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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李凌来到这的几个月时间里充分感受到的。
虽然所谓的自由和选择也是有条件的，并不是特别多，但至少是真的有。
总比民智没有开化的那些个时代要好很多。
只不过拥有了自由，拥有了活着的底气，如今的社会仍旧是有那么几个地方，是人类再自由也不喜欢去的。
比如医院，比如警局，再比如，就是李凌眼前的法院。
被迫来到这里的人，多半都是不开心的。
不管是原告还是被告，踏入这栋建筑之前的心情，几乎很难用喜悦来形容。
因为除了工作人员，出入这里的人大概分两种：
要么就是因为他人的过分自由而受到伤害的人；
要么就是自己因为违反了社会对某种自由的限制，而将要丧失自由的人。
而站在法院门口的李凌，在许多人眼中，就是后者。
因为拥有了随意控制成本的自由、压榨供应商的自由、选择材料的自由，导致他制造出了一款将消费者的生命安全置于危险境地的汽车。
今天之后，他的这些自由很有可能就会被剥夺。
因为法院如果判决投资人胜诉，那么李凌将丧失继续运营江北汽车的能力与资格。
他曾经拥有的那些个权利与自由，立刻会随着判决书变成泡沫。
很多人在走入这栋建筑物之前，可能对这栋建筑物所代表的权力嗤之以鼻。
但早早晚晚，这些人都会为他们蔑视买单。
不过李凌并不会。
他不畏惧这栋建筑，更不畏惧建筑隐隐散发出来的压迫感。
反而很享受！
因为今天之后，笑着走出来的人，仍会是他。
并且，会有其他人再也无法笑着走出去。
刚迈上台阶，李凌就看到了自己这场官司的对头——梁氏集团董事会主席梁傲。
老头在女婿赵德筑的搀扶下，一言不发地走上楼梯，看到李凌的时候，冷哼了一声，然后不发一语地进门。
本次庭审是公开审理，许多等在法院门前的记者们，立刻捕捉到了这个镜头。
曾经两家合作的事情也算是沦为云州城里的大新闻，甚至江北汽车剪彩的当天，云州首富梁傲还亲自前往站台。
许多人都说这是江北财团之间的一次强强联手，可谁又能想到，不过几天时间，双方就已经撕破了脸皮，改为对簿公堂。
李凌这个人搞企业的本事是高是低，大家都有些说不清楚。
你说他水平低，但能拉来梁氏的强势入股，绝不是简单事。
可你说他高，却又生生把紧密合作的战友硬生生玩成了把自己告上法院的敌人。
但无论如何，看客们都很清楚另一点。
那就是在搞节目效果这方面，李凌还真的是个中好手！
从颠覆汽车行业的销售企划，再到与投资人反目成仇，这些个戏码实在是赚足了众人的眼球，就是连一代摇滚大拿汪疯发新歌，都已经吸引不到云州百姓的一丝一毫注意力了。
媒体、小报、自媒体，将法院外围了个水泄不通，生怕自己不能第一时间得到庭审的最终判决。
主法官落座，立刻由庭审员宣布开庭。
在庭审员宣读了案件的相关信息与初审情况以后，庭审终于进入了正式环节。
“被告人，即江北汽车法人李凌，关于原告控诉你方违背双方合作之精神，违反敬业与尽职的条款，请问你方有什么要进行澄清的？”
法官看了眼被告席，目光在李凌脸上恨不得半秒都不停留！
如果可以的话，法官恨不得直接判这家伙败诉。
法院多次催他前来出庭这家伙不理也就算了，上一次出庭居然还咆哮公堂、对法官不敬，一开口就骚话连篇，俨然就是个法盲。
就这种人还能敬业、尽职？
说出来他死都不信！
一同坐在被告席的董律师默默起身，拿起话筒，语气平和地道：
“法官大人，我方对双方协议中的敬业、尽职条款的具体涵盖范围提出异议，这个概念过于含糊不清，我方无法认同。”
法官长袍下的腿立刻翘了起来。
还不错，被告方的这名律师至少是个专业的。
不管立场如何，至少这个律师说话听着就比那个法盲被告人要强。
似乎对于董律师的质疑早有准备，原告方立刻将准备好的说辞“抬”了出来：
协议中确实没有定义完整具体什么情况属于“敬业与尽职”，并且没有附加任何补充条款进行详细说明。
但这两项条款却在协议外的其他地方有明确说明，并且原告称这是所有在华夏的商业经营者，都必须遵守的规则。
而这项规则，就是由华夏总商会与国家商务部联合出台的《华夏商业行为标准指导白皮书》。
这份白皮书将华夏境内的商业活动，与经商所需遵循的商业道德、与商业规则进行了梳理，并且提出了指导意见。
其中很多内容被华夏经济法确认为参考标准。
其中，就有关于被投资者的“敬业与尽职”相关条目的详细说明。
说白了就是经历了上一个大资本时代的洗礼，许多投资者因为被投资标的、被投资人的不道德玩法给坑坏了。
被投资者拿了融资来的钱，迅速搞垮自己的企业，然后卷走未花完的融资资金跑路的案例比比皆是。
更有甚者干脆拿了融资的钱，连个屁都不放，当天夜里就跑路的情况。
这些人卷了钱火速出国，跑到没有搭建引渡法的外国过起风生水起的小日子，才不会管国内自己留下了个什么烂摊子。
因此《白皮书》之内，特意收录了针对资方对被投资方不道德行为的一些反制措施和应对办法。
控方律师很快将《白皮书》之内的相关内容阐述了个一清二楚，并将白皮书呈交法官进行验证。
老法官在助手们的协助下，也很快确定了《白皮书》之中的相关内容，可以被用来作为判决参考的合法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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