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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赶忙走进暗室，要不是太子提起治理京城这回事，他差点就忘记了当年的情形，急忙搜寻当年有关余园的记载。
未时，外面的太阳照进地牢里正是闷热的时候。
余班主坐在一角还算阴凉的地方，看着中午送来的两碗白饭发呆，鬓边两缕头发散落了下来，他顺手往后拢了拢。
这时听到外面似乎有人走了进来，急忙起身，走到门口手握牢门，踮起脚尖望向远处，焦急的问牢头：
“来的是何人？”
牢头回头看了看余班主，没理会继续立在门口。
“上头是不是派人来放我回余园了？”
余班主笑着问，他拽了拽褶皱了的袍子，拍了拍鞋子上的灰尘。
“余班主，你在我的京兆尹衙门过得可还舒服？”
还在整理行头的余班主，被这句寒暄的话给问住了，缓缓起身，映入眼帘的是京兆尹左大人和御史台楚大人。
这两个人都不是他想见到的人，心里变得七上八下。
“开门！”
“是大人。”牢头开了门。
楚颜昭站在余班主的面前说：
“余班主，本官谨遵圣上口谕调查余园一事。
本官奉劝你几句，不论你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最好一一说给本官听，如何评判就看你的造化了！
但如果你避重就轻或者故意隐瞒不报，让本官查出来就是欺君之罪，那在你寿终就寝之前，你的大名会出现在阎王的生死簿上！”
余班主的心凉了一大截，他在京城这么多年对这位年少有为的御史大夫早有耳闻，他审犯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因为他的背后有皇上撑腰，他难道要死在他的手里不成？
“嗯？”
楚颜昭刁钻的目光落在了余班主的身上。
“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余班主毫无生气的耷拉着脑袋就连说话都带着颤音，但是他的心里尚存侥幸，外面的人一定会为他多方奔走。
“来人，把余班主装上囚车交给楚大人带回御史台。”
“是！大人。”
左青阳一声令下，余班主被人从地上拖了起来，戴上了重重的枷锁押了出去。
“昨夜你带回来的黑衣人呢？”楚颜昭问。
“都在后面几个牢房里关着，活口尚有四十五人，死了的六七十个已经处理掉了。”
“从这些黑衣人口中，审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了吗？”
“我昨晚在余园折腾到天亮，人刚提回来就去上朝了，哪有时间审他们？”
“你没审他们，怎么知道余园有问题？
单凭同行间的恶意竞争，你就在朝堂上敢据理力争？我以为你掌握了什么有用的线索！”
楚颜昭用捉摸不透的神情看着左青阳。
“虽然我入朝不久但有很强的洞察力，余园的事就仰仗楚大人了。”
左青阳被问的红了脸，只能草草拱手。
楚颜昭没有多问，朝后面的韩尉招了招手说：
“你过去清点人，全部押回御史台。”
“是！”
韩驰转身就去提人了。
左青阳命人把卷宗拿了过来，悉数交给楚颜昭。
楚颜昭翻了翻皱着眉头突然想起了什么问：
“余园的事是谁告发的？”
“什么？”
“按照我掌握的消息还未曾听说朝廷有哪位大臣暗中注意过余园动向的。
昨晚，你却毫无征兆的闯入余园拿人，一拿一个准，怎么你在余园埋了耳目？”
楚颜昭问也是实情，他很想知道左青阳一个五品芝麻官为何对余园这么上心？
“别以为你是皇上的人就瞧不上我，我也是学富五车的才子，京兆尹不就是保护老百姓的吗？”
左青阳一口咬定自己是整个事件的主导者。
“按照你的意思是你一人所为，那为何最擅审时度势的太子殿下昨晚会同你一起出现在余园？
难道殿下才是真正布局的人？”
“瞎说什么呢?
“我一个京兆尹而已，万一有什么事我可担当不起，当然得有殿下出面才行，否则我的顶戴花翎被你摘了怎么办？”
“你把殿下当成垫背的？”
“不然呢？”左青阳理所当然的问。
楚颜昭实在没兴趣再问下去了，左青阳这个痞子说着漏洞百出的话还当自己是个破案高手，至于殿下为何会插足余园的事，也许只有殿下一人知道了。
牢房外整整齐齐的停着一排排囚车。
韩尉骑着马站在最前面，他身后的第一辆囚车里瘫坐着余班主，再往后就是带着枷锁的黑衣人，最后面是从户部拉过来的文书。
楚颜昭一一核查之后，看着那些装着文书的箱子对左青阳说：
“正如你所说，这些犯人挨个审问都要费些精力，这里的文书留一半给你，有什么问题随时来御史台找我。”
“当真？”左青阳欣喜万分。
“不愿意？”
“能为大人效犬马之劳是下官的荣幸！”
左青阳立马躬身拱手致敬。
“你就别装模作样了，这些箱子随你挑，剩下的我带回去。”
楚颜昭站在一边伸了伸手让左青阳自便。
左青阳憨笑了几声，急忙打开箱子，匆匆看了一眼说：
“这个……还有那个大箱子……旁边的三箱……对，还有后面的这些……”
他边说边让手下的人赶忙把指定的箱子抬回衙门，再三确认之后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回见。”
说完楚颜昭骑上战马带着身后的队伍浩浩荡荡的朝御史台走去。
他对左青阳这个痞子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有道是，大丈夫能屈能伸，左青阳为了子桑将军不惜放下对自己的成见亦步亦趋，还真是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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