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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幼薇笑道:“不知道长在哪座道观清修,日后我若有求于道长,该到何处寻您呢?”
道士道:“贫道云游四海,并无固定居所。你日后若想找贫道,只能看缘分了!”
周幼薇点点头,指着房霭道:“那若是他的妻子没回来,他怎么找你要银子呢?”
道士顿时拉下脸,道:“你是在怀疑贫道?你若是不信任贫道,贫道便请神将回来,告诉那狐妖,这事我们不管了,它愿意抓人就再抓回去算了!”
房霭一听这话,吓得脸都白了,他连忙赔礼道:“道长千万不要动怒,我从没怀疑过道长啊!”
道士冷冷地“哼”了一声,道:“也罢,神将救的毕竟是你的妻子,若是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而让你平白没了妻子,确实对你不公平。”
“那我便不跟她一般见识了!”
道士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显然是知道自己已经让人起了疑心,想赶紧跑路了!
周幼薇却不放他离开,道:“现在城门已经关了,他妻子如何回来?既然狐妖能把她从城内劫掠到城外,那么就请神将好神做到底,跟那狐妖说说,让它把人再给送回来吧!”
房霭原本没想到这一层,周幼薇的话倒是给他提了个醒,“对呀,现在城门已经关了,我妻子也进不了城啊!她一个弱女子在城外如何过夜?请道长再跟神将说说,让狐妖把我妻子送回来吧!”
道士的额头上渗出了几粒汗珠,他推脱道:“方才我请神上身,已经耗尽了法力,现在我体力不支,请不了神了!”
“哦?”周幼薇挑眉道:“可是你方才不是还说,要再请神将回来跟狐妖说他不管这事了吗?怎么现在又请不了神了?”
道士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他道:“你方才怀疑我,我那么说不过是想吓吓你,给你个教训!我是修道之人,慈悲为怀,怎能做那样的事情?”
周幼薇笑道:“慈悲为怀,这是佛家的话吧!还有你方才说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浮屠是佛塔,怎么你们道家也建佛塔吗?”
房霭听周幼薇说得有理有据,这才开始怀疑起来,“道长,这是怎么回事?”
道士气急败坏,他用桃木剑指着周幼薇,道:“何方妖孽在此胡言乱语!哦,原来你是被一个女鬼附了身,贫道这就将它打出来!”
说完,他便朝周幼薇扑了过去。
然而他连周幼薇的衣角都没能碰到,便被薛兆当胸一脚踹到了旁边。
道士被踹得喘不过气来,他捂着胸口,用力地喘了好几下,才缓过来,道:“你是何人,怎么敢当众行凶?”
薛兆微微一笑,“我是何人?”
他看向房霭,“你告诉他,本官是什么人!”
方才的事情发生得太快,房霭还有些没回过神。他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薛兆说了什么。
“哦……哦!”房霭此时也知道这个道士是个骗子了,他既愤怒又同情地看着道士,道:“这是定京府尹,薛大人!”
道士没想到自己竟然碰上了朝廷的官员,这巷子这么窄,这房子这么寒酸,怎么看都是平头百姓住的地方,堂堂定京府尹怎么会纡尊降贵到这种地方来呢?
他走南闯北,骗了那么多人都平安无事,结果刚来定京就被抓了!看来定京跟他不合,等他挨完了板子,得赶紧到别的地方去!
薛兆请邻人到巷口唤来衙役,将道士押回定京府待审,然后便和周幼薇一起在房霭的家里细细查看起来。
院子后头有三间房,中间的一间垒了灶台,是做饭的地方,右边一间放杂物,房霭夫妻住左边的那间。
房霭将周幼薇和薛兆请进他们居住的房间,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床边摆了两只箱子。
“我走时我妻子就在床上坐着,我说今天是除夕,别人都在外头玩乐,我让她跟我一起出去买鱼,顺便可以看看烟花,她若是想放爆竹,我也可以陪她一起放爆竹。”
房霭将最后见到钟氏的情景细细讲来,“但她嫌冷不肯去,让我快去快回,她在家里等我。我就自己去了,回来时喊了她几声都没人回答,我屋里屋外找了好几圈都不见她的人影,这才发现她失踪了!”
“她嫌外头冷,不肯跟我去买鱼,肯定也不会自己出去!”房霭道:“我猜测她是被人劫走了,但是问邻居们又都说今天没有外头的人进过巷子,所以会不会是巷子里的人把她劫走了?”
周幼薇道:“也有这个可能!你跟你妻子平时和周围的谁有怨仇吗?”
房霭摇头道:“没有!我从爷爷辈就住在这条巷子了,跟这里的邻居都熟得很,平时关系处得也非常融洽。”
“我妻子才嫁过来四个月,平常又不怎么出门,怕是连这里的人都还没认全呢,更谈不上和谁结怨了!”
周幼薇点点头,如果事实真如房霭所说的话,钟氏还是自己出走的可能性更大!
不过办案要讲证据,猜测是做不得数的。周幼薇和薛兆将这三间房的每个角落都仔细查看了一番,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周幼薇想起院子里的那堆柴禾,她走到柴禾边,问房霭,“你家的柴禾堆一直都是这么高吗?”
若是柴禾堆是最近才被钟氏加高,那么她就极有可能是自己从这里翻出去的。
然而房霭却“嘿嘿”地笑了,道:“因为冬天柴禾不易捡,我就提前预备了许多,免得要用时不够,还要花钱上外头去买!”
周幼薇点点头,不过这也不能排除是钟氏自己出走的,也许她是注意到了柴禾堆非常高,所以利用现成的条件翻墙出去了。
“薛大人,我想去邻居家问一问!”周幼薇道。
薛兆点头,“这里是看不出什么了,我们去问问邻居们有没有看到或者听到什么吧!”
然而他们将这一整条巷子的人家都走了一遍,也没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眼看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他们只好先回定京府去了。
回去的路上,周幼薇一直在思索着这个案子,马车走着走着,她却突然鬼使神差地掀开了帘子,“四季布庄”四个大字突兀地映入眼帘。
周幼薇的眉头紧皱,她到底是在哪听过这个名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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