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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晓晓忽然想到锦囊，她刚刚没扎住口子，灵力附上双眼，一眼瞧见水虺正朝着落下的金色灵草游去。
不足三丈的水虺对着近在咫尺的灵草，林晓晓以为它会顺势吞下，谁知水虺一个摆尾叼着灵草向着她欢快游来。
凉凉的鳞片卷上林晓晓，叼着灵草的水虺将她带到了已经被推正的破舟旁，用力将林晓晓顶上破舟。
林晓晓目瞪口呆看着水虺，它歪着脑袋再次与她对视，然后松口将灵草丢到船里，在大浪中护着小舟横向朝着岸边而去。
林晓晓目不转睛盯着船沿下偶尔冒出的水虺，眼泪在滂沱大雨的掩护下肆无忌惮洗刷着她的脸庞。
快到岸边时，林晓晓伸出手将灵草递给水虺。
“你救了我，这是报答。”
水虺歪着脑袋打量林晓晓，又换了一边歪着脑袋看了看灵草。
显然，它知道这是好东西。
“这是青门紫芝，有助修行。”
林晓晓解释了一句，它的眼神有些迷茫又有些意动。
林晓晓一脚跨出船沿。
“我的命很值钱，感谢你救我。”
她不再看水虺，像是个萍水相逢的人一般走向河滩，没人知道她脸上的雨水到底是淡是咸。
一道微弱的妖力透过雨帘传到林晓晓耳中，“我见过你吗？我认识你，好像。”
林晓晓装作没听见，消失在茫茫水汽中。
七日之后，林晓晓站在江岸一处高崖上，远远看着在支流中畅游的水虺。
它出现的地方有一道彩虹，横跨江岸。
林晓晓摸了摸储物戒指，这个烫手的山芋得尽快还给裴怀煜，还有一直在里面折腾的朱厌。
琉光宗里，少年模样的流萤正在雕刻一个小挂件，他雕的认真，弄了一身的玉屑也毫不在意。
一个弟子匆匆而来：“少宗主，外面有人要见您。”
流萤抬起头，看向弟子的手。弟子摊开手心道：“是个姑娘，拿着这个来的。”
避水珠。
还带着两个穿孔。
他神色自若道：“请父亲去见吧。”然后低头继续雕玉。
林晓晓跟着引路弟子左转右转最后在正殿里见到了流宗主，流萤还是没恢复记忆？
那避水珠是当年林掌门带着她到琉光宗学习秘术送给流家的礼物。流萤冰壶秋月一般的人，硬是又将避水珠镶嵌在发带上再赠给她。
婚宴之后她统共就见过流宗主三次，还包含这一次。
此刻再见这位长辈，林晓晓做足礼仪。
流漓却没有任何长辈的架子，一巴掌拍在她肩上，险些将她拍散了架。
他人高马大，粗旷豪迈，很难让人把他和他英俊文雅的宝贝儿子画上连接线。
流漓修为已到渡劫多年，知道压制修为的办法。不愿进阶只因为放不下儿子，因此他一眼就看出林晓晓压了修为。
“好孩子，不错，给你爹长脸了。”
林晓晓抬头正巧看到流漓耳鬓几道白斑，这是流萤死时他白了的头发，她眼神软了软。
流漓不拘小节，不惧人言，就是留着这几缕白发继续张牙舞爪。
她没有继续那份世家礼仪，站直身体没避讳那几缕白色：“世伯，您真爷们儿。”
流漓哈哈大笑。“你这刀开了光，在山脚下我就能感觉到。怎么，礼物喜欢吗？”
林晓晓眼神暗了暗，随即又高兴起来。“谢谢世伯，还麻烦火麒麟前辈跑一趟。”
她从储物袋里掏出一个做了标记的储物袋，双手呈给流漓：“世伯，这是我在雁荡山一处大墓里找到的，也许您能有用。”
流漓打开一看，竟是一块月阴石。
这是修复魂魄的至宝，最重要的是能够淡化聚魂的弊端，比如修为难以精进，比如开窍晚。
在他这一代人里，有机会接触月阴石的人只有朱阳，但是他哥哥的魂魄在魂灯里养了太久早就没了意义，最后他眼睁睁看着残魂消失。
而那块月阴石才只有拇指大。
他手上的石头足有他手掌大。
流漓吃了一惊，大的机缘意味着无比艰辛的过程。他再仔细端详林晓晓，上次他们见面还是五十年前。
五十年对他们来说弹指一挥，但是林晓晓那时的气度和今日不可同日而语。
倒不是林晓晓随着修为增高还能变美变漂亮，她的眉眼还是原来那副摸样，甚至眼尾还带着一丝疲惫感，但是这么多年的漂泊和见识让她整个人脱胎换骨。
他记得她在琉光宗的客院外追杀魔修，借着一股气力硬是不用她爹给她的灵器抵挡雷劫、突破金丹的嚣张模样。
这孩子他一直很喜欢，她像是长在名花园子里的不按园丁修剪肆意生长的腊梅，穿越苦寒自有香来。
如今的她，任谁都不能小觑。这种不动声色又包容万象的强大，是刀修的最高境界。
林晓晓见他半天不说话，也不吭声。
流漓意识到自己走神，又是拍了林晓晓两下，林晓晓忽然觉得流世伯眼里的自己已经不算女性小辈，大约和那些耐揍的男修一般了。
她想得没错，流漓就是这样看她的。
“世侄，嗯，世侄女今日来给老夫大礼，老夫喜不自胜啊，哈哈哈哈……”
林晓晓见他一直“哈哈哈哈”打哈哈，决定自己开口：“世伯，您是如何得知我需要青门紫芝的？”
流漓老奸巨猾，怎么会被小辈看穿，他故作深沉道：“因为我也曾想过这样留下萤儿的母亲。”
他起了个头就开始诉说对亡妻的思念。
林晓晓一窒，她压根没想到流宗主就这样在小辈面前说起了仙门禁忌恋。
末了，他还加了一句：“你若是想做什么，还需要什么帮助，尽管来找世伯。你做了世伯做不到的事。”
流漓见说的差不多了，主动道：“萤儿就在院子里，我带你去瞧瞧他。上次你来他还是个小哭包，现在已经是少年人了。”
流萤是借着聚魂灯依托无数灵器布置的聚魂阵转生成人的，他本是?蛇后裔，转生成人后魂魄和躯体不融，生长缓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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