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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瑟摇了摇头，有点儿可惜地道：“这个不是它的本体，只是一缕魂魄。”
一缕魂魄就这么难搞，那本体得什么样子，看来这三界真的要有波动了，这也不是明瑟一人能够抵挡的，盛祈年从一个帝王的视角出发，下意识有些担忧。
沈柔嘉站在盛祈年旁边，抬眼看了看对面的陆洄，“啧”了一声。
陆洄炸毛：“你什么意思？”
“你刚才没怎么出力啊，是不是学艺不精，我都替表嫂累的慌。”
陆洄急了，噼里啪啦地解释道：“谁学艺不精了，我那是和师姐配合，配合懂吗？没有我师姐也打不赢的，不信你问师姐！”
“我为什么要问？行行行，你说的都对，行了吧。”沈柔嘉嘴上认同着，偏要在后面贱兮兮地加一句行了吧，压根儿就是不认同的态度。
所以陆洄又炸毛了，两个人叉着腰像个小孩子一样吵架，盛祈年和明瑟对视一眼，默契地笑了笑，又到了费京南的身旁。
费京南身上的魔气已经散去了，他现在就是那个普普通通的七旬老人。他垂着头，花白的头发蓬乱，看上去非常狼狈。
等盛祈年和明瑟过来，他缓缓地跪了下来，一个头扣在地上，久久没起来，也久久没说话。
老泪一点点地砸在寒冷的地砖上，费京南说不上是什么心情。
他是两朝元老，从小熟读儒家经典，学的是治国安邦之道，践行着了却君王天下事的使命，却在即将荣归故里的时候，因为一己私欲做下了这等糊涂事。
费京南没脸见盛祈年，更没脸见对他有知遇之恩的先帝。
盛祈年看着费京南，不由地长长叹了一口气，觉得他可怜又可恨。
最终，他还是心软了。
“海公公，传朕的圣旨，罪臣费京南贪污银两，勾连异端，本是罪无可赦，朕念及昔日功劳，又年岁已高，令其下狱反省，凡大赦天下单独不赦，以至终老。其妻眷儿女本该株连，但念在她们不知情，且将功赎罪的份上，宽恕赦免，费家产业悉数查抄充公。”
这一段判决下来，其实已经足够仁慈——盛祈年让费京南在牢狱里度过余生，也没有牵连他的家人。
费京南直起身来，又重新叩头：“罪臣，领旨谢恩。”
盛祈年又叹了一口气，拉着明瑟回去了。
后来的费京南在牢狱里，著书立说，传阅世人，编写的政论行策颇有见地，在后世看来，也算是功德一件。
巧娘还会带着饭菜来看费京南，林氏却从来没有来过。
她被自己的丈夫蒙骗了一辈子，原以为是风雨同舟，谁成想却是同床异梦，所以到如今的地步，她对费京南，只有失望与冷漠。
费京南也知道自己对不住这个老妻，然而如今的他老眼昏花身在牢狱，想要弥补也不能了。
又过了几年，费京南在大牢里安详去世，书桌上放着他未编完的书，书上有一封遗书，封面上写着：林氏老妻。
当然，这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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