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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墨玉话昭阳 > 第41章 以牙还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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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原点小馆开门纳客,时隔半个月重新开张很多人还没从那场浩劫中走出来,虽然开门了但是走进小馆的人少之又少,门可罗雀。

    街坊邻居带着自家的东西来给原点小馆开张,斜对门卖卤肉的老板提着十个猪蹄,卖混沌的老王端着七八碗混沌,还有人提着几只活鸡来的,这周墨倍感温暖。

    酉时,店里最后一桌客人走了大家准备打烊。

    周墨和左青阳两个人来到后院把蔺婆婆从厨房叫了出来,周墨用轻松的口气说:

    “婆婆,我们两个人有事出去一趟,等大家忙完了就去歇息不要等我,我可能要很晚才能回来可以吗?”

    蔺婆婆看着周墨心想:虽然小姐说话的口吻是在征询她的意见但是她能听得出来小姐非去不可,她拉着小姐的手悄悄说:

    “小姐你有打紧的事情要办,我老婆子不会拦着你,你可不可以把四喜富贵带上,万一遇到什么事有他们两人的帮衬也好啊……”

    周墨发觉嬷嬷似乎特别不放心她,握着她的手太过用力有些疼了,她戳了戳左青阳说:

    “婆婆你不要担心我,他的身手你信不过?

    四喜的伤还没好,别看他每天忙里忙外没吭过一声,但他私底下换药我见过伤口恢复的并不好,所以我不能带着他。”

    蔺嬷嬷没想这么点小事都被小姐发现了,可她还是不愿意放手。

    “婆婆,不能跟你多说了,我得走了。”

    周墨撇开婆婆的手和左青阳两个人去朝马厩走去。

    蔺婆婆的心已经悬在了半空中,她不知道公子这么晚了要去做什么?默默的在心里替他们祈福,她转身走进厨房看到南弦月在剁饺子馅,疑惑的看着她,她回了一记生硬的笑容,心里怎么都不踏实。

    周墨和左青阳两个人小心翼翼的拉着马车悄悄的走出了后院,蹑手蹑脚的扶着玄关准备关门,突然感觉身后有人?

    左青阳立马抽出挂在腰间的利剑,只是他的动作还是慢了,手还没拔出剑就被后面的人摁住动弹不得,扭头一看大吃一惊:

    “你怎么来了?”

    “大晚上的,你们这是要去哪?”

    百里玉看两个人鬼鬼祟祟的样子不解的问。

    左青阳赶忙把手中的夜行衣藏于身后,心虚还未想好说辞,索性沉默不语。

    周墨看情形不对扭头就走说:“你们聊,我就先进去了。”刚准备推门就被左青阳拦住说: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老十三不是外人。”

    百里玉双手抱臂,宛如隔岸观火,再次打量眼前的两个人说:

    “你们要去找程璧报仇?”

    周墨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老十三,找程璧报仇这事左青阳没说,他是怎么猜到的?

    左青阳上前一步,站在周墨的前面,摆出要与百里玉对峙的架势说道:

    “当然了,我们总不能任由程璧这混蛋逍遥法外吧?怎么也得给他点颜色看看,你要是找我有事的话明天再来,这会没空我们要走了。”

    说完拉着周墨就要上马车。

    “我见过打劫的但是没见过驾着马车打劫的。”百里玉似笑非笑的说。

    “周墨又不会骑马。”左青阳一副见怪不怪的口吻说。

    “他不会骑马难道你也不会?万一遇到危险你们两个人骑一匹马说跑就跑了,你还驾个马车当游街呢?”

    百里玉摇了摇头就知道左青阳这厮想一出做一出,总不让人省心。

    “看吧?我说骑一匹马,你非要驾马车被人看笑话了吧?”周墨气呼呼的说。

    “两个大男人骑一匹马,你不嫌挤我还嫌挤呢?废话少说赶紧走。”

    左青阳就是不肯承认是他考虑不周,扶着周墨就要上车。

    “就你们两个冒冒失失的怎么打劫?左青阳你进去给我牵一匹马来,我跟你们一起去。”

    “你也去?我们这是去打劫,你?”

