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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地舒机意识到魔龙那句“要你的命”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若是他不说，眼睁睁见童子惨死眼前，从此他就算活着也如同死去一般。
而他说了，就是殒命之时。
他苦笑着回忆自己这三百年。人间果然是个大染缸，让他一再心软破了戒条，每一次泄露天机，他的修为都在倒退。原本以为此间事了，他就寻处山清水秀之地好好休养。
谁知，如今的他已经没机会了，他逃不出去，唯一的指望就是小童能活下去。
舒机认真审视眼前之人，下定了决心。
“你答应我，不伤那孩子。”
“祭安”道：“好，我答应你。”
“以魔神之名发誓。”
“祭安”抬起下巴：“不要得寸进尺。”
舒机豁出去了，他态度强硬：“若是你想知道不应该知道的事，就必须答应我的条件。你想清楚，这个世界上除了我，没有第二个人能给你答案。”
“即便你杀了那孩子，我大不了跟着他一起死，你永远也不要想知道任何事！”
祭安按着心口向魔神发誓。
舒机冷冷道：“你想知道什么？”
“姜采宁被天雷诛灭还能转世，就是因为转轮镜？”
舒机点头。
“天雷之后他本不该有残魂，转轮镜就是把焦土挖地三尺也不可能。你要说实话，不然，那孩子就算这一世平安下一世我也能找到他。”
舒机知道糊弄不过去，只得试着回答：“转轮镜是仙器，它有办法找出姜采宁的残魂大概是因为他们之间早有羁绊。”才试探的说了一点，他的喉头就涌出一股腥甜。
舒机知道这是天道在警告他。
“御龙使又为什么会转世成姜采宁？这其中也有蹊跷。”
在劫难逃不过如此，舒机咽下喉管的血腥：“也是因为转轮镜。转轮镜在成为瑞阳宗镇宗宝物前，曾是御龙使的灵器，是御龙使从一处神迹中带出来的。转轮镜能够扭转乾坤，而且遁地无形。”
墨白打断：“破魔灵箭是御龙使自己的箭还是也从某处得到的？”
舒机道：“是转轮镜带他找的机缘，御龙使本就是天道垂青之人，若不是他死了，以后必是三界至尊。转轮镜不忍他惨死，就将残魂收集送入轮回，再想法子送到瑞阳宗让掌门收为弟子，姜采宁死后也是如此。”
所有事情都清楚了。
千年前御龙使在一处神迹找到转轮镜并带出，御龙使本就善驭妖，偶然发现魔主真身是龙，便用驭妖之法控制住了魔龙辅以破魔灵箭。
可是他修为不够，用了神器就耗尽了灵力。
御龙使知道魔龙躲入某个空间，为了能让灵箭有持久的力量损耗魔龙，他把剩余的修为全部注入灵箭。
这就是为什么墨白胸口始终有个窟窿，直到原本在体内的灵箭随着御龙使的死去消失后，他伤口都无法愈合。
墨白摸着心口冷哼：“我就是被那面破镜子耍的团团转吗？”
“现在说说，你为什么能看出我身份有异？我明明是飞天真龙，为何你还能看出异样？”
舒机不用回忆，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形早就刻画在他脑海中，他永远不会忘了那一天。
他鄙视道：“我见你第一眼就发觉你身上少了东西，真龙有七彩祥云，你身上别说七彩，连云朵都没有。”
“你身后的虚影是石龙，身处无尽黑暗。所以你如何有心，石头如何懂爱和宽容。”
“我的龙元为什么不能融合了？”
舒机回忆起林晓晓。“我没办法透过这么多禁制看到你的真身情况，但是若你问我，我想大概是因为你身上已经有了一道仙门气息，你拔除后自然能够融合。”
“拔除的方法是什么？”墨白问。
舒机道：“杀死结契之人。也就是你曾经的主人，用她的血换你自由。”
墨白眼神不善看向门口：“若是我不想杀死结契之人，如何能够吸收龙元？”
舒机有些幸灾乐祸：“你能杀她，但是舍不得杀她。真是可笑。”他的嘴角已经开始溢出鲜血。“你这样恶毒、极度自私的魔物也有了禁忌。”
他倒过来刺激墨白：“你应该杀了她，就像你寻常做的一样。你只需扭断她的脖子，你就能重新吸收龙元。”
舒机清楚林晓晓若是死了，裴怀煜只会更强大，为了消灭魔龙，总需要牺牲。
谁知墨白并不上当，他摇头：“你在误导我。我身上的仙气不是一般的仙门气息，是神的力量，跟我结契之人为什么会有和破魔灵箭一样的力量？”
他用力握拳，门口的孩子再次惊叫起来。
舒机爆怒道：“我确实不知，我见到那姑娘时她身上只有一团白雾，根本看不清前世之事。你明明向着魔神发誓，还敢违背誓言。”
墨白笑了：“发誓的是我的魔君，又不是我。”
舒机意识到自己上当了，魔龙就算没得到最后的答案，此时也知道的够多了。
墨白道：“林晓晓和裴怀煜一样，他们有着同样的气息，你再不说，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后悔。”
舒机鼻腔已经开始冒血，他拿起帕子擦了一下脸，虚落的看向墨白：“你答应我的，不伤那孩子。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求你放过他。”
墨白点头：“你死了，他就能活。”
舒机知道今日这里能活着的只能是那孩子，他道：“天道气运，裴怀煜有天道气运，和你结契的姑娘也有。”
说完舒机喷出好大一口鲜血，眼角眼尾流出四道血痕。
他咬牙切齿盯着墨白，说出如同诅咒般的真相：“他们是一样的人，他们齐心协力会产生无尽的力量将你永远封印在石头里，你会回到千年前，永远孤独地看着他们从此幸福生活。”
“你永远得不到心中所想，就算杀死裴怀煜，你结契的主人也会成为完整的天道之子，然后她会接过裴怀煜的长剑化身刀锋把你送回无间地狱。”
“你的结局只有一个，回到你出生的地方，然后永远深陷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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