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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着谢红梅和张国栋，在摊位前照顾着，她领着两人往靠边的地方走去。
这两个人，看着和自己同龄的叫陈梅，是张国栋的表妹，据说学习不好，初中毕业就没有念了，一直在家呆着。
年龄大的，是崔建东师傅的儿媳王美丽，跟着知青丈夫回城，一直没有工作，只能干零活。
两人外表都没什么问题，楚夏开口问道：
“刚刚你们也看到了，就是这么一个小摊子，看起来好像卖卖东西很简单，其实还是挺辛苦的，你们还想做吗？”
陈梅本来就瞧不上摆摊，要是去摆摊给自己摆不好吗？这会一听辛苦，更是开始打了退堂鼓。
她面露失望道：“啊？很辛苦啊，不就是穿衣服摆摆样子，然后卖衣服嘛，怎么就辛苦了？！”
楚夏已经看出她不会留下，当然她想留下，楚夏也不会要的。
但她还是把工作内容解释清楚。
“我们这不是国营商店，客人来了要给她留住，要介绍促成她买衣服，不是说让她随便看看，看她自己买不买。”
“在这里卖东西是要主动的，人多的时候可能都忙不过来。”
陈梅一嘟嘴，“这么麻烦啊，我不做了。”
楚夏把视线转投到王美丽身上，面色不变地问道：“那你呢？”
王美丽今天一来，看到招人的事情居然是一个小姑娘做主，还有些诧异。
但是看到刚刚楚夏的表现，面对陈梅完全不露声色，说话干净利落，立刻改观了。
楚夏一开口，让人完全感觉不到，面前站的是一个这么年轻的姑娘。
王美丽也来东申市七年了，她丈夫算是知青返城最早的一批，还多亏了公公给他腾出了职位。
一开始她没有户口，孩子随母亲也没有户口，还是花了一大笔钱，才解决了这件事。
后面大批从北疆回城的知青，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那个时候，因为回城的知青人数太多，政策更加收紧，户口成了一大难题。
当时王美丽和他丈夫赵钢铁，都庆幸他们回来得早。
可王美丽的工作就没办法解决了，从街道接糊纸盒的工作，给别人看孩子，一个月只能挣点小钱。
还要因为是外地农村来的，而被东申本市人瞧不起。
很多没有工作的知青都去摆摊，她也想过，但是没有本钱。自家都靠公婆补贴。万一赔钱了，不更是雪上加霜么。
陈梅能嫌弃的工作，她王美丽可没资格嫌弃。
在楚夏和陈梅谈话的时候，王美丽脑海中想了很多，但也不过是一瞬间而已。
在楚夏问她的时候，她急忙答道：“我不怕辛苦，我平时干的活也不轻松。”
说到这，她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容，“只要能挣钱就行，我的情况也不允许挑三拣四的呀。”
楚夏点点头表示了解。
“对了！”她把头转向了陈梅，“既然你不想做，我就不耽误你时间了，你要走，就和你哥打声招呼吧。”
楚夏委婉地“赶人”了，后面的话，不相关的人就不必听了。
陈梅听了话，总感觉有些别扭，但也不知道是哪不对。就走到张国栋身边，和他说了一声，然后就回家了。
半路才回过神，她也没说要走啊！
不相关的人走了，楚夏就可以继续说了。
“王姐，我叫楚夏，这个摊位呢，算是我和张大哥还有小兰姐，三个人合伙。”
“你在这做，工资给你开一个月七十块钱，第一周是试用期，你看看这个工作能不能做，同样我们也看看你适不适合。”
“适合就继续做，不适合的话，这一周给你按天算工资。”
王美丽听到一个月有七十块钱的时候眼睛都亮了，这工资不算少了。
虽然楚夏说，卖衣服有多么辛苦，可你以为工厂的工人，能有多轻松？
轻松的，只是坐办公室的，而工人令人羡慕的，不过是那个铁饭碗罢了。
再怎么样，卖衣服也没车间工人累啊！
王美丽连连保证道：“行，我肯定好好干。”
楚夏和王美丽约定了，明天早上先去谢家集合，然后再到这个摊位来。
等到第二天，王美丽从谢家出来，到批发市场之后。
她和郑小兰第一天卖衣服的反应一模一样：紧张不安，带着点难以置信。
她也被楚夏好好地打扮了一番，穿上了红色波点连衣裙。
王美丽长这么大，第一次穿这么漂亮的衣服，脸上还化了妆，这甚至比她结婚那天还要好看。
明明是一件很开心的事，但她说不出来为什么，居然还有点想哭。
郑小兰理解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地对她说：
“我第一天这么穿的时候，也跟你一样。后来就想明白了，为什么我不能这么穿？你看，我们也可以很美，不是吗？”
王美丽一时嗓子哽咽住了。
没嫁人的时候，她还穿过几次新衣服。
反倒结婚之后，每天都要为了生活操劳。孩子好几个，自己也三十了，又没有工作，哪里会打扮自己呢？
有钱也是花在丈夫和孩子身上，早就忘记穿新衣服是什么滋味了。
她不知道要怎样表达自己的想法，只好说：“我会好好干的！”
郑小兰顺势说：“对！只要好好挣钱，你可以天天穿得这么美。”
又联想到了自己的经历，感叹道：“有钱才能活得有尊严啊！”
这句话一下子把王美丽敲醒了。
她现在过得这么糟糕，是因为她是外地农村人吗？是因为她生了几个孩子吗？是因为她三十了吗？都不是，是因为她没有钱！
哪怕她五十，只要她有钱，也是想穿就穿。
想明白了这些，王美丽就兴致勃勃地开始了，十分新奇的卖衣服的工作。
郑小兰就教她，客人来了怎么说，王美丽听得津津有味。
这边，郑小兰带着王美丽在服装市场卖衣服。
那边，楚夏和张国栋在各个大学门口摆摊，现在人手充足，也没必要一个摊子用四个人。
第一站自然是东申大学。
经过谢红梅的介绍，已经有一部分同学在楚夏那里光顾过了。现在干脆在校门口摆摊，直接把这部分客户一网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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