    周墨一点都没开玩笑,事成与不成,她都不知道怎么能让他随行?

    “怎么?周掌柜的信不过我?是怕我连累左青阳?”百里玉故意用讥讽的口吻说道。

    “我没这个意思,只是此去凶多吉少……”

    周墨心里犯嘀咕怎么打劫这事也有人凑热闹?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没有功夫傍身,她才不想让旁人参与。

    左青阳似乎就等着百里玉说这话了说:“正因为凶多吉少才让他去呢,他愿意跟就让他走呗!怕什么?”回头便说,“你等着,我去把我们新买的马牵出来!”

    他说完就不见人影了,周墨低着头看都不敢看老十三,万一人家要是问他一会打劫时的策略她说不上来怎么办?

    百里玉看出了周墨的不自在,便先开口说话:

    “你身上的伤好了没有?”

    “好了,那天多谢公子出手相助,在下感激不尽!”周墨诚心诚意的拱了拱手,“哦……对了,还要谢谢你差人送来的座椅板凳。”

    “我见过仆人护着主子的还真没见过主子为了护着下人连命都不要的,自己半斤八两不知道吗?”

    百里玉莫名其妙的说了这么一句就好像他跟周掌柜的很熟了一样,尽管是关心的话但周墨听了还是不舒服,她从来没有把小馆里的人当下人看待,但又不好直接反驳便说:

    “老十三,你没见过的东西还真不少,拿少见多怪说事不值得炫耀!”

    百里玉被周墨噎了个半死,恰好左青阳牵着马走了出来,他赌气似得从左青阳手中抢过缰绳一个箭步跨上马背先走一步。

    “他这是怎么了?”左青阳指着百里玉的背影莫名其妙的问。

    周墨两手一摊摆出爱莫能助的神情,左青阳无奈的笑了笑,扶着周墨上了车,扬起马鞭跟在百里玉的身后。

    一路上他们三个人穿过寂静无人的街道,绕过皇城守卫,走进蜿蜒曲折的羊肠小道,马不停蹄的跑到了渡禅寺,已到戌时。

    百里玉把马安置在不远处的树林子里,他们三人蹲在渡禅寺附近的小山坡上,这里被茂密的树林包围,地势略高,几步开外的小道上的任何动静都逃不出他们三个人的法眼。

    左青阳把准备好的夜行衣拿了出来,递给周墨一套让她穿上,周墨指了指旁边的人说:

    “你和老十三穿吧!”

    “我不用!即便我被人认出来了,也没有人能把我怎么样!”

    百里玉虽然嘴上这样说但还是从怀中掏出一方白白净净镶着金边的帕子蒙在脸上。

    “别理他!”

    说着左青阳把夜行衣放在周墨手中,他们两个人把夜行衣套在外面戴上黑色的面巾,一动不动的爬在土坡上,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左青阳最先开口说话:

    “周墨我正式给你介绍一下,他是我朋友老十三。”“老十三,这是我兄弟周墨。”

    “谁是你朋友?我是你师兄!”百里玉在左青阳的头上敲了敲假装生气的说。

    “只比我大两个月而已。”

    “大两个月也是师哥,这是师父说的!重新介绍!”

    百里玉就是不让。

    左青阳一个劲的点头,无奈只得重新介绍:“周墨他是我师哥!”

    “嗯!”百里玉这才满意了。

    周墨捂着嘴偷偷的笑了笑好奇的问:“老十三是你的名号吗?”

    “嘘!”

    百里玉伸手把左青阳和周墨按倒在地,三个人大气都不敢出。

    这时,从渡禅寺走出来一行人,差不多有二十多个人,中间有四个轿夫抬着一顶轿子,程璧骑着马走在最前面,所有人带着刀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在大路上。

    左青阳自言自语的说:

    “程家搞什么鬼?大半夜的不睡觉带着一堆人来烧香拜佛,是佛心虔诚还是炫耀?大晚上的炫耀给谁看?”

