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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大臣们纷纷离开,孙再思才见到太后。
太后问道:“可是皇帝的伤情有变化了?”
孙再思忙道:“皇上伤情平稳,太后无须担忧。是臣与众御医商讨出了两种治疗方案,特来请太后定夺!”
太后便问道:“哪两种?”
孙再思道:“第一种,给皇上下猛药,能够快速地拔除皇上体内的毒素。但是皇上之前身体亏空,还未养好,这样做皇上的龙体可能会受不了!”
“第二种方法是用药性温和的药物慢慢地?除皇上体内的毒素,再辅以针灸?毒。此法温和,皇上定能承受得住,但是因为毒素在皇上体内停留的时间过长,有可能会侵入皇上的五脏六腑,只怕会有损皇上的寿元!”
太后想了想,问道:“若是用第一种方法,皇上承受不住,会如何?”
孙再思擦了擦额上的冷汗,道:“第一种方法是以毒攻毒,等于让两种剧毒在皇上体内打架,若是皇上承受不住,怕会坏了根基!”
太后嫌他说话不清不楚,不耐烦地问道:“坏了根基是什么意思?”
孙再思支吾着道:“就是……身体会垮下去,二十少年如七十老叟,百病丛生!”
太后道:“也就是说,无论用哪种方法,皇帝都会短寿了?”
孙再思吓得“扑通”一声跪倒,脑袋死死地磕在地上,道:“臣无能!”
“若是皇上中毒之后立刻切开伤口放血,可能还不止于如此。可惜等臣从御医局赶到赶到书房时毒已经入了皇上的血脉,再想把毒素祛除就难了!”
太后疲惫地摆了摆手,道:“哀家知道你已经尽力了,起来吧!”
孙再思听太后的语气里没有怪罪之意,这才战战兢兢地起身,仍是大气也不敢喘。
太后想了想,道:“那就用第二种方法为皇帝治疗吧!”
孙再思答道:“是!”
然后他又想起了骆秀荷说的话,道:“方才骆美人来找臣,提出要以自己的肉为皇上入药,以增药性。臣请太后示下!”
太后的脸上露出一丝讥笑,当初先帝的妃嫔们争宠时也是这般花样百出,这些手段她见多了!
“人肉入药,真能催发药性吗?”
孙再思道:“确有这样的传言,但臣没见人实际用过,所以不敢断言!”
太后又问道:“用人肉入药是否会对皇上的伤情不利?”
孙再思肯定地道:“这不会!”
太后便道:“既然她愿意,那就试试吧!”
孙再思回到御医局时,骆秀荷的肉已经摆到了桌案上。
几个御医围过来道:“你急糊涂了?用人肉做药引能助药性根本是无稽之谈,你怎么病急乱投医?”
孙再思看着那一片沾血的肉,身上一阵发寒。
他嘴硬道:“此事已经回过太后了,太后也同意试一试!”
于是其他人都不说话了。
“太后怎么说?咱们到底如何为皇上用药?”
孙再思道:“太后的意思还是不要给皇上下猛药!”
另一个御医便道:“那就按咱们之前商量的那副方子来,药已经在炉子上熬着了!”
孙再思点点头,道:“就按这个来吧,等药熬好了就给皇上送过去!”
“别忘了这个!”一个御医指了指桌案上的那片肉。
孙再思下意识地去拿,手伸到一半却像被蛇咬了一般,倏地缩了回来。
然后叫来一个药童,吩咐他将这片肉放进皇上的药罐里。
骆秀荷按照约定的时间到皇上的书房时已是傍晚,赵静姝已经服侍皇上用了药。
皇上喝过药后,呼吸平稳了些,脸色也好看了不少。
赵静姝与皇上说了四个时辰的话,此时已经有些口干舌燥,因为她一直保持着低头的姿势,所以脖子也有些酸疼。
“妹妹这四个时辰是晚上,辛苦妹妹了!”
骆秀荷道:“皇上还不知何时能醒,大家都是要轮晚上的,不过是先轮到了我罢了!”
两人简短地说了几句话,赵静姝便走了。
骆秀荷坐到榻边,用手轻轻地抚着皇上的脸。
她的手微微抬起,袖子便向上扯了一段,露出胳膊上缠着的一圈白布,里头还渗出几丝鲜红。
“皇上快好起来吧!”骆秀荷轻声说道,像是说给皇上,也像是说给自己。
她的手沿着皇上的轮廓缓缓挪动,不慎牵动了胳膊上的伤口,立刻引得一阵钻心的疼。
她用左手虚虚地握住手腕,眼神晦暗不明。
皇上是没几年好活了!她要用这份恩情换来皇上的眷顾,若是她能生下皇子,也许能成为第二个太后!
第二个,像如今的太后一样,大权在握、呼风唤雨的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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