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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温无虞怀里缩了缩之后，直到听到他胸口处清晰的心跳声，桑飞语才终于平静了下来，轻声开口道：“你没事就好了。”
“这句话应该是我来说才对。”温无虞拍了拍桑飞语的后背，淡淡一笑：“因为我与天海阁之间的瓜葛，险些让你遭受危险，理应我向你赔罪。”
桑飞语摇了摇头：“可是我现在好好的，并没受到什么伤，反倒是你……”
“谁说你没受伤的？”温无虞摸了摸桑飞语已经脖颈上的血痕，眸光也变得幽暗起来。
盯着她颈上的血痕看了好一会儿后，他才又微微敛下了神色，声音低哑道：“……疼不疼？”
“不疼。”桑飞语知道温无虞是在自责，朝他否认道：“我脖颈上的血痕早就凝固结痂了，一点都不疼，反倒是你后腰处还受了伤，你疼不疼？”
“我也不疼。”温无虞闻言勾了勾唇角，看向桑飞语的目光里满是眷恋。
就在桑飞语稍稍放下心来时，他却又忽然转换了态度，将脑袋埋在她肩膀上蹭了蹭：“不对，其实很疼。”
“飞语，我好疼。”他的语气里甚至掺杂上了一丝委屈，带着些故意撒娇的意味：“好疼好疼，你亲亲我就不疼了。”
“…………”桑飞语见他如此无赖，一时间又好气又好笑：“还有力气胡闹，我看你是真的不疼。”
“飞语这话可就不对了。”温无虞却抬起了脑袋，眨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道：“其实我不止有力气胡闹，还有力气做别的事情。”
腰间处的衣衫下，说话间已然被温无虞指尖的微凉触感占据。
桑飞语微颤了一下，看到他后腰处被包扎起来的伤口后，有些愠怒地拍开他的手道：“温无虞，你还要不要命了？”
“…………”温无虞被桑飞语凶了这么一下，果然停下了手。
再一次将脑袋重新埋在她的肩颈之间后，他才闷闷道：“要命，但更想要你。”
桑飞语的脸登时就热了起来。
哑口无言了片刻，她才又打破了寂静：“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温无虞，我们来日方长。”
“好。”她话音落下后，耳边有温热的吐息，带着笑意一并洒落：“我们来日方长。”
“桑飞语，你想不想听我在天海阁的事情？”温无虞将下巴抵在少女的额头，主动朝她开了口。
“想。”桑飞语点了点头：“你和纹樱之间……究竟有什么纠葛？为什么她一直说什么昭哥哥？”
从前温无虞不肯对她完全袒露心声，她也不便多问。
现下一切都快要尘埃落定，他又主动提起，桑飞语干脆直接问个彻底。
“我与你说过的，我在天海阁杀了很多人。”温无虞的情绪很明显变得沉重，语气里也带了几分自嘲：“纹樱口中的昭哥哥，也曾……因我而死。”
“什么意思？”察觉到他神情的变化，桑飞语下意识地抓紧了温无虞的手：“你若是觉得难过，不用告诉我也行。”
温无虞却反握住她的手，神情认真道：“但我想告诉你，飞语，我不想……再瞒着你了。”
过去他不敢说，是因为怕她知道了会厌恶自己，但时至今日，温无虞却觉得与桑飞语之间，早就不该再有所遮掩。
“我和母亲被温春接入宫后，起先他对我们还算宠爱，可是后来朝中有位掌管兵权的大将……”温无虞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明显凝滞了一下：“他对母亲起了亵思。”
桑飞语被他这番话惊到，忍不住问道：“……然后呢？”
“然后……”温无虞冷笑了一下，有些悲哀道：“温春昏庸无道，早就被朝臣架空了权力，彼时那位大将以帝位威胁于他，他便真的答应了。”
“他，他怎可如此荒唐？”桑飞语一时间结巴出声。
这些夏国秘辛之事，桑飞语在原书中从未看到过。
她只知晓温春醉心花柳，却不想他如此无用不堪。
“他就是如此荒唐。”温无虞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后，才又嗤笑道：“他说母亲本就出身烟花之地，即便另侍他人，也是情理之中。”
“后来母亲不愿，却被宫人们强行拖了出去。当时我尚且年幼，哭得太过厉害，母亲便用簪子划伤了自己的脸，带我一起搬进了冷宫之中。”
“……那再后来呢？”桑飞语听得五味杂陈，小心翼翼地接话道。
但大概是发现了桑飞语的难过，温无虞的语调也尽量轻松了许多：“再后来就是天海阁的事情了。”
“我和母亲在冷宫生活了几年，那位大将却仍旧贼心不死，说是寻到了良医，可以治好母亲脸上的伤，将母亲从冷宫里接了出去。”温无虞低低道：“我害怕极了，也跟着偷偷追出了宫，却被那些衙役们当做小乞丐，乱打了一顿后丢在了大街上。”
桑飞语心口一疼：“那你当时……”
“我没死，被应弘救下了。”温无虞抚了抚桑飞语的乌发，不在意道：“他要去云游就把我丢在了天海阁，阁里的人都叫我小寂子，也是那个时候，我认识了纹樱和文昭。”
“他们两个也是阁中的杀手，比我大上几岁。纹樱性情恶劣常常欺负我，但文昭待我很好，他是我在这世上的第一个朋友。”
“那为何纹樱说文昭是被你给……”剩下的话桑飞语并没继续问出口。
“因为老阁主让我们互相搏杀，只有赢的人……才能活。”温无虞似乎很是不愿回想那段记忆，说话时声音也沉寂到几乎要让人听不见：“纹樱说的没错，我杀了文昭。”
他与文昭说好了，彼此都不使用利器，只当是蒙骗老阁主，换成钝器搏杀。
但直到进入搏杀场的最后一刻，他才终于确认文昭拿的刀——
是所有兵器中最锋利的那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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