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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不在里面侍奉,守在外面做什么?”
四喜很想说太子殿下重伤还未醒来,太子妃生怕宫里来人让他挡在门口报信,但说不出口。
“大人,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小礼子问。
“殿下是不是伤的很重?太子妃人呢?她是不是被吓到了?”
“太子妃刚刚送走了邵太医,应该回韶华殿休息去了。”
“什么?休息?”
左青阳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提高了嗓门质问:
“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还能睡得着?”
左青阳气冲冲的跨过东宫的大门,急匆匆的朝思忧殿走去。
四喜白了小礼子一眼,生气的说:
“你家殿下昏迷不醒,你还有空关心我们太子妃是不是回韶华殿休息了?”
“我说的哪里不对了?
太子妃今天又是表演又是操持消夏会,回来还要照顾殿下,一刻都没闲着。
这会得空去韶华殿歇息有什么不对?
左大人为什么那么生气?
你又为什么生气?”
小礼子踮起脚尖与四喜针锋相对,四喜懒得计较靠扭头进门往思忧殿走去。
这是,周墨连廊一侧步履缓慢的走了过来,她好像没看到台阶下的两个人一样。
“太子妃,京兆尹左大人来看殿下了。”
静姝躬身回禀。
“他人呢?”
“已经进去了。”四喜答道。
周墨看着漆黑的天幕,想着从消夏会回来已经有五六个时辰了,一切照旧。
看来皇上皇后娘娘并不知道太子殿下昏迷的消息,东宫暂时不会有麻烦。
只要百里玉明天早上能醒来,她就可以窝回韶华殿睡个天昏地暗,便说:
“眼下没什么事了,小礼子你去看看毕廷尉的伤怎么样了?
四喜你换几个有眼力劲的太监来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安排好之后你就去休息吧!”
“奴才遵命。”小礼子先一步告退。
“我今个一天都闲在韶华殿无事可做,这会不困也不乏正好守夜。太子妃你忙吧!”
说完四喜就转身背对着周墨直挺挺的站在思忧殿的门外。
见状,周墨不在坚持,走进思忧殿。
只见,左青阳站在百里玉的床前左看看、右看看,掀开被子上摸摸、下摸摸,问完蔺嬷嬷又问静姝,难道在他的脸上看到无能为力的难过。
她打着哈欠问:
“黑灯瞎火的你怎么进来的?”
“东宫又不是皇宫内院,我如何进不来?”
左青阳没好气的说,只字片语间散发着一股由内而外的怨气。
周墨顿时不乐意了,拽着左青阳这个白眼狼走到窗前,指着躺在床上纹丝不动的百里玉说:
“他这样又不是我砍的,你用这样的口气跟我说话是几个意思?”
左青阳气得就差跺脚了,说:
“虽然不是你的错,但你身为他的结发妻子总该尽心尽力的照顾吧?
难不成你想大难临头各自飞?”
“我……”
周墨提手就要打左青阳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蔺嬷嬷和静姝出门之前特意看了她一眼,她不得已只能作罢。
“老十三对你不薄吧?你怎么能这样对他?”
“他对我薄不薄,你眼瞎看不出来吗?
要不是他,此时我依然是高枕无忧的子桑大小姐至于日日战战兢兢的苟活吗?”
“你?你……”
左青阳看周墨满脸的委屈,他自己犹豫了,可不说几句他就枉为老十三的兄弟,狠了狠心说道:
“你知道,今天他今天为什么会受伤吗?”
“关我什么事?谁知道他跟曦嫔两个人去干嘛了?”
周墨嘴上这样说但她确实没空去想这个问题。
左青阳一看周墨置身事外的样子更来气了:
“我不知道小馆那个善良、护短的周沫桑去哪了?”
“你这个没长脑子的家伙到底想说什么?”
周墨不耐烦的说道,她实在没有力气跟左青阳在这里胡搅蛮缠。
“你举办消夏会的这些日子,每天都有大批身手了得的外域人士涌入京城。
他们行动诡异,只在驻兵地活动。
昨天我接到线报,这些人皇城外图谋不轨,他们选的地方恰好就在你的观礼台附近。”
“怎么?你怀疑我意图谋反?”
“当然不是,他们极有可能想借助消夏会制造混乱,盗取天朝在全国各地的兵力部署机要图。”
“什么?你是怎么知道的?”
“老十三推断的,所以今天天还没亮,老十三就带着我和楚颜昭一起去清理这些障碍。”
左青阳说完。
周墨看着嗜睡的百里玉陷入了沉思:
并非流传的那样?他没有因为曦嫔而错过消夏会?
可是,他赶回福春宫的时候为什么是和曦嫔成双入对的?
