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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老百姓看到太子殿下凯旋归来喜极而泣,他们再也不用背井离乡四处逃窜了,于是大家欢呼雀跃,敲锣打鼓,载歌载舞,大街小巷一片祥和喜庆。
“暄征图将军百里玉,左副将袁汀,右副将左青阳,觐见!”
刘公公尖而高的嗓音传遍了金銮殿。
身着龙袍的皇上坐在龙椅上,笑容满面,时隔多日,今天是皇上第一次上朝,后半夜收到太子回京的消息,皇上从病榻上爬了起来只为在金銮殿亲自迎接太子。
百里玉穿着出征前的那件银色盔甲,盔甲上还留着被刀剑所伤的痕迹,那张英俊的脸庞因长途跋涉、连日奔袭略显疲惫,布满血丝的双眼坚毅而神勇,手握斩杀吉尔图成大汗的利剑,步履沉稳的走上大殿。
兵部尚书袁汀低着头不敢直视龙颜,更不敢与太子殿下对视,只得亦步亦趋的跟在太子身后,恨不能将头埋进大肚皮里,路过户部尚书谷元煜身旁时多看了一眼,对方视而不见加惧了他内心的惶恐,大冬天的额头上的汗止不住的往外冒。
右将左青阳面色红润确实,脸上挂着凯旋而归的喜悦,挺拔的身姿,走起路来康健有力,在场的人无一不对这位京兆尹刮目相看。
百里玉、袁汀、左青阳走到殿前,给皇上行叩拜大礼:
“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看着眼前的太子恍若隔世,尽管不愿承认但因连日来没有太子的消息,他似乎已经接受了太子阵亡的事实,现如今太子又安然无恙的站在他的面前,这一切亦真亦假,他生气的质问:
“太子,你可知罪?”
跪在地上的百里玉被突如其来的怒意惊到了,毕竟刚回宫很多事情还未摸清不敢冒然出手,只得认错,故直起腰身拱手领罪:
“儿臣,知罪!还请父皇重罚!”
百官大惊,方才皇上龙颜大悦怎么会突然龙颜大怒?众人急忙低下了头不敢窥视。
皇上指着百里玉大骂:
“你身为主帅,为何见到朕发出的折子视而不见?前线战况如何你未能及时回禀,你安的什么心?”
“父皇,儿臣冤枉!”
百里玉满是委屈的看着皇上,他孤立无援,在与吉尔图成的生死大战中,他率领区区十万人马殊死搏斗,硬生生的替天朝收复了蒙氓,可回来了皇上竟然以为他别有用心,心寒不过如此!
“冤枉?”皇上冷笑一声,不为之所动。
户部尚书谷元煜看皇上还在气头上赶忙出面调解:
“皇上,臣以为,此次叛军来犯幸得太子殿下及时出手才保住了天朝,能否功过相抵?”
刑部尚书林泊瞧着皇上的怒气并未消散,弱弱的补了一句:
“听闻子桑翎羽也随太子殿下一起回了京城,现如今驻扎在城外想来是等候皇上赏赐!”
左青阳扭头瞪着谷元煜和林泊,在心里骂了千百遍:这两个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太子彻底消灭了天朝的宿敌,平定了叛乱,说功过五帝不为过,他们还有脸说功过相抵?
孙韬冷眼旁观……
礼部尚书郭渚云察觉到太子殿下的异样想必其中必有蹊跷,方才林泊的话似火上浇油,子桑翎羽是驻守在边关的将士,尽管事态紧急但是没有皇上召见擅自入京,此乃擅离职守忤逆圣意的大罪,太子在不开口就失了先机,他赶忙说:
“皇上,民间有言:未知全貌,不予置评!臣以为应当先听听太子殿下的说辞,也许同蒙氓的较量,远比平定叛军要残酷。”
此话一出,引得文武百官连连点头也都替太子和左青阳捏了一把汗,想当年天朝同蒙氓一战差点赔上了所有大小将军,蒙氓铁骑岂是南安王小部能比的?而此次同蒙氓应战的只有太子,子桑翎羽和左青阳,其中的苦楚也只有他们知道。
正在气头上的皇上因郭渚云的这番话似乎动容了,皇上再次看向太子,这个七尺男儿似乎在同他置气,全身都绷着一股劲像极了儿时的他被父皇冤枉不服却不肯低头的样子,顿时心中的怒火消减了一大,说道:
“你若有苦衷说出来给朕听听,你若不言,朕怎会知晓?”
