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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人不说话了,周氏坐在地上想咋呼被周老大捂住了嘴,林云嗤笑一声,到底面子不算什么东西,比起实际的利益都得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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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头出言阻止,“老三,你当真要抛下我和你娘走?”
林云无言以对,瞧瞧这声泪俱下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多深的感情呢,就差没开口说周谦不孝了。
吴氏看不下去翻了个白眼,“得了别演了,谁信啊。”
林云上了牛车抱着小外孙,吴氏怀里抱着一岁的玉珠,小姑娘也不认生,长得就跟居惠小时候一样,吴氏抱在怀里稀罕得不行,直道也想生个乖巧可爱的闺女。
居闲坐在前头赶车只当没听见,生第二个儿子开始就盼着闺女,等到老四出来都还是个小子,说了不生了不生了现在还想着闺女呢。
两家已经撕破脸皮周老头直言周谦要是走出去就不认这个儿子,这话一说出口简直就是笑话,都做出这种事了哪里还顾忌血缘,反正已经分家俩老的跟着老大,要找茬都没得把柄,主要是对方不占理。
要林云说这就是矫情得慌,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自己占着孝道为所欲为消耗亲情,到头来还不许人说个不字。
一行人紧赶慢终于到家,周谦没得棉衣硬撑着受冻,最后还是吴氏看出端倪才把位置换给夫妻二人,有孩子牛车走得更慢,一行人晃晃悠悠将近两个时辰后才到村口。
两个孩子都挺乖,缩在棉被里晃悠得睡着了,看着不重压着手也不好受,林云后半程把外孙女跟居惠换着抱的才不至于手麻。
林云刚一落脚就吩咐赵氏烧热水煮姜茶,这个天气要是受冻着凉可够得遭罪,抻了抻腿都快没知觉了,“老大媳妇去把客房收拾出来,老大帮着把炕烧上暖暖屋子。”
居惠坐在正厅还觉着跟做梦一样,家里好像什么都变了又好像都没变,每个人的眼里都带着对生活的希望,几个侄子侄女都更欢脱活泼了穿的还都是新衣裳,最大的清山据说小弟还带着读书呢。
林云从库房拿了粮食出来,已经过了午饭时间就先将就着吃些,拿了二斤面烙葱花饼,就着锅里还热着的骨汤就是一顿饭。
生哥儿捧着葱花饼宝贝得不行,一口一口小心翼翼地吃着,孩子再小都知道谁对他好,在外祖母家能吃饱穿暖不用饿肚子就是他觉着最幸福的日子,玉珠还小就给煮了一碗小米粥吃着,砸吧着小嘴就吃了个见底。
林云摸着外孙子瘦巴巴的小脸,“等会儿雪停了老大去王婶子家给买一碗羊奶来给孩子们煮着喝。”
她没说是特意买来给两个孩子补身子的,怕女婿和闺女心里有压力,孩子没吃过几顿饱饭估计脾胃也弱,一时也不敢给吃太好,还是得先仔细养着才行。
吴氏把这一趟的经历绘声绘色地都跟家里人说了,周谦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听了一遍故事心里更清醒了,他不怪谁,现在只想好好护着妻子和孩子。
想到因为自己带着一家子受苦还连带着岳母劳累一趟心里惭愧,“娘,是女婿不孝,让您跟着受累了。”
林云没想到自己前脚一进来后脚就开始煽情,她有些承受不住,“在这儿就当自己家似的,这身衣裳是老五的旧棉衣你先将就穿着,等过几日买了棉花让居惠给你做身新的。”
周谦刚来时确实多少是有些窘迫和不自在,跟家里人相处后也放开了,听了林云的话真心实意地躬身行礼,“劳岳母费心。”
在记忆里大女婿就是个闷葫芦性子只顾读书很少说话的,往常年节上家里来也都是由几个儿子招待,跟林云相处说话的时候真的不多。
林秀云是颜控所以挑女婿的样貌要求也不低,今日看过长相身量她瞧着都满意,为人谦和有礼没有读书人的迂腐,在大事上也是个拎得清的还能听闺女的意见,照顾孩子也熟练,一看平时就没少上手,贴心又不自以为是,初步来看林云对这个女婿挑不出错处。
林云笑道:“客气什么,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女婿还当半个儿,只管当自己家安心住着。”
周谦心里感恩岳家的帮助,明白自己是沾了妻子的光,要是今日妻子娘家人不来他是真的难找到活路了,没办法家里已经对自己厌弃压根就不会搭手,出去找活计不容易加上让妻子一个人带着孩子他也实在不放心,现在搬进岳家确实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坐了一会儿有些不放心居惠一人带着孩子,从库房取了布料就往客房去了,天色不晚里头点了油灯还算亮堂,掀开帘子居惠正在收拾屋子,“布料拿着明儿个先赶两身换洗的衣裳出来,等赶集上街买了棉花再给女婿做身新棉衣过冬。”
居惠没跟亲娘客气伸手把布料收了,自己娘家她住得心安自在,娘给的她接着就是了,“娘,我知道了,您赶了一天路也累了吧,赶紧上炕来我给您捏捏。”
居惠说着把在炕上翻身的闺女往边上挪了挪给林云腾出位置,后者顺势就脱鞋上炕坐好了,有记忆她知道大闺女按肩膀的手艺不错,每回干活回家总是第一个冲出来的,久而久之倒是练出来了。
玉珠躺在床上咿呀咿呀的不知道在说什么,瞧着一刻都停不下来,林云把外孙女抱在怀里逗弄,结果被小丫头尿了一身,实在让人哭笑不得。
居惠想笑忍住了,抱走闺女收拾完残局才回来拯救亲娘,万幸有林云垫着没把床铺打湿,好在小姑娘裹得厚只打湿了外头的棉衣,看着躺在炕上咯咯直笑的玉珠林云彻底没了脾气,自家的女娃金贵,不能揍还是宠着吧。
林云换了衣裳回来小丫头缩在被子里又睡了,小孩子醒着精神头足就是睡的时间长,居惠小心地给女儿掖好被子,“娘,回来之后我想了,周家既然已经分家,那些田地就当是我们三房还的吧,女儿也不想要回来了。”
林云面无表情,“是周谦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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