是做给天下人看的?以此来掩盖他的真实目的,稳定朝局?
仔细回想,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发觉不对,面色看起来很不好,那时应该就受伤了。
不过,有一点她还是想不通,便问:
“明知道有危险,你们昨天怎么不早说?我可以撤了设在皇城外的观礼台。”
一说到这个,左青阳比周墨还气,他指着百里玉说:
“我也是这样说的,但是他不肯。
他说你连请柬都卖出去了银子早都收入囊中,临时把观礼的人赶出去,你身为储妃如何向子民们交待?
这是你第一次主理这样的盛会,日后怎么在天朝子民心中立信?”
本就心乱如麻的周墨,听到左青阳的这番话,心里五味陈杂:
人无信而不立!
倘若真的临时取消增设的观礼台,那一定会怨声载道,诛笔讨伐。
那时的子桑家可就成了敛财,出尔反尔的象征了。
“你啊!”
左青阳指着周墨的额头说,
“别以为你自己有多大的能耐把天能踢个窟窿,要不是老十三这个臭小子在后面给你兜着。
消夏会你能安安稳稳的办下来?
所以啊,老十三才是踢你负重前行的那个人!”
“去……去!”
嘴硬的周墨还是不想以此来抵消百里玉食言带给她的伤害。
“谁让他处处替你着想呢?”
左青阳佯装很受伤的样子继续说:
“所以,我们带了几个随从清理了障碍,也算是死里逃生了。”
“带了几个人?”周墨一遍遍的确认。
“总不能兴师动众的调动兵部、刑部的人吧?那样必定会引起百姓们的恐慌。
你忙前忙后这么久,总不能让消夏会变味了吧?
这话也是他说的!”
“你们寡不敌众,百里玉受伤了?
可你和楚颜昭怎么好端端的没受伤?”
周墨想不通,按理来说百里玉是储君,左青阳和楚颜昭是臣,臣子应该护着储君才是。
可是楚颜昭和左青阳好端端的还当众舞剑了,怎么反倒是百里玉伤的这么重?
“怎么没受伤?我们伤的没他重而已,谁让他不听楚颜昭的话非要硬闯?”
左青阳愤愤不平的说。
“什么意思?”
“原本我们已经清理了对方的主力但是不能确定是否还有埋伏?只能绕道而行回皇城。
老十三让我们走大路,他抄近道走妖风山南侧的小路,说要赶在皇上巡幸游街前回到皇宫。
果不其然,他重了埋伏。
我和楚颜昭走了一半路不放心,折回去的时候他已经被敌人合围,身负重伤。”
周墨宁愿相信左青阳,为了他的好兄弟才故意编的这些谎话。
她始终不相信百里玉为了子桑叶能做到这个份上,他姓百里玉应该和皇上皇后是一伙的想斩草除根才对。
心中的那股幽怨屈于平缓,说不出道不明的愁思涌上心头。
“不仅如此,今天在福春宫,要不是老十三偷偷把他的内力传给我,那么一头载进湖里的就是我而不是楚颜昭。”
“你瞎说,在你们比试之前他还警告我不能为难楚颜昭,他才不会跟着我胡闹。”
“你?”左青阳气得说不出话来。
周墨假装生气的别过了头,其实在当时她确实隐约看到百里玉抬手了,也正是因为他的抬手,左青阳向后倒的身子缓缓挺直了腰身。
她以为是左青阳扛住了楚颜昭的内力,殊不知是百里玉暗中发力了。
“他对你掏心掏肺连自己的性命都置身事外了,你可不能没有良心,躲在韶华殿睡大觉。”
“我什么时候睡大觉了?
我对天发誓是我不计前嫌的把他带回东宫,请了邵太医医治,又帮前忙后的看着,没有一丝懈怠!”
周墨信誓旦旦的的竖起了三根手指头,以此表示自己的尽兴尽力。
“是吗?”左青阳挠了挠头说,“我刚进门时小礼子跟我说你回韶华殿睡觉了。”
“你这个白痴,原来你以为我蛇蝎心肠丢下你兄弟不管独自逍遥快活了?”
周墨嘲讽着说,还指着左青阳的鼻子说:
“我周墨行事光明磊落,即便有血海深仇我也不会乘人之危!”
“太子妃娘娘,你能不能不要总这样骂我?真是有辱斯文!”
左青阳双手抱胸假装生气的说,他能看得出来其实周墨是在意百里玉的,只是他们二人的立场不同,经历的事各不相同,唉,也许会有雨过天晴的那天吧。
“好了,人我也看过了,话我也说了,剩下的就看你们自己的了,回见!”
说完,左青阳挥了挥手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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