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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白摸着她的颈脉眼神越发阴沉，他离开雅舍之前朗岳带来了两个入魔的修士，那两个人的脉搏不像林晓晓这般，两人的气脉虽然真气逆流但是还顺畅。
林晓晓的气脉若是比喻，应当称之为群魔乱舞。
他帮林晓晓脱去外衫，紧紧将她揽入怀中。
在他觉醒后觉得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今天忽然意识到他有可能会失去什么。他一直认为就算把林晓晓变成傀儡陪着自己也未尝不可，可是才一日他就受不了了。
摆在他面前的两条路都不好走，给林晓晓注入他的魔气，不说林晓晓会知道他的曾经，就算成功了林晓晓也有可能恨他或者疯掉。若是自己亲自下到归墟鬼域，一定能够杀死裴怀煜且功成身退。
只是那是要时间的，归墟鬼域太大，他没有把握在短时间里找到裴怀煜。更糟糕的是，他的原身来回穿梭会将?蛇之血用干殆尽。
他想要重启血穴就得留下足够的?蛇血骨。
林晓晓半夜里起了烧，墨白抱着她忽然觉得手里一片湿凉，她满头冷汗，双目紧闭，脸颊冰凉，后颈的魔纹却热的烫手，围着脖子一圈全是滚烫。
墨白束手无策，连夜把朗岳和祭安都叫来了。
这两人都是地道的魔族，也没有好的建议。
朗岳和祭安都从他平静的脸上看出隐藏的惶恐，朗岳知道他有了软肋，而祭安则是被魔主的恐惧所感染。他一直在主人身上得到恶念的滋养，如今品尝到了恐惧，他却并不高兴。
第二天清晨林晓晓像是没事人一样醒来。
墨白的眼里布满血丝，这一夜他守在一旁用最原始的方式喂她灵液，更换寝衣。
他悄悄试过了用魔气侵入她的经脉，却发现林晓晓碎裂的经脉根本承受不住他的魔气，魔气才刚靠近就被她身上的杀戮气息挡住，而她本人嘴角却流下血丝。
选择又排除了一个。
他原本还想着若是林晓晓跟那修士一样疯了，他就养着她一辈子。若是她不能接受自己，他就把她禁锢身边，哪怕恨他都行。
做了所有打算，现实狠狠扇了他一耳光。
这些计划都是无用功。
他不知道林晓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因为是天道之子所以犯了戒律就要受到如此之大的重创吗，还是说她走火入魔也不能完全堕魔是因为身上的气运。
林晓晓环着他的脖子道：“抱我去汤池。”
林晓晓靠着浴池沉沉浮浮，墨白背对着她坐在屏风后，听着起伏的水声有些担忧。
“晓晓，你还好吗？”他隔一小会就要问一句，担心她昏死在浴池里。
“你要一起吗？”
墨白讶异。
“与其这么担心我，不如自己下来。”她想了想又补一句：“我有衣服。”
这话像是给了他鼓励，墨白绕过屏风走向林晓晓。
果然如她所言，她穿着薄薄的寝衣泡在水里。
“你化为龙身吧。让我靠着。”
墨白闻言控制了身量化龙入水，用尾巴卷住林晓晓。她有了支撑看上去舒服很多，过了一会儿她好似有了些力气抚摸着墨白的胡须低语道：“走火入魔我不怨你，我活不了多久，你像平日一样待我就好。”
墨白的眼珠花纹缩紧，他喉咙哑的厉害。
林晓晓坐直身体抱着他的脸，又伸手摸了摸他的獠牙。“我的身体我知道，你不用费尽心思想着让我入魔，我就是半魔半仙等着经脉彻底散开。”
墨白拢住她，把嘴巴张大了些。
林晓晓探头笑道：“你的牙齿真大啊，我记得你原来是蛟的时候没有这么尖利的獠牙。”
墨白想说话但是林晓晓的手在嘴边他担心割伤她，只是轻哼一声“嗯”。
她微笑着抱着他。“我既然来找你就是原谅你了，我们好好在一起过完最后的时光。”
本是梦寐以求的亲近，墨白却满心愧疚。他哗啦一下变回人身紧紧抱住林晓晓。“你真的原谅我了？”
“嗯。”
“不怨我杀了流萤？”
“嗯。”她的头靠在他胸前。“我都快死了还在乎那些做什么，我只想在最后的时光好好和你在一起。”
“你知道吗？你还是蛟的时候我们一起历练是我最快乐的时光。”她摸着他的鼻梁和人中，最后描绘着他嘴唇的模样。
墨白鼻子有些酸的慌。他的脸快速变化变成当初相识的模样，他分开一些然后低头吻了林晓晓。
林晓晓却用手挡住了他的嘴唇。
他的视线下移注意到林晓晓微微敞开的领口处有一道约为三寸疤痕，这个位置连接她两边锁骨，极其凶险。
淡红色的疤痕如同粗些的线，不仔细看看不出。
“没必要变回原来，你就是你。”
墨白一怔，变回本来的样貌。若说原来妖蛟时期的墨白是俊美的，那如今的他就是霸气凌厉的英俊。
林晓晓踩在他的脚背上用力踮起，亲吻上他的嘴角。她边摩挲他的嘴唇边道：“你哪怕变了模样，我也能一眼认出你。”
这一刻，温水像是变得沸腾，直接烧坏了墨白的肺腑，他朝思暮想的酒味变成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他脑子闪烁着一个想法——她的脏器受损更加厉害了。
“就像在岩晶川时一样。”林晓晓断断续续说完后半句，墨白鼻腔的酸涩连接到了胸腔。
“别三心二意。”林晓晓呢喃着抚摸他的脸颊。
“你病糊涂了？”他觉得有些不真实。
“大约是吧，你就当我病糊涂了也行。”
墨白的身子略微后仰，将人提了起来，林晓晓伏在他的肩膀上，滚烫的带着血气的呼吸喷在他鼻尖。
“若不是我病糊涂了，也原谅不了你在飞舟追杀我。”
她的低语像是细长的银丝卷上墨白的咽喉。
“我不是追杀你。”后半句的解释他说不出，他原本计划通过飞舟追杀逼着裴怀煜和林晓晓同行，然后再促使裴、流二人相遇，通过激化流萤半妖身份，在无人之处嫁祸裴怀煜杀死流萤。
可是阴错阳差，恨意滔天，他改变了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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