百里玉凝视着皇上没有说话。
“太子,朕不过是一个缠绵病榻的老朽罢了,哪还有心思揣度你的心意?”
“皇上乃真龙天子定然万寿无疆!”大臣们诚惶诚恐的跪地高呼。
百里玉仰望高高在上的父皇,父皇虽有黄袍加身但掩盖不了他那虚弱的龙体,往日的父皇坐在龙椅总是精神抖擞,不论坐多久都不会失仪。
今日却半靠在龙椅上,躬着腰,浮肿的脸庞,斑白的银发,父皇竟看起来多了几分老态龙钟。
莫名的心酸涌上心头,他从怀中掏出几封密函双手呈上:
“请皇上过目!”
皇上皱了皱眉头。
刘公公从太子手中接过密函捧在手中躬身呈给皇上。
皇上拆开第一封密函如下:
呈皇上:
我方将士,士气高涨,故臣恳请于三日后讨伐吉尔图成,臣欲分三路共伐之……
望皇上恩准!
十月二十日亥时,百里玉书
第二封:
呈皇上:
密函离氓五日有余,臣未能得到皇上口信,惶恐不安。
二十三日我方损失惨重,溃不成军,臣等死里逃生实属万幸。
吉尔图成,对我军了如指掌,洞悉我方一兵一卒的部署,甚是诡异还望皇上彻查此事!
臣欲改变战术,声东击西,子桑翎羽率兵两万始于刹血谷引敌出?z,左青阳绕道而行于子时偷袭额纳穆济,臣正面迎敌!
望皇上恩准!
十月二十五日戌时,百里玉书
皇上合上了第二封信,满怀关切的看向太子,又反复打量着左青阳,紧接着用敏锐富有深意的眼神看着殿内的文武百官,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与吉尔图成同流合污。
谷元煜和林泊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对于皇上手中的密函甚是困惑,在看不显山不漏水的太子殿下稳如泰山,瞧不出任何端倪,他们的心如乱麻无从下手。
皇上拆开了第三封密函,抖了抖:
呈皇上:
臣有罪,上封信中提及的战术纯属子虚乌有,为惑敌,臣有意而为之还望皇上见谅!
果不其然,吉尔图成,耶必落入圈套,子桑翎羽将其逼到呼拉尔蓖索山岭,臣亲手将其二人斩杀!
巴尔塔拉携睦齐公主向北逃窜,左青阳群追不舍,行至枯崖,走投无路,巴尔塔拉跳崖,睦齐公主殉情。
蒙氓失而复得!
因半月有余未能收到皇上亲笔,儿臣担心京城有变,转辗反侧,夜不能寐,故将蒙氓暂交由镇守三关口的将士们接手。
察哈沁索勒秋大汗伸以援手,派兵数万交由儿臣,以备不时之需。
臣欲携子桑翎羽前往京城,以防万一,还望父皇体恤儿臣的良苦用心。
倘若儿臣思虑不周,儿臣甘愿领罚!
愿天朝平安顺遂,父皇康健!
十一月十日酉时,百里玉书!
看后,皇上突然开怀大笑。
圣上,久违的笑声打破了殿内文武百官如履薄冰的不安,谷元煜顿时挺直了腰杆陪笑着,袁汀抖的厉害被孙韬看在眼中。
“太子,你的这些密函从何而来?”
“在蒙氓,儿臣发往京城的军情密函准备了三份,一份发往京城,一份在儿臣身上,一份在军营大帐由随行文书留存,这一份便是儿臣身上的。”
“嗯!如此甚好!”皇上满意的点了点头。
谷元煜恍然大悟,太子殿下居然留了一手?他耷拉着肩膀在心中盘算着一时竟不知道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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