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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薛从俨也许不像传闻中的那样放浪形骸,他只是没有旁人那般装假罢了!
相比于将真实的自己牢牢隐藏在虚伪的面具之下的人,王沁之更喜欢薛从俨这样真诚的人,他似乎有一种力量,可以让在他周围的人感到轻松。
“你在这里干什么?”王沁之问道。
薛从俨微微仰头,短促地叹了一声,然后道:“我在等你呀!”
王沁之顿住了,薛从俨虽然很好,但也有一点不好,就是假话说得太真,让人真假难辨。
“那你现在已经等到了!”王沁之没有反驳,索性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薛从俨点了点头,“是啊,我等到了!”
然后便不说话了,又微微仰头看着天空,不知道在看什么,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沁之也抬头看去,天上除了乌云,什么也没有。
“然后呢?”王沁之问道。
薛从俨却笑道:“没有然后了。”
王沁之气结,她就知道薛从俨说在等她的话是乱说的!
她向薛从俨翻了个白眼,然后便向自家的马车走去。
薛从俨跟上她,道:“相逢即是缘,我送送你吧!”
王沁之回头对薛从俨笑了笑,然后又板起脸,道:“不用!”
薛从俨看王沁之的样子仿佛一只炸了毛的猫,顿时笑起来,道:“你不会以为我是在骗你吧?我真的是在这等你的!”
王沁之“哼”了一声,又问了一遍,“然后呢?”
这一次薛从俨没有故弄玄虚,老老实实地道:“然后……我送你吧!”
王沁之道:“我家有马车来接,你怎么送?”
薛从俨道:“我亦乘车,跟在你车后相送。”
王沁之莫名觉得心头一暖,她鬼使神差地没有拒绝,道:“你爱送,那就送吧!”
于是薛从俨真的一路跟着王沁之,一直把她送到了王府门口,看着王沁之走了进去。
王沁之回家之后换了一身衣裳,先去拜见了自己的父亲。
王琅只有一个女儿,平时爱若珍宝,女儿进宫他也很舍不得,但是为了延续王氏的荣光,他不得不这么做!
“听说刚才是薛从俨送你回来的?”王沁之还没进门,就有人将此事禀报给了王琅。
王沁之纠正父亲的说法,“爹你说的不对,我是被咱们家的马车接回来的,不是被薛从俨送回来的,他不过是一直在跟着咱们家的马车罢了!”
王琅见王沁之说得坦荡,微微放心了些。
薛从俨的做法摆明了是对王沁之有意,但是王沁之对他却未必有一样的心思。
若真是襄王有梦,神女无心,那是再好不过了!因为他的女儿是要做皇后、做太后的!
薛从俨做不了皇上,就娶不到他的女儿!
王琅问王沁之,“你和皇上的感情有进展吗?”
王沁之略带羞愧地低下头,“女儿不才,皇上还未有封女儿为妃之意!”
王琅有些急切,“你已经入宫多日,怎么还没做成这件事?”
王沁之的头埋得更低了,“皇上新封的才人容貌殊丽,女儿不如她。”
王琅大声道:“我的女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饱读诗书,大方知礼,堪为天下女子之表率,怎么会不如人呢?”
王沁之的脸有些发烧,虽然她也觉得自己很好,但是父亲这么夸,还是有些过了!
“哪有自己夸自己女儿的?”王沁之道。
王琅却似顽童一般将脖子一梗,道:“这本就是事实,有什么不能夸的?”
他默了默,又道:“不过皇上未必识货,这一点他可不如薛从俨!”
王沁之有些无奈,“怎么又扯到薛从俨身上了?”
王琅笑道:“不说这个了!你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咱们说点高兴的!”
“你娘这几日一直想去城外上清观去上香,你既休沐,就陪你娘去一趟吧,也当是散散心了!”
王沁之本也无事,便道:“好!”
王琅命人套了马车,亲自送王夫人和王沁之上了车,然后看看天色,又嘱咐道:“你们早去早回,否则若是下雪了,你们下山怕有危险!”
王夫人笑道:“若是下雪了,我们慢点走就是了!”
马车碌碌地驶出王府,后头却有一架马车紧随其后,如果王沁之看到这架马车,她就能认出来,这是方才薛从俨乘坐的马车,原来他竟一直没有离开!
王沁之陪王夫人在正殿上了香,然后王夫人去找道长卜卦,她便自己在道观中闲逛起来。
她听说道观的后院也种着乌羽玉,便走到后院去看。
还未走近,便看到树下站着一个人,这人的身形十分眼熟,竟然又是薛从俨!
“你在这里干什么?”王沁之问道,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惊喜。
薛从俨微笑道:“这是你今天第二次问我这个问题了!”
王沁之也笑道:“那你少不得要第二次回答!”
薛从俨道:“我在等你呀!”
王沁之这回说什么也不信了,“你也是来上香的吧!”
薛从俨笑道:“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王沁之笑着问道:“那你求了什么?”
薛从俨一愣,他自多年前被爹娘拆散了姻缘,便一直无欲无求。今日他虽未上香祈祷,但心中真的是有所求的!
但他不答,“我是来赏梅的,不是来上香的。你求了什么?”
王沁之苦涩地一笑,“我还能求什么,就是上次对你说的那件事罢了!”
薛从俨微微皱眉,“王氏想延续荣光,不让男子在朝堂上建功立业,却让女子在后宫中争宠,这是什么道理?”
王沁之维护父亲道,“我爹他自有道理!我只要按他说的做就行了!”
薛从俨便不说话了。
天空突然飘起雪来,眨眼间便成了鹅毛大雪,铺了一地银白。
王沁之和薛从俨连忙进观中避雪,王夫人刚从道长那里卜完卦,看见满天的大雪,便道:“要在贵观多叨扰一会儿了,我们等雪停了再走!”
然而雪一下就是一夜,大雪封山,他们出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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