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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竹紧绷的心弦得以释放,搀扶着太子妃赶紧回韶华殿。
不知是因为饿了还是出现幻觉,周墨竟然闻到了陈年佳酿的酒香还有让人垂涎三尺的饭香味,怕小竹唠叨悄悄的四处打量搜寻。
要是被她发现有谁在这里偷吃,不论是谁?吃的是什么?她都要夺过来一口吞了。
隐约能看到祥云亭的一角,有三个人在对饮小酌,桌上满满当当的全是吃食,他们好像不怎么吃在说话,背对着她的人看着怎么好像是南安王?
那剩下的一男一女是?
她使劲揉了揉眼睛,一手按住小竹的肩头踮起那只没受伤的脚,一看正是锦侧妃和百里玉二人,锦侧妃起身斟酒,百里玉满脸笑意的举杯。
“瞧他那淫笑样,乍一看还以为是卖笑的!”
“谁是卖笑的?”
小竹看太子妃怎么突然生气了?她看向太子妃看过的地方,刹那间面如铁色,诚惶诚恐的低着头。
周墨恍然大悟,戳了戳小竹的额头:
“我说你怎么跟个探子似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们在这吃饭?”
“南安王明天要回去了今天特意过来辞行的,来都来了,殿下怎么也得装装样子尽地主之谊吧?”
“云曦苑都翻天了,他还有脸跟锦侧妃有说有笑的陪他老丈人?这么冷就不怕冻死吗?
他不冷,我冷,走回韶华殿!”
周墨拽着小竹就走,无意间踩实了受伤的脚疼的倒吸一口凉气,泪花在眼眶打转怒骂:
“谷瑾璇,你到底给我加了多少毒药?脚都快被你整废了!你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太子妃来你靠着我,我们慢慢走。”
愧疚的小竹在心里烧高香,希望有人能过来帮帮她早早把太子妃带回去。
一瘸一拐的周墨后悔不已,要是坐在韶华殿不要出门该多好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狼狈,别人亲亲我我的吃着美味佳肴,她就像一个饥寒交迫的乞丐,怎么走都走不回去。
“上来!”“我背你!”
周墨好像听到了菩萨的召唤,顿时整个人都有劲了,她兴奋的看着表情僵硬的小竹。
小竹急忙跪地请安:
“奴婢给太子殿下请安!”
刹那间,周墨心中的怒意油然而生换了张冷冰冰的脸,转身看都没看百里玉,对地上的小竹说:
“你跪着做什么?快起来,我们回韶华殿。”
小竹起也不是,跪也不是,恨不能钻进旁边的花丛中从此消失。
百里玉看着莫名其妙的周墨对地上的小竹说:
“起来吧!”
“多谢殿下!”
周墨拉着小竹转身就走,压根忽视了百里玉的存在。
百里玉跟在周墨的后面走了几步,故意拍了拍她的肩膀说:
“这是你跟我要的东西。”说完还把脚偷偷的放在她的脚下。
“我要什么了?”
周墨不耐烦的转身,她并不知道后脚跟有百里玉的脚,一个踉跄没站稳倒了下去,恰好百里玉背对着她蹲在地上,她稳稳的跌倒在百里玉的背上。
“你干嘛?放我下来!”
“省省力气吧,大半夜的跑出来听听你的肚子,里面好像有万马奔腾在嘶鸣。”
周墨羞红了脸不敢动弹。
背上的人老实了,百里玉低头一看她怎么光着脚纱布也不见了。
小竹看到太子盯着太子妃的脚,以为殿下会怪罪太子妃的仪容不稳重,拿起手中的鞋就去给太子妃穿。
“别穿了!你看看她的脚穿的进去吗?”
百里玉有些着急对小竹说话时的语气重了些。
“殿下是奴婢的错,奴婢该死。”
周墨提手就在百里玉的头上砸了一拳。
“你?你为什么要打我?”百里玉不明所以的问。
“几日不见你长本事了?敢在我面前让我的人对你自称奴婢?
以前我是怎么说的?我看你就是被她惯的!”
周墨不客气的说。
百里玉自嘲的笑了笑,对小竹说:
“你先回去让蔺嬷嬷准备吃食。”
“是,殿下!”说完小竹一溜烟的往韶华殿跑。
“看看,你把小竹吓成什么样了?以后我可得天天盯着你,省的你欺负他们。”
周墨就像一个拯救天下苍生的大侠,正在恐吓手下败将。
百里玉更加确信背上的人是周墨而非子桑叶,会心一笑:
“这次你为什么被关进去了?”
周墨发觉是自己失言了,尽管百里玉知道了她和子桑叶的秘密可被他就这样公开质问,还是觉得不太妥当,含含糊糊的说:
“关哪?我……我一直都在啊!”周墨赶紧转移话题说,“你不跟你的岳父、美娇妻吃晚饭怎么出来了?”
百里玉一听就来气,脱口而出:
“她是妾,我的妻是你!你难道连这个都忘记了?”
周墨不知如何接话在心里咒骂,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你的正妻是子桑叶哪是我?妃子就不是你的女人了?
一阵沉默之后,百里玉戳破了微妙的气氛说:
“你不在韶华殿待着养病,怎么来这了?”
“别多想,我不是来监视你的,只是想出来走走碰巧看到了而已。”
百里玉再次沉默只顾背着周墨往前走,他好像跟周墨很久都没有见面了,所以此时此刻他很珍惜这份宁静。
周墨想了想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我不记得你和子桑叶有过战术交流,可你是怎么猜中她的计划?
还记得入宫之前你给了她一瓶药说在验伤之后在敷,也就是说药是你提前备好的,你是怎么知道谷瑾璇给她下药了?”
“别看邵太医不在太医院,可太医院的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邵太医是你的人,你自然能查得出来谷瑾璇要干什么?而你笃定是子桑叶有意而为的?所以你将计就计辅助子桑叶完成她的筹谋?”
百里玉一笑置之表示默认。
“你们两个人真让我见识了,什么才是真正的默契?佩服,佩服!”
“我们?那你呢?”
“我?惹祸精罢了!怎敢跟你们比?”
周墨自嘲的说,口中多了几分羡慕,她小声的问:
“你们把谷瑾璇扔到千里之外,为了王妙玉多一点还是为了给彻底封住谷瑾璇的嘴?”
百里玉顿了顿,不可否认,不知好歹的谷瑾璇要是留在京城终究是一个祸患,保不准哪天会威胁到周墨,这次谷瑾璇和亲也算是一箭双雕了,他淡淡的回应道: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谷瑾璇亲手葬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我们不过是借了东风罢了!”
“我懂!我可不是菩萨心肠,终于尘埃落定了,可以回去睡个好觉了。”
周墨说着把披在身上的斗篷往百里玉的身上拽了拽。
冷风吹过,百里玉却倍感温暖,在心里默默念起了写在师父手札里的那句话:
既许一人以偏爱,愿尽余生之慷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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