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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三天过去了，车队总算是到达了下一个城市。
这一次，没有紧闭的城门，相反，全城人夹道欢迎，好不热闹。
里昂对此倒是没什么不适，从小到大，他已经习惯了作为人群的中心。
不过，当肥胖的城主把他那七分像的女儿安排在里昂边上坐时，里昂感到浑身不适。
一边的雷森明显就比里昂表现的要好很多，尽管他的旁边坐着差不多的二女儿。
一顿晚宴，让里昂明白了为什么这一家子都如此体型，伙食确定决定了他们瘦不了。
嘴中是美味，身边不是没人，十分香的饭菜此刻也就剩下了八分滋味，但总是要好过马车上的食物。
严令拒绝了城主让他女儿送里昂二人去休息的想法，两人步行走到城中安排好的住宿。
这是座普普通通的城市，比不上星月城的华丽，没有格特里尔城那般重要，却也没有辉月那般落后。
这里的人们，居有定所，生有所依。或许看不到更美好的未来，但也不会进入黑暗的地狱。
胖子往往性格不错，这位城主的政令并不严苛，税收也不骇人。
街边的小酒馆，空着的椅子少，吵闹着的醉人多。
里昂突然想起了雷森的话，扭过头，问道：
“雷森，你看这里，帝国腐朽吗？”
“嗯，不腐朽，我看的到长治久安。”
听着雷森的回答，里昂很高兴，感觉自己说服了这小子一点。
“可里昂，等明天，你就会看到完全不一样的了。”
不再说话，独留下满脑子疑惑的里昂。不过也无可奈何，只能跟着进了住所。
晚上，好好洗了一番，里昂、雷森两人喊上了加利和克恩，四人打起了uno。
似乎，没人想起之前的对话，可也没人忘记。
……
第二天，拒绝掉城主的盛情邀请后，车队再次踏上了路途。
摇摇晃晃间，车队也不知前进了多远，正在看书的里昂被雷森喊了出去。
“你看，里昂。”
一座已经荒废的城市，出现在了里昂的视野中。
从时间上看，这座城市并没有荒废多久，而且很明显，这座城市曾经比辉月要强上许多。
可惜，现在留下的，只有满目荒凉和不少的废墟。
“里昂，这曾是我们昨天待过的那座城市的盟城，在上次亡灵天灾中，遇上了一队史诗级生物骸骨。”
后面的话，不需要雷森讲，里昂也猜到了。
这座城的城主顶多就是史诗级，一只嗜血无畏的同级存在，恐怕只能堪堪招架住。
可面对一队这样的存在，即便是依托魔法阵，最终的结果依旧是城墙被破。
“幸运的是，他们撑到了黎明的到来，亡灵们最终消失了，大部分的人幸存了下来。
重伤的城主带着残余的领民前往了盟城，得到了我们那位胖子城主的接纳，好歹是活了下来。”
听完雷森的话，里昂有些猜到了他的想法，果然，雷森又说道：
“里昂，我说帝国腐朽了。不仅仅是那些令人作呕的贵族，还有就是，面对愈发强大的亡灵天灾，帝国这钢铁巨人，反应越发的迟钝了。”
诚如雷森所言，帝国的行动，越来越慢了。
日益扩大的领土，带来的只有日益困难的全线防守，偌大的帝国，普通人一辈子都走不完。
“我懂了，我会向我父亲提议增设流动军团的。”
流动军团，指在各城市间迅速支援的军队。如今是星月帝国早已减少的军团设施，因为越来越多的贵族。
“那是治标不治本的，里昂。你明白的，在私有性极高的贵族领地内，流动军团并不受欢迎。”
“那你想怎样？雷森，我们还只是两个连封城都急需发展的小人物。”
两人说话间，废弃的城市已经逐渐远去，车内的氛围逐渐安静下来。
“我想要一个新的帝国，一个严格听命于君主的帝国，一个拥有无限权威的大帝。”
声音很小，却在里昂的内心掀起了巨大的波澜，他从未想过，一个喜欢战争的疯子，心中是这样的一个梦想。
不，应该称之为理想，一个独属于这片大陆、这个世界的人类理想。
“而你，可以做到的。里昂，你是图亚特的继承人，你不应该只是个局限于一城的家伙。”
雷森的目光诚挚而灼热，里昂的内心无助而茫然。
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位好友的言语，答应他？否认他？嘲笑他？
最后，他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不算回应，就像上次伊斯问他那般。
或许，迟疑本身就是一种答案，但无论是此刻的雷森，还是当初的伊斯，都给了里昂机会。
一个说愿意等，一个说：
“我相信你，里昂。”
马车重归于久久的沉默，两人一人拿起书，一人品起茶。
看书的里昂目光飘忽，饮茶的雷森味如嚼蜡。
沉默被打破，加利和克恩进来了，手上拿着的，是那副uno。
再好玩的游戏，当心思不在的时候，玩起来也是索然无味的。
心不在焉的输掉两局后，里昂和雷森同时示意自己的守护骑士出去。
沉默，更多的时候，能带给人心灵上的平静。一味地转移注意力，只会在事后牵引起更大的情绪。
沉默无声，此时无声胜有声。
……
雷森回到了自己的马车上，里昂又自顾自的坐着看书。
亚娜这时进来了，在雷森到访时，亚娜都会自觉的回避下车。
“里昂少爷，要喝点什么吗？我带了上好的茶叶，以及不少酒水。”
“来杯茶水吧，不想喝刺激的。”
一杯清茶被端到了里昂的面前，茶叶在沸水中沉浮，里昂开口问道：
“亚娜，你迷茫吗？”
这种类似哲学三问的问题，很难回答，可亚娜想了想，很快就给出了答案。
不算太过意外，内容和里昂猜得差不多，不过里昂还是从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不迷茫。从我见到您的那一刻起，人生就不迷茫了。侍奉您终生，就是我的未来。”
抛却病态的臣服，里昂很喜欢亚娜说这句话时的信念感，他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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