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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知县身边不是有一个男子，好像叫……陈山？”
周幼薇再度明了，“楼大人是想让陈山去替那位姑娘赎身？”
这回她猜对了，楼高道：“正是。他并非朝中官吏，没人会关注他。等明日咱们走了，他就可以去青楼帮忙给滔滔赎身，然后再将她带回京城。我听说他是会武艺的，如此一路上我更能放心了。”
这不是什么大事，不过陈山并非周幼薇的奴仆，还得问过他本人才行。
周幼薇便对万千道：“你去悄悄地请陈山过来一趟！”
陈山很快便来了，万千在路上已经跟他说过了这事。陈山觉得，楼中丞在御史台任职，若是能卖给他一个人情，将来周幼薇被人弹劾的时候便能有人帮助，或者只是通风报信也好。
再者楼高能被皇上和太后选为奉使，来办这等重要的大案，可见极得圣心，回去之后可能还有升迁，那这个忙就更要帮了！
都说“朝中无人莫做官”，周幼薇若想在朝中站稳脚跟，以后走得更高，只有薛兆一个交好的官员是远远不够的。这次她与楼高同为奉使，还一起经历了生死考验，正应该与他加深关系，结为牢固的同盟。
因此周幼薇一问，陈山便答应了。
楼高十分高兴，他从怀中取出一万两银票交给陈山，道：“我要赎的是观月楼的滔滔姑娘，你和她说，是替高老爷来赎的，她就知道了！”
陈山看着这一万两银子，暗自咋舌，这怕不是夔州的花魁吧，还真是身价不菲啊！
第二日，楼高与周幼薇他们启程后，陈山便来到观月楼，说要赎滔滔姑娘。
老鸨上下打量了陈山一番，看他的穿着打扮，既不像是官员，也不像是富商，更不像是士族子弟，她便仰起头，用鼻孔看着陈山，道：“滔滔可是夔州的花魁娘子，你想赎她，出得起价钱吗？”
陈山不恼也不怒，因为他的确出不起价钱，但他今日是替楼高来赎的，楼高出得起价钱！
他将怀中的银票掏出一半，向老鸨扬了扬，道：“出不出得起，要看价钱是多少，妈妈说个数！”
老鸨粗略估算了一下，陈山手中的银票应该也有几千两了，能随手拿出这么多银子，必不是普通人，因此她收起那副高傲的姿态，换上了一副笑脸，道：“价钱嘛，可以商量，客人先坐，咱们慢慢说！”
陈山便坐在椅子上，等着老鸨开价。
老鸨却不着急定下银子，她做这一行这么多年，眼光毒辣，她得先试试陈山的成色，看他最多能出多少银子，才好喊价。
“我瞧着客人面生得很，你之前来找过滔滔吗？”
陈山道：“我没来过，是替人来赎的！”
老鸨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道：“不知要给滔滔赎身的是哪位客人啊？”
陈山笑道：“滔滔姑娘既然是夔州的花魁娘子，想必恩客如云，我说了是谁，妈妈可能也对不上号。左右不过是一手交银子，一手交人，只要银子充足，何必问是谁呢？”
老鸨笑道：“话可不是这么说，滔滔是我一手栽培起来的，就像我的亲女儿一样。现在说是赎身，我心里就像嫁闺女一样，当然得问清楚是什么人，女儿跟着他会不会吃苦遭罪，否则我怎么能放心让你把人带走呢？”
陈山心中哂笑了一声，可真是说得比唱得还好听，若真把人家当作亲女儿，会让她在青楼里干营生？老鸨打听得这么仔细，无非是想多敲一笔银子罢了！
“是一个富商，因为他家中有事，不能脱身，所以让我代他来前来赎人！”
老鸨一听“富商”两个字，马上就想起前几天那个人来，他似乎就说过要替滔滔赎身来着，后来他走了，她还以为这事就这么作罢了，没想到他真回来了！
老鸨在心中计算了半晌，滔滔已经做了五年的花魁，现在她年纪渐长，想必是风光不了多久了！
若是现在让她从良，还能按照花魁娘子的身价要银子，要是花魁易主，身价可就大大地跌了！
现在既然有人肯赎她，只要肯给银子，不如就让她走了罢！
老鸨想了想，道：“滔滔是夔州的花魁娘子，我也不多要，给我一万两银子，我便将她的身契给你！”
楼高恰好给了他一万两银票，但他若是一口答应，恐怕老鸨会觉得自己要少了，为免老鸨反悔抬价，他便假意与她讨价还价起来，“一万两银子？就算是花魁娘子，也太多了吧！你应该比我清楚，姑娘们想赚银子，也就是年轻的这几年，最多过个五、六年，凭是什么花魁，也该无人问津了！”
“我实话跟你说了罢！想给滔滔姑娘赎身那人，一共给了我八千两银子，若是妈妈不答应的话，我只好回去了。若是他实在喜欢滔滔姑娘，大可以过几年再来嘛！”
老鸨从未见过还有这么讲价的，其实八千两银子也不是不行，但是她却不能答应得这么痛快，“哎呦，他不着急，滔滔可未必一直等着他，万一这几年里有其他人给滔滔赎身了呢？”
陈山见老鸨没有一口回绝，便知此事还有商量的余地，他其实也不是为了替楼高省银子，只是想让老鸨不能再加银子罢了！
“这样吧，你我各退一步，九千两！多出一千两银子，我还能替他做主，若是再多，我可做不了主了！”
老鸨心里其实已经答应了，她笑道：“毕竟是滔滔的终身大事，还得问问她自己愿不愿意！”
于是便让人将滔滔请了过来。
现在时间还早，滔滔并没有客人。她听说有人来替她赎身，心中思忖着会不会是高老爷，然而来了之后却发现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人。
陈山看见滔滔，心中不由赞道，好一个明艳动人的美人，难怪楼高念念不忘。
他道：“我是替高老爷来赎你的，你可愿意吗？”
滔滔一听“高老爷”，便知道必是那人了！
她激动得眼眶都有些发红，“我愿意！”
老鸨见她这副样子，心道，九千两也不算亏了！若是滔滔留在这里，也许还赚不上九千两呢！
她本来已经想松口答应让陈山用九千两银子带走滔滔，却听滔滔的丫环惊呼道：“高老爷，是京城来的那个大官吗？姑娘能带着我一起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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