阁这些人全杀了，反正我们现在也……”
“不必。”温无虞却示意他退后，看向纹樱道：“只要能放了她，跪下又有何妨？”
“温无虞！”桑飞语着急无比地想要阻止，但温无虞却只朝她笑了笑，无声地张了张口。
桑飞语看出了他的口型，似乎是在朝她说——
别怕。
他脱去外袍的前一刻，他卸下冠发的前一刻，不是纠结于她爱不爱他，也不是追究她那些话里的真真假假，而是对她说——
别怕。
匕首早就刺破了脖颈的表层皮肤，桑飞语攥了攥手中的木雕挂坠，悄无声息地将它暗含的机关打开。
有血腥味儿泛了上来，让她整个鼻尖都变得酸酸的，心脏跳得很快很快，一切都好像变得恍惚而顺理成章。
在温无虞除去冠发和外袍的那一瞬间，在他即将跪在地上的那一瞬间，木雕挂坠里隐藏的尖刃，猝不及防地刺穿了纹樱拿着匕首那只手。
趁其下意识吃痛时，桑飞语迅速朝温无虞所在的对面飞奔而去。
纹樱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将匕首朝桑飞语的方向刺了过去。
温无虞却先一步把桑飞语揽入了怀中。
一切发生的太快太急，他只能以血肉之躯，将那匕首生生拦了下来。
“……真是可笑。”纹樱见此却只是怪笑了一声：“温无虞，你竟然也有今日，你竟然也有这么紧张别人安危的今日……”
天海阁的那几个杀手，此刻早已被温无虞手下的人，全部都控制起来。
纹樱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可她还是不甘心，不甘心没能杀死温无虞。
不过好在她早就有所准备，盯着温无虞因为挡住匕首而血流如注的后腰时，纹樱才又大声疯笑道：“温无虞，你完了。”
“你完了，哈哈哈哈哈哈……”纹樱边说边用滴血的手指向温无虞和桑飞语，神情阴森道：“我在那匕首放了毒，不仅你会死，就连她——”
“也得死。”纹樱看向桑飞语血痕斑驳的脖颈道：“这匕首上的毒，天下无人可解，见血即中，你们全都活不成了……”
“哈哈哈哈哈哈……”
她又兀自狞笑了好几声，便被温无虞身边的暗卫，一剑刺穿了心脏。
血迹溅出来的那一刻，温无虞捂住了桑飞语的眼睛。
虽然被温无虞遮挡住了视线，可是纹樱身死的那一刻，桑飞语还是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感觉到怀中少女的瑟缩，温无虞才又轻柔地抚了抚她的额发：“不是说了，让你乖乖等着我，不要出来的吗？”
“……我担心你。”桑飞语的睫羽间满是湿漉漉的水汽，愧疚无比的自责道：“怪我当时头脑发热，看到她传来的布条上说你出了事，我就着急跑出去……”
“不怪你。”温无虞却轻笑了一声：“你的反应很快，刚才成功让纹樱放松了警惕，刚才用木雕挂坠刺向她的时候，也很眼疾手快。”
“所以桑飞语，你从来都不是我的负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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