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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在养苑。
这一次醒来，让她惊讶的是身体轻松了不少，双腿的那股麻木感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无比轻松和有力。
不仅如此，心口那股如巨石降压之感也消失不见，头脑一阵清明，好似重获新生。
“避世庄主呢？”
“回陛下，避世庄主让奴才转告陛下，他已经回山庄，说是处理些事情。”
女监恭敬地呈上来一个碟子，几片鲜嫩的青瓜被削皮切片，摆成了一个栩栩如生的凤凰之状。
青瓜清新的香味扑鼻而来，看样子准备它的人刚走不久......
风翎夹了一片进嘴里，还是当初那样的味道，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动作，竟然能让他记那么久.....
“陛下，庄主还说，陛下若是不开心了，就请吃一颗糖吧。”
女监打开一个精致的瓷罐，一股清甜的味道瞬间攻占鼻腔，罐子里装着五颜六色的糖块儿，每一颗都用糯米纸包裹着，每一颗都是送礼之人的拳拳心意......
风翎吐了口气，仰头眨了眨眼，“收起来吧。”
银落是多么聪明的一个人，他定是知道自己下一个要处理的就是他。
与其让她难受地抉择，不如自己知趣地离开......
也罢，反正都是要离开的，这样也好，趁悲伤不注意，默默分别，后会无期。
正欲转身时，一个熟悉的青色身影站在了道路的尽头。
两人遥遥相望，谁也没有再上前一步。
这些日子不见，尧青似乎消瘦了不少。
也是，尧御医身兼重任，既要替中毒者清血解毒，又要为昏迷者施针治疗。
她当初刻意培养他，如今正是派上用场的时候，也不枉过去挨这小子骂了那么多......
比起其他人，尧青是最好处理的，没有感情的牵扯，分别时永远干脆利索。
“参见陛下。”
现在的改口让尧青不甚习惯，他将“魔女”咽回腹中，微笑着向她走来。
“尧卿免礼。”
尧青低着头参拜，低下的脸苦笑了一下，他抬头，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陛下最近过于疲累，这才导致了晕倒沉睡，还望陛下保重凤体才是。”
风翎靠在栏杆上，手指轻轻敲打着栏杆，也不回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你要走了么。”
尧青苦笑地点点头，他要是再看不明白，那就真的是愚蠢了。
祭台之变后，新帝一反常态，非但不奖赏功臣，封侯赐爵，反而以各种离谱的理由囚禁大将，驱赶功臣，这般过河拆桥，不免让人寒心......
跟着她久了，以至于他都快忘了，她是皇室中人，而皇室中人最擅长的就是无情。
前女帝如此，前前女帝亦是如此。
想自己的师祖，曾经也是女帝的心中男宠，一路辅佐她位登巅峰，可最后呢，女帝疑心，君臣离心......
师祖在深宫中日夜相盼，最终只等来了女帝的一杯\"毒酒\"......
所以，是时候走了......
“微臣能力浅薄，实在惶恐，不敢再司御医之首位，念陛下皇恩，自请辞官回山。”
曾经，他是那个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人，如今世事变迁，物是人非，他竟敢也会说这些堂皇的官话了。
“朕准了。”
尧青笑了，不似女子的淡定冰冷，他一会儿看向左右，一会儿频繁地眨着眼睛，终于，他鼓起勇气说出了一直压在心头的话语。
“陛下，我应该是所有人里最嚣张的一个吧......”
回忆着过去的每一幕，，他都惊讶了，魔女的脾气是得多好，能一次次地容忍他放肆。
不过更令他惊讶的是，过去的每一天，每一刻，他都能清晰地记起，关于这个女人的一切，像烙印一样烙在了自己脑海里。
看来这辈子是注定难忘了......
“我经常怼你，嫌弃你，指责你，甩脸色给你，说是给你解毒，可没想到我自己就是最大的毒药......”
尧青低头擦去眼泪，笑着抬起头道，“谢谢陛下的包容，跟着陛下，尧青学到了很多东西......”
面前的女子忽然开口，冰冷的声音传来，彻底把他接下来的话冰冻起来。
“如果是向朕忏悔，尧卿过于客气了。回乡之路途遥远，还望卿多多保重。”
她走了，毫不犹豫地越过他而去......
两人擦肩而过时，尧青的心一阵刺痛......
他恨自己刚才为什么要说那些废话，最重要的还没说——
再不说，可能以后都没机会了......
对不起，以及......
我想一直跟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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