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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要发作，林晓晓的咳嗽声传来。
墨白推门而入看到一身厚重华服的林晓晓正拿着帕子掩着嘴巴。
他的视线转向一角的几张丝帕，上面是斑斑红点。鼻尖被屋子里的血腥气缠住。
他的心沉了下去。
林晓晓见他眉眼深黑，手指无措地攥紧丝帕，一瞬间心底的委屈和酸楚真实的反应出来。
她本是坚强之人，但是在看到他的担心忽然觉得特别委屈。稚童摔倒四下无人就会立刻站起再次奔跑，如果家人来拉一把反而嚎啕大哭。
墨白见她委屈，心里也跟着酸了起来。他沉声道：“魅魔照顾不周，我这就去教训她。”
林晓晓拉住他。“和她没关系，是我让她们不要进来伺候。”
“我一直很想睡，就想等着你回来。”她轻盈地从他身边走过。
墨白皱着眉头，今日林晓晓身上的血腥味浓重。他拉住了她，认真问：“你是不是…”
“是不是不舒服了？”他眼睛红了，想问的话又不敢问出口。
林晓晓反手握住他的手腕，面对着他亲吻他的手指，墨白能看到她的红艳艳的嘴唇在自己手指上留下红痕。
林晓晓在他眼中看到了忧伤逐渐被欲望取代，她连忙拉着墨白坐下。“你不要生气，是我自作主张。我怕晚上我睡的太死，等醒来就见不到你了。”
墨白挤出个笑容。“不会，我明早还在。”
他牵起林晓晓的手也想亲吻她的手指，林晓晓恶作剧一样换了一只手给他甚至还用指甲刮蹭他的喉口。
手脂的香味在他口腔蔓延。
墨白看到桌上的酒水：“你不应该饮酒。”
“得了吧，我原来也没少喝呀。”她这一句带着撒娇的尾音，像是小钩子。
林晓晓今日的妆容也像是小钩子，钩住了他的心。她发挥了自己眼睛的优势，将眼线挑起，浓妆艳抹之下整个人容光焕发。这身华服厚重又靡丽，让她像个女王。
她喝了一口还吧唧了一下嘴巴：“这是人间京城的酒。比我们原来在街上买的好喝。”
墨白接过杯子轻尝一口。
“确实。”
他没有再阻止林晓晓，看着她又倒了一杯。
他作为契约灵兽时就服从她，她如今病了哪怕他贵为魔主也习惯使然，不会干预，只要她高兴。
刀修都喜欢饮酒，他在临渊阁时见识过这些武痴的日常。
他幽幽道：“我看过齐师兄躲着师父喝酒，就在师父院子后面。”他像是笑话齐达。“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不到瀑布那里儿，非要在师父那里躲着。”
林晓晓垂眸，他对众人的称呼还是像在临渊阁一样。
“你记不记得我们刚见面的时候？”
林晓晓收拾好心情，像是也陷入回忆絮絮叨叨讲述起第一次如何在水中发现着火的妖蛟，如何在一夜之间往返水底和岸边多次，又是如何被妖蛟大变活人气昏了头。
这些都是墨白不知道的部分，他微笑地听着。他对他们俩相遇的一切都视若珍宝，林晓晓的每一个字都把他带回那段虽有隐瞒却也无忧无虑的的时光。
“你大变活人的时候我简直是要气得吐血。”林晓晓的手指抚摸着花瓶里刚插上的鲜花。
“土魔拿来的？”
“嗯。好看吗？”
墨白对灵植没有多少了解，若是毒草他还能够认识。
他也慷慨地分享了他眼中的记忆。“叶师兄心眼真多，你们中毒的时候我拿着灵草来解毒，他先让唐师兄服下，然后依次是你们，最后才是自己。”
他眉眼弯弯：“他自己不清醒，被我偷袭。”
两人一起笑了起来。
然而，说着说着她脸色的渐渐黯淡。
“你见过唐师兄，为什么引诱他去找你？”
“你的确很了解我。”渡口相见那一次的确是他故意现身，不然唐三发觉不了他。“因为我想知道你是否真的有意与琉光宗结亲。”
“然后改变计划了对吗？”林晓晓一直在摆弄花朵：“你要在世人面前扯下流萤的遮羞布。”
墨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流萤死了。”
“你不该杀他。”
“他是我很好的朋友。”
“我取妖丹就是为了送给他。如果不是因为他，我根本不会把你从水底捞起来。”
墨白的心一下从高处落下。
他想告诉她流萤的魂魄还在，但是最后还是没说。只要流萤始终在那里，她就不会离开。
他也有筹码，只是要假装不知道自己还有。明日一早他就把那快要消散的灵魂养起来。
墨白给自己慢慢斟酒，紧盯林晓晓的目光也变得粘腻。
“可是我还是原谅你了。”林晓晓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她边喝眼睛里边盈满泪水。她不是在演戏，她心里窝的慌。他的算计她如何不知，她同样在想着如何借着自己欺骗他、坏他霸业。
她的左眼缓慢的留下一滴眼泪，然后认真注视着他的双眼：“你杀了他，我还原谅了你。”
墨白深深吐出一口气，明天他就要走了，气氛不应该是这样，应该如同白日一样甜腻才对。
林晓晓缓了缓情绪，叹了口气道：“你去帮我叫一下侍女，回廊后面有个姑娘等在那里。”
墨白也想出去透口气，起身推门出去。
她没有任何犹豫将花蕊中央的花粉取下混入酒水。
刚刚做完墨白已经回来。
林晓晓桌上早留了一杯，她放下酒壶好像刚刚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林晓晓知道事情一旦败露，墨白一定会把她囚禁致死，她用力握紧酒杯掩饰自己微颤的手指。
她强装闹性子掩盖内心的匆忙和慌乱，脸色冷漠对着侍女道：“你去把下午土魔大人拿来的那盆百合还给土魔大人。就告诉他我不喜欢。”
侍女闻言退下。
“百年好合如何，都活不下去，哪有百年。”她自嘲道。
墨白的脸色阴沉，走到她身边，半跪下来摸着她的鬓角。“你不会死的。我会用我的全部保你平安。”
林晓晓不愿他离自己太近，偏开头手握拳。“怎么保？他们说你要去帮我找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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