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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高微笑着道：“不知薛大人想要如何验证？”
薛作桓想了想，道：“既然楼大人方才在考功院没有找到杜金科的文章，便再找找有没有那三人的文章，若是那三人的文章也不明不白地消失，那么宋林的话姑且可以一信！”
楼高和薛作桓便又去了考功院，若是找不到那三人的文章，他们便直接去吏部拜访王寅。
周幼薇坐在椅子上仔细地想着，如今他们只有一个杜金科，一个宋林。
杜金科除了知道萧清占了自己的文章之外，其他的一概不知。
宋林虽然说出了另外三个被占了文章的寒门学子，但他们多半已经被灭了口。就算他们还活着，并且被周幼薇等人找到了，他们能做的也不过是指出是谁占了他们的文章。
但是文章究竟是谁写的，这事想说清楚可不容易，就算双方对质，也有的官司可打。
宋林虽然还供出了一个王寅，但以王寅的出身地位，必不会乖乖就范，若是他一口咬定是宋林攀诬，似乎也没奈何。
周幼薇眉头越皱越紧，就算她冥思苦想，也想不到破局之法！
薛兆也没想出来。不过他可以确定宋林知道的绝不只这些，“不然我们再去问问宋林吧！”
周幼薇轻轻摇了摇头，道：“他不会说的！”
薛兆挑了挑眉，“为何？”
周幼薇叹了口气，道：“若是他将除萧清之外的那三人说了出来，薛大人还会去找王大人吗？”
薛兆也看出了方才薛作桓的犹豫，他有些不好意思，道：“人一旦上了年纪，想的就多了，做事难免瞻前顾后。但只要证据确凿，我叔父绝不会替人包庇开脱！”
周幼薇连忙道：“我不是不信薛尚书！但是若宋林将此事说得十分清楚，而王寅却咬定了什么都不知道，此事最后会如何处理？”
薛兆想了想，道：“宋林是吏部考功员外郎，科举取士本就由他负责，若是王寅说自己公务繁忙，并未过多关注此事，还真说得过去！”
周幼薇点头道：“这就是了！我猜宋林这么做，就是怕王寅将罪责都推到他身上，让他做替死鬼。而若是他不说，要么我们撬不开王寅的嘴，此事不了了之，要么就是王寅承担主谋的罪名，他最多只是个从犯，所以他不会说的！”
薛兆想了想，周幼薇说的确实极有道理，“看来我们只能盼着叔父和楼大人能带来好消息了！”
薛作桓和楼高命人将考功院翻了个底朝天，梁君豪、马新荣、鲁冲三人的试卷果然也不翼而飞。
现在更能确定宋林所说不假，两人便直接去见王寅。
王寅见到薛作桓和楼高二人联袂而来，已经猜到了他们的来意，但他故作不知，道：“听说有学子到定京府去告状了？”
“科举一直由我吏部负责，现在出了纰漏，我这个吏部尚书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吏部的差事没办好，还要连累你们替我收拾烂摊子，我这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听闻皇上只给了你们五日的时间？不知你们查得如何，若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责无旁贷！”
薛作桓和楼高对视一眼，还是楼高先道：“太后得知有学子到定京府告状之后，便立刻下旨缉拿了吏部的考功员外郎宋林。方才我与薛大人已经审问过他了，他对强占了杜金科、梁君豪、马新荣和鲁冲四人的文章之事供认不讳。”
王寅面不改色，道：“我平常看宋林还算老实，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做下了这等事情！”
楼高“呵呵”地笑了几声，道：“不过宋林说他只知道这四人的文章被占了，却不知道都是被谁占了。除了萧清之外的三人是谁，王大人知道吗？”
“楼大人这是什么意思？”王寅面有愠色，沉声问道。
楼高看了看薛作桓，后者不好意思一直躲在后头当老好人，只得说道：“宋林供称，他只负责挑选出合适的文章，至于这四篇文章给了谁，都是王大人亲自办的，他并不知情！”
王寅在心中暗骂宋林，若是他将这事情都担下来，难道自己会不替他周旋吗？而且他说的根本与事实不符，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一手办的，现在他这么说，摆明了是想拉自己下水！
早知道宋林会跟他玩这一手，当初在处理那四个寒门学子的时候就应该将他一并也处理了！
王寅心中暗暗叹了一声，若是在几百年前士族鼎盛时，他们根本无须做这样的事情，因为那时是九品中正制，谁为上上品谁为下下品，都不过凭他们一句话而已。
也许王琅说得没错，现在的确已经不是士族鼎盛的时候了。
他之所以没杀宋林，一是认为那四个寒门学子必死无疑，这件事情根本不会闹起来，没想到杜金科竟然好像未卜先知一般，躲过了他的追杀！
二来他是怕太后刚提出要在放榜时将取中进士的文章一同张贴出来，负责科举取士的官员便死了，太后会更加疑心其中有猫腻。
王寅现在很后悔没有除掉宋林，就算宋林死了，太后起疑心又如何？没有证据他便能安然无恙。但现在宋林一心来攀咬他，倒是麻烦了！
“这是污蔑！”王寅义正言辞地道：“我手下的人做出了这样的事，我有失察之罪，但我绝没有参与此事，更不像他说的那样亲自调换了文章！两位若是不信，尽可随意调查，我定全力配合，绝不推脱！”
楼高和薛作桓早想到了王寅不会承认，但他不承认，他们也没有办法。
“我们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楼高笑道：“宋林做出了这样的供述，我们若不问一问，到皇上和太后面前不好交差，还请王大人不要多心！”
王寅便也笑起来，“都是为皇上办差，应该的！若是你们以后有什么问题，只管来问我便是，我绝不含糊！”
楼高与薛作桓一无所获地从吏部出来，坐在马车上，一边往定京府走，一边道：“这案子接下来怎么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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