    周墨抬头一看紧张的说:“这么多人?”说完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多呼一口气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这么多?几十万的大军老十三都见过,这算什么?”

    左青阳言辞间洋溢着满满的自豪感。

    “一共二十六个人我掐头,左青阳你去尾,周墨你待在这里别动。”

    百里玉很快就确定好了作战计划,左青阳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你想怎么样?”百里玉扭头问周墨的意思。

    周墨不明白老十三是什么意思?她回头看向左青阳,左青阳摇了摇头。

    “我的意思是想问,你是想要这二十六个人的性命呢?还是单纯的想教训他们?

    要我说,善恶终有报,终有一天会有人带你收拾他!

    如果今天你执意想要取了程璧性命,我们自然也能办得到,就看你想怎么着?”

    周墨没想到老十三会让她选?要了这些人性命在他眼中似乎根本不值得一提,他并不像左青阳做事不计后果相反他好像已经想好了退路。

    “周墨你别听他的,你想灭口就灭口没什么不妥的,想想他们是怎么对你的?他们对你没有一丝善念,你没必要对他们手下留情!惹出命案也不怕。”

    左青阳说话就像一个混江湖的,不惜一切代价就是为了给他小弟讨回公道。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周墨斜眼白了左青阳一眼,转而对老十三说,

    “你放心我不是一个杀人狂魔,我只是想让程璧知道天道轮回,对人和对事该有敬畏之心!日后不能肆意欺负他人。”

    “好!凡事就该留有余地,赶尽杀绝非明智之举!”

    百里玉对周墨的决定大加赞赏,他看了看前方的队伍开玩笑的说:

    “左青阳,等程璧走到我面前就出手,比比速度如何?”

    “行啊!”

    说完,三个人静悄悄的猫在原地等待猎物的出现。

    只见,这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走了过来,他们手中的火把将这条路照的如同白昼一样,可谁都没发现丛林中的异样,依然大摇大摆的走着。

    程管家打着哈欠问马背上的程璧:

    “少爷,今天回去怎么跟老爷交代?”

    “主持这老秃驴临时变卦我还能怎么办?我只能跟我爹实话实说了,如果老爷没异议的话过,几天我就让老秃驴去见阎王。”

    程璧不耐烦的说。

    “少爷还是您快刀斩乱麻。”

    “别拍马屁了,让后面的人快点,我还赶着回去睡觉呢?”

    “快点,快点。”

    一群人加快了脚步,程璧骑着马刚刚出现在百里玉的视线。

    百里玉侧头朝周墨点了点头,眼中净是稳操胜券的平静。

    周墨板着的脸这才缓和了下来,她偶然间看到老十三脸上的帕子上绣着一个“锦”字,字体纤细柔弱像是写在帕子上的一样,很是别致。

    “走!”

    这时,他们两个人飞身而出,百里玉一袭草黄绿长袍在风中肆意摆动,他不偏不斜的落在了程璧的面前,左青阳手握长剑呼啸而过飞身站在了队伍的最末端。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可知道我们是谁吗?”

    程璧拿出手中的剑战战巍巍的指着百里玉强装镇定的说。

    百里玉没有接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清冷的眼眸之中透着来自死亡的威胁,他虽手无寸铁但让手握利器的程璧感觉到阎王的降临,百里玉脸上的那方白色帕子就好像程璧落草时的“遮脸布”。

    程璧越看越胆战心惊,额头上的汗不停的往出冒,顺流而下的汗珠砸在他冰凉的手上,吓得松开了手中紧握的缰绳从马背上滚落了下来,嘴里喊着:

    “护着夫人!其余的人都给我上!”

