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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初年凯旋而归。
手上一张明晃晃的红色假条。
“这么快？”
赵何川想起自己班上的人，每次去请假都要在办公室里面磨半天，范姨才肯开假条给他们。
“老谢看了我的手，立马就给我签假条了，还让我去拍个片，不要留下什么后遗症。”
慕初年拿着纸条，突然觉得有些烫手，有点儿怪不好意思的。
“行了。”
翟潇染一眼就看出来他想的是什么，“你下次考试多考几分，就当是回报老谢了，给他丰厚的奖金。”
“嗯！”
慕初年一秒从愧疚的心情之中解脱出来。
“那我先走了，你们都回教室吧！”
翟潇染点头，“注意安全。”
慕初年揣着手机，拿着假条，一路上顺顺利利，成功登记好之后出了校门。
学校外面停满了共享单车，慕初年没有犹豫，直接扫了一辆，回忆之前去赵浔家的那条路，一路上仔细观察路边，终于成功找到了那个熟悉的小院子。
大门是打开的，慕初年停了车走进去。
“赵浔？”
“婆婆？”
“有人吗？”
过了片刻，客厅的门被人给打开，外婆看起来十分疲惫，看样子刚才似乎在睡觉，是被慕初年给叫醒的。
“是初年啊。”
“婆婆好！”
慕初年主动打招呼，“婆婆，赵浔不在家吗？”
说到这，外婆脸色一僵，有些强颜欢笑，“他不在家。”
慕初年心里担心着赵浔，一时之间也没发现外婆脸上的表情，“赵浔今天没去学校，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婆婆你知道吗？”
“我知道。”
外婆引她去沙发上坐，给她倒了杯水。
慕初年却静不下心来喝水了。
她脸上的焦急和紧张，谁都看得出来。
外婆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有些虚弱，见他这个样子也忍不住笑了。
“别担心，是我打电话给范老师，帮他请的假。”
“今天。”
外婆看了看外面的一片蓝天，神情满是伤心，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他心情很不好，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慕初年察觉到自己似乎触及到了那些不为人知的辛秘往事。
觉得自己有些唐突。
“他没事就行。”
慕初年勉强笑笑，注意到外婆的身体似乎很不舒服。
“婆婆您身体不舒服吗？”
外婆摆了摆手，“没什么，我们上了年纪的老人，高血压很正常，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慕初年点点头。
觉得自己应该先走了，让婆婆好好休息才是。
她正欲开口，外婆就叫住了她。
“你手怎么了？”
慕初年看到自己手上那一片，脸色一片红，有些不好意思的张口，“我是请假出来的，其实我没事……”
外婆在学校里混了那么多年，见过各种类型的学生，慕初年一句话她就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们现在的孩子，花样也太多了，这我仔仔细细看都觉得是真的。”
慕初年脸皮薄，被长辈这么开个玩笑，已经开始脸红了。
“你担心赵浔是吗？所以才会请假出来找他，”
看似是问句，但是对方清明的眼神里全是肯定。
“是。”
慕初年也没掩饰，“我担心他出什么事，电话也关机了，所以我就请假出来，想看看他在不在家里。”
外婆忍不住笑了，喃喃自语，“这小子倒是运气好。”
慕初年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
外婆抽出旁边的抽屉，翻出来一本厚厚的相册。
“陪我看看老照片吧。”
“好。”
慕初年乖巧地坐在旁边。
外婆手上那本相册明显已经很旧了，皮质的封面已经微微裂开，露出里面一截白色的泡沫痕迹。
翻开第一页。
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缺了一角的合照。
慕初年一眼就认出了还是小男孩儿的赵浔，以及曾经还十分意气风发的外婆，中间那个一脸幸福的女人，慕初年想，应该是赵浔的妈妈吧。
“这是赵浔五岁的时候，我们在西郊公园门口拍的合照。”
“这小子从小脸就臭，每次拍照都丧着一张脸，看起来像是谁欠了他钱一样。”
慕初年忍不住笑了，照片上的男孩儿嘴角下压，看起来十分的不情愿，小脸耷拉着，看起来气鼓鼓的，不过配上他有些圆圆的脸蛋儿，倒是像个臭屁小男孩。
“这是我，那个时候刚退休，经常出去旅游。”
外婆指着中间那个年轻漂亮、笑得幸福的女人，语气间充满了失落，“这是我的女儿。”
“也是赵浔的妈妈。”
外婆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慕初年有些不太忍心再继续看下去了。
外婆缓了一会儿，翻了页。
整本相册都是按照时间顺序来编排的，相片里面的男孩儿越长越大，外婆身上也越来越有岁月的痕迹。
而中间那个一脸笑容的女人，表情也越来越难看，到后面已经是木着一张脸，眸子里没有光泽和希望。
外婆声音有些沙哑，手指摩挲着照片里女人的眉眼，动作轻而爱怜，带着一位母亲浓浓的不舍和沉重的思念。
慕初年红了眼眶。
“这是她和小浔的最后一张照片，也是她在世的时候拍的最后一张照片。”
“那个时候的她，精神已经有些恍惚了，也不愿意去医院看医生，那时候小浔刚上初一，眉眼渐渐长开，有些像……那个男人，所以她也不像以往一样爱着自己的孩子。”
“那段时间的天空，似乎都是灰色的。”
相册在这里戛然而止，后面再也没有一张照片。
“自从他妈妈死了之后，赵浔再也不愿意拍全家福了。”
慕初年觉得自己的心像是在针尖上，密密麻麻的刺痛感在胸腔里蔓延开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她听着自己沙哑的声音，带着些颤抖，问道：“婆婆，今天是阿姨的祭日，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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