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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子囚犯们又都觉得昴三大有来头,毕竟不是谁都能随便到定京府大牢来看人的!
昴三便将消息隐晦地传递出去,“再多送些金疮药来,这里还有人身上有伤,我多分他们一些!”
他一边说一边看了旁边的单惠古和碧荷一眼,朋友会意,便将消息传了回去。
“昴三那边应该已经和单惠古他们搭上话了,还送了他们金疮药。”
薛兆向周幼薇笑道:“你这法子没准真能行!”
周幼薇道:“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也不能光指望着昴三探听出什么来,大人该怎么审还要怎么审。”
薛兆道:“这是自然!而且昴三既然给了他们金疮药,我们也得让这金疮药派上用场,这样才能让他们更念昴三的情!”
于是薛兆再次升堂提审单惠古和碧荷。
无论如何上刑,两人始终咬死了他们身后无人指使。
因为还有昴三的路子可走,薛兆也没有太着急,而是让人将他们又送回了大牢。
单惠古和碧荷满身是伤地被狱卒扔回牢里,昴三一看自己的机会来了,便走到自己与单惠古牢房之间的栅栏处,道:“怎么打成这样?快上点金疮药吧!”
单惠古受刑时紧咬牙关,将舌头都抵破了,一张嘴便有血沫顺着嘴角流下来,“幸好有你的金疮药,多谢了!”
昴三心中一喜,这下他与单惠古之间的关系更拉近了一步!
他道:“我看你背上也有伤,你自己上药不方便,我来帮你吧!”
单惠古没有拒绝,将衣服褪了一半,把后背露出来给昴三。
昴三一边给单惠古上药,一边闲聊似的问道:“你这是犯了什么事,怎么打成这样?”
单惠古叹了口气,摇摇头没有说话。
昴三知道自己不能太着急,否则让他们生了疑心,便会功亏一篑。
于是他劝道:“咱们老百姓,是斗不过官府的。我刚进来时也有些狂妄,挨了顿打之后我想明白了,还是不能跟官府对着干!”
“你看,我老实了之后日子就过得好多了,干净被褥也有了,金疮药也有了。我若是还跟官府顶着来,他们是不会让人给我送这些来的,我也只能在这里骂娘罢,除此之外一点办法也没有。”
“所以呀,你也别犟了,大人问什么你就说什么呗,也免得受皮肉之苦了!”
昴三的话句句是为单惠古着想,因此单惠古虽然不会听他的话,却也没有恶语相向。
“我的事……不是这般简单的!”
昴三感觉他的态度有松动,忙道:“什么简单不简单的,不挨打才是真的!”
单惠古苦笑着摇了摇头,昴三还要再劝,碧荷却大声道:“我们的事我们自有分寸,你不必再劝了!”
昴三的话在嘴边硬生生被堵住,只好又咽了回去。
单惠古用着昴三的金疮药,自觉拿人的手短,碧荷说话这样生硬,他对昴三歉意地一笑,道:“我们的事情很复杂,你还是不要牵扯进来为好!”
昴三干笑了几声,道:“我不过多句嘴,你若觉得我说得不对,不用往心里去,就当我没说!”
单惠古上完了药,便又到牢房的另一头去,将手穿过栅栏给碧荷上药。
昴三便躺在床铺上假寐,暗地里留心去听单惠古和碧荷两人的动静。
“你忍着点!”是单惠古的声音。
“嘶……”碧荷许是疼痛,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方才说话太生硬了些,他毕竟给了咱们金疮药,让咱们能舒服一些,你还是应该对他客气一点。”
“咱们现在舒服不舒服还有什么意义呢?你不会以为咱们还能活着出去吧?”
“死又如何?也未必没有活着舒服,活着也未必比死了强!我们平常老和别人说去西方极乐世界,怎么到自己的时候反而看不开了呢?不管活着还是死了,能更舒服一点总是好的!”
昴三听得频频点头,要不单惠古怎么能忽悠这么多人相信他的话呢?原来他自己真的是这么想的!
来不及多感慨,那边又说上话了,昴三连忙聚精会神地去听。
碧荷说:“好吧,你说得也对。咱们的亲人已经在地底下等了很久了,咱们死了就死了吧,也算是一家团圆了!”
单惠古叹了一口气,道:“可惜咱们看不到报仇雪恨的那一天了!我还想着成就大业的那一天重振门楣,如今看来也是不能了!”
昴三心中一凛,单惠古口中的“大业”是什么?难道他们还真想谋权篡位不成?
单惠古的这个白虹大会一共就几百个教众,而且男女老弱皆有,说他们是一群乌合之众都是抬举他们了!想凭这些人造反,他们的下场只能和前朝的红莲教一样,还没攻进皇宫就被禁军剿灭了!
“慎言!”碧荷低低地喝了一声,然后看向昴三的方向。
单惠古也回头看了看,道:“没事,他都睡了!”
碧荷道:“还是谨慎些好!”
单惠古道:“那不说这个了!咱们应该计划计划死了之后的事了!”
昴三听到这句话,差点笑出声来,死了之后的事还用计划什么?
他认为人死了就万事皆休,管身后洪水滔天,与我何干?
就算身首异处、曝尸荒野,那也没什么关系,就算把尸体装进金子打的棺材里,难道就不会腐烂了吗?到最后也都是被蚂蚁啃食得什么也不剩,所以操心那些做什么呢?
但单惠古显然不是这么想的,“咱们死了之后总得有个地方埋吧?而且还得立块碑!咱们现在就得赶快想好埋在哪,还有碑上都刻什么了!咱们现在随时都有可能掉脑袋,再不想就来不及了!”
碧荷难得笑出来,道:“你死了之后都去西方极乐世界了,还在乎这个?”
单惠古道:“总要在世上留下咱们来过的痕迹吧!”
碧荷想了想,道:“我流落烟花之地,败坏门风,还是不留名的好!”
单惠古却道:“你是身不由己,又不是自甘堕落,有什么败坏门风的?”
“而且人死总要立块碑,不能做孤魂野鬼!你若不愿以路氏女儿的身份入土,愿不愿意换个身份呢?比如……双路氏?”
双路氏?昴三眉头一皱,这个姓双的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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