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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婆子见丈夫语气虽凶言语间却有了退意抱起手臂开始拿乔,“哼,刚打完人凭什么叫老娘做饭,老娘又不是专门给你们沈家当牛做马的!”
沈富见状赶紧凑上前对着钱婆子讨好一笑,“娘,您把粮食拿出来,中午的饭俺来做,您就边儿上歇着。”
说完又凑到亲娘耳边嘀咕,“娘,您可得见好就收,您还真想闹得被爹休了自个儿灰溜溜的回娘家?到时候爹娶个女人回来再生个儿子您哭都没地方哭,回娘家哪能比得上您现在在家里当家做主。”
钱婆子闻言脸色一变,装模作样咳嗽一声,“要你做饭中午全家都得饿肚子,消停着点儿老实待着,仔细照顾好我孙子。”
出门前还不忘白了一眼郑氏,都是这个惹祸精害自己挨打,嘶,沈丘峰这个老东西下手可真狠,顶着这张脸这下自己可怎么出门。
郑氏的鸡汤到底没喝上,就连安胎药还是沈富去熬的,忍着难受一口把汤药喝下肚,感觉周身暖和了些,郑氏满脸慈爱地看着怀里的小女儿轻声说道:“四妮乖,娘在呢,没护住你大姐是娘没本事,往后娘一定不让你受欺负。”
大房,晚上煮了粥就饼子,这几日家里大鱼大肉没少过,这么下去过年都不知道吃啥了,林云特意煮了小米粥清清胃,简简单单的粥也是以前家里少见的好东西,孩子们都不挑食,一人喝了一碗直说奶奶煮的粥香,哄得林云乐得不行。
居荣回来了在后院考教几个侄子侄女的功课,有儿子在家林云倒是轻松多了,每日只需要按着规划给孩子们教算学,这是连带着居荣一起的,儿子没有孙子好糊弄所以林云开始只教些浅显的东西其余的就是引导,不过也足以让人受益匪浅。
李氏见婆婆在灶台间忙活凑了上来,林云接过递过来的水瓢惊讶了,难得见李氏这么主动往自己跟前凑,赵氏在的时候还看不出来,二人单独相处细数数还真没几次。
林云一听李氏开口原来是想回娘家,家里捎带了消息弟弟娶亲让回去看看,她就说嘛,无事不登三宝殿,不过想想还是没同意。
记忆里李氏家在山坳坳里,家里条件不好嫁闺女都是半卖半送进的沈家,彩礼一个铜板没少还没几样陪嫁,林秀云当初可以花了好久时间看把李氏看顺气儿了,生了双胎之后才算给了好脸色。
更别提这来回的路程都要一天,早晚赶路多危险就别说了,山里有野兽还容易雪崩,大着个肚子一路颠簸孩子再出个好歹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李氏听见婆婆的话低着头不说话,越想心里越不平衡,凭什么大嫂的娘家可以想回就回自己一年到头就回两趟还不许,婆婆的解释也没听进去,强忍住难过往屋里去了。
屋里,李氏对着居安直抹眼泪也不说话,老二哪见过媳妇这动静,忙心疼得问受了啥委屈,李氏这才一五一十把婆婆的话给说了,“我小弟成亲这么大的事儿俺都不回去,人家还指不定怎么说闲话呢,上次没拿几样东西就说我在婆家不被看中,丈夫不心疼婆婆压着,这再不露脸那我以后在娘家还怎么抬得起头,这对娘的名声也不好。”
李氏的话说得相当有艺术,怎么都是为婆家考虑,只字不提自己有多想回家却表明上次的礼轻了,还没忘把婆婆也拉上。
李氏的话成功让居安为难了,一边是老娘一边是媳妇,一不留神就容易惹事,思虑片刻后斟酌着开口,“这事儿我再去跟娘说一说,你别没上火,先歇着。”
居安不等李氏说话一溜烟儿跑了,林云听见动静一看是老二毫不意外,“怎么?给媳妇说情来了?”
居安看着老娘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一个眼神过来完全就是血脉上的压制,“娘……”
“挺着个大肚子也不消停,来回一趟多危险你又不是不知道,几条人命是两张嘴皮子一碰的事儿吗?大不了今年的节礼厚些,现在回去是不可能,这事儿你来说情也没用,她李氏要是对我这个婆婆有什么不满只管来找我。”
林云也没给儿子面子,都被撺掇的来找老娘了,这种苗头只能无情扼杀,小夫妻这么任性可不行,自己坚决不能松口。
居安见老娘态度坚决话都没说转头灰溜溜走了,媳妇生气最多被拧两下,老娘生气自己可能都进不了家门,一对比还是娘更可怕。
李氏见丈夫这么快回来就知道结果了,心里不痛快也只能憋着,婆婆在这个家就是说一不二的主,丈夫都没得法子那自己更得靠边站,不过多少是没了笑脸。
林云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有自己压着两口子也出不了什么幺蛾子,谁知道麻烦还自己找上门来了。
正屋,林云端起桌上的热茶嘬了一口,手指有节奏地一下下敲着,每一下都仿佛砸在居安的心头,“你岳父岳母的意思是就要赖在家里不走了?”
她是万万没想到世上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见李氏不回去占不着便宜居然还自己找上门说是来拿随礼的喜钱,人家来看自己闺女林云没话说,上门就提了一袋子土豆子她理解,住着不走这算是怎么回事?
每天好吃好喝伺候着啥也不干还挑三拣四,张口不是鸡鸭就是要吃猪肉,美其名曰难得来一趟女儿婆家得多待几天,饭桌上居然还抢孩子的吃食,林云觉得自己的忍耐实在到了极限,要是儿子不解决她就要自己动手了。
居安见老娘皮笑肉不笑的心里打颤,他也不想留人在家,可人就是跟没看见脸色似的赖着不走,他身为女婿总不好开口撵人,所以左右为难也焦心得紧。
林云胸口一直憋着一口气没出来,这都第三天了,也不是舍不得这两口粮食,就是受不了这个气,再待下去她都怕自己短命,打不得骂不得还得委屈自己,可若是给了银子送走瘟神她心里又不得劲儿,心里明镜儿似的知道就是为了要东西,站上食物链顶端以来她就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娘,娘,不好了,李老爷子跟张婆子往咱们家库房去了!”
吴氏又气又急,是长辈还不能动手,拦着又怕把人给伤了,没得办法只好第一时间来请婆婆去救场,看二人的样子恨不得要把库房搬空。
二弟妹也是个没有眼力见儿的,站在边上也不拦着点跟傻了似的,关键时刻就是靠不住,亏得娘还这么疼她!
林云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真是岂有此理!”
居安被吓得浑身一颤,吴氏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婆婆心里默默鼓劲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样子。
对,就是这样,生气,挠他!
林云套上靴子气冲冲往外走,老虎不发威还把她当病猫了,简直蹬鼻子上脸。
等几人到的时候张婆子正费劲撅着屁股往窗户里头瞅,李老头在底下蹲着垫脚。
“你们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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