    一声令下后面的人分了三批,一批护在轿子周围,一批朝百里玉砍去,最后面的一批围在左青阳周围。

    百里玉哪是浪费时间的人?朝人群之中走了不过几步,程家管家率先扔下手中的刀撒腿就跑,其他人一看跟着跑。

    “站住,一群没用的东西……”程璧大喊根本无人理会。

    百里玉提起脚尖狠狠的踢出了出去,地上的砂石腾空而起砸在这些正在奋力逃跑的人身上,悉数倒地。

    “你们到底是谁?”程璧战战兢兢的问。

    左青阳站在最后面扯着嗓子喊:

    “我们是你大爷,你臭名昭著就连上天都看不下去了,派我们收了你,替天行道!”

    他看了看场上的人一堆草包,心想:解决这些人还需要他们二人出手?真是杀鸡用牛刀!

    这时,一个瘦小的家丁伙同旁边的几个大汉一起举刀朝左青阳砍了过来。

    左青阳动了动手指头,只见手中的长剑左劈右挡,一个扫堂腿这些人躺倒了一大片,他脚踩其中一个爪牙,高高举起长剑瞬间落下剑锋直刺此人的喉结。

    顿时,周墨双手捂住了眼睛悄悄的说道:“不能杀啊!”她透过指缝并未看见血溅三尺的惨状,那人只是被吓昏过去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她咧嘴一笑。

    “你们还等什么?让我亲自动手吗?”左青阳吼了一声。

    倒在地上的几个人这才明白,眼前的侠士虽然提着刀但侠士没有要杀他们的意思,个个松了一口气,有的拿起身边的石头朝自己后脑勺砸了下去晕倒在地。

    有趣的是,有些人身边偏偏就没有石头生怕左青阳动手,无奈提头狠狠的磕在地上了,昏死过去。

    这一圈人当中还有一个坐着的,他想效仿旁人装昏厥,可胆太小了头轻轻的磕在地上,哪知?力度太轻没撞晕,尴尬的看着左青阳,颤抖的手好不容易把石头握在手中试了又试就是不敢往脑袋上砸。

    左青阳实在看不下去了,走了过去提起剑柄准备助他一臂之力,谁料?这人活生生的给吓晕了过去了。

    左青阳提着剑,黑着脸朝轿子走了过去,轿子前的五六个人拿着刀紧紧贴着轿子还想抗争,他纳闷了:

    面对这样的场面坐在里面的人居然不跑、不喊也不叫,程家有这么胆识过人的人?

    他不信,高高扬起手中的长剑一个侧身,剑划了过去,堵在娇子口的人倒在地上捂着鲜血直流的腿哀嚎了起来。

    其他人一看急了正准备举刀,只见左青阳的剑在空中画了一个花手,飞身旋转,刚刚站着的人已经横七竖八的躺在了地上,他稳稳的站在了轿门口。

    周墨爬在土堆上笑得不亦乐乎,半个时辰之前他们这群人耀威扬威的样子着实让人害怕但此时此刻没有一个是站着喘气的,唯独程璧跪在百里玉的面前瑟瑟发抖还止不住的磕头。

    “两位侠士,放过我吧!金银财宝的我应有尽有要多少有多少。”

    “我呸!你的管家连马场黄四黄老板的钱都给不起一拖再拖,你还有脸说你有数不尽的金银财宝?”

    说着左青阳一脚踹在了程璧的身上。

    “大侠你放我回去,你放心我会加倍还给黄四的。”

    程璧爬在地上拉着左青阳的长袍哭着说。

    百里玉并不理会地上的程璧转身朝土堆上走去。

    周墨看到百里玉站了起来,她对百里玉竖起了大拇指。

    百里玉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心情很好,冲周墨点了点头,扶着周墨的手臂从土堆上走了下来。

    周墨跟在百里玉的身后傻呵呵的笑着,这么多天的不甘和委屈在这一刻全部烟消云散,心想以后再也没有人欺负他们小馆的人喽!

    “老十三你快过来看……”左青阳突然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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