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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到中霄寂不鸣,
只闻风拂树梢轻;
瓦沟收拾残零水,
并作檐间一滴声。
雨一直下,从入夜到中宵。
哗哗的雨声,不停地叩打着人们的耳膜,迫使柳郧从醉梦中醒来。
人醒了,雨却也停了。瞬间,这世界变得异常安静,静得连风拂过树梢的声音都清晰可见;檐头上的雨水,还在一滴一滴地敲打着阶台,它由大变小,速而变缓,直至残零的积水,全部收拾罄尽,化作最后的一滴,悠长、悠缓的滴落……柳郧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听到丈夫的声响,柳白氏赶紧转过身来,柔声问道:“您醒了?”
“噢。”柳郧应了一声。
柳白氏因为女儿昨天提及情诗的事,也是心事重重,彻夜未眠。看到丈夫醒来,便问道:“要不然,就把她……”又觉不妥,随即改口道,“您今天不妨休息一天,明天好有精力应付路途的颠簸。”
“今天不去大姐家啦?”
“清婉出嫁时,我已见过她了,这次离去,不告诉她也罢,免得我姐俩伤心。”
“这样不好吧,她姻姑父揭大人那里都去了,她亲姨母家,怎好不去?我们就这样一走了之,你那多事的姐夫事后必定找我。原先就说我眼睛长在头顶,只看重那些达官贵人,瞧不起他这种小门小户。”柳郧停顿了一下,又道,“尤其姐夫家又惨遭如此的不幸,若再不走动,岂必要断了这门亲戚。”
提及姐姐家的不幸,柳白氏潸然泪下。
柳郧问:“你哭什么?”
“哭我那苦命的姐姐,原先是多么清高的人,却惨遭如此地羞辱和不幸;还有清婉,本该有美满的姻缘,找个称心如意的郎君。可如今嫁给了个顽劣的孩童……”看到丈夫没了话语,柳白氏忽然想起了他醒来后的叹息,便问,“刚刚,夫君为何叹息?”
“泰宁王,前天薨了。”
“谁,薨了?”
“泰宁王,就是年前帮她大姨家报仇,除掉恶魔丞相的买奴王爷。”
“他?你不是说,王爷[1]正值壮年,如何说薨就薨了呢?”
“我也感觉蹊跷。年前,朝廷还以泰宁县5000户封买奴王爷为泰宁王,奖励他在当今圣上即帝位期间之精忠报国。”
“这就叫‘先给你个甜枣吃,然后治你于死地’。”
“哎~不要胡说,皇上怎会害死王爷呢。”
“多明显啊!王爷受封不到三个月,就不明不白地死了……这是有多大的秘密怕王爷泄露?”
“你可不要出去胡说。”
“我出去说什么,这不是咱俩在家私下里说么!如此说来,我们离开这是非之地,不见得不是一件好事呀!”
柳郧瞅着妻子,相视而笑:“你能这么理解,我就放心了。”
【二】《大饥行》揭?菟?诗
去年旱毁才五六,
今年家家食无粟。
高?锎筲薇詹豢?
朝为骨肉暮成哭。
官虽差官遍里闾,
贪廉异政致泽殊。
公家赈粟粟有数,
安得尽及乡民居。
前日杀人南山下,
昨日开仓山北舍。
捐躯弃命不复论,
获者如囚走如赦。
豪家不仁诚可罪,
民主稔恶何由悔。
天明以后,一家人吃过早饭,柳郧带着妻儿去往连襟于太医的家里。
他和妻子、女儿及一个叫以芹的小丫鬟坐在朝廷配给的大马车了,身后跟着两名骑马的随从。
依靠在柳郧身边的柳好好问:“爹爹,我问您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呀?”
“一个男人,如果看起来很正派的话,他会不会在外边找情人?”
“噢,这个嘛,不能只看男人如何!”
“那应该看什么呀?”
“主要看他娶了谁做自己的妻子。”
“如果娶了像我娘亲这样的女子呢?”
“那他不会在外边找情人的。”
柳好好歪着头问:“是么?”
柳郧肯定地说:“那当然。”
“那么,谢依依是谁呀?”
“谢依依?”柳郧望着自己妻子,反问了一句。
柳白氏笑道:“您别看我,我可什么也不知道。”她又问女儿,“好儿,你是如何知道写诗信的人叫谢依依呀?”
柳好好说:“我是听李大哥说的。”
柳郧笑呵呵地道:“呵,这个李秘[柳郧的随从],叫李大嘴多好,真是白瞎了这个名字。”
柳白氏说:“不是人家李秘嘴不紧,是你的宝贝女儿太难缠。”
“哈哈,是么!?”
柳好好?着小脸说:“爹爹,别打哈哈了,老实说吧!谢依依是谁?”
“她是通州知府衙门的一名官妓,长相美丽,又工于诗词……”柳郧又问女儿,“噢,你一定见过她写的那首《送友人》了吧!”
“见过了,怎么了?”
“与你相比,如何?”
柳好好不屑道:“我哪能和人家相比?人家多…多……爹爹,你是不想娶回家给我做姨娘呀?”
“我娶人家干嘛,人家还是个小姑娘,还不到十二岁呢。”
“你们这等文人墨客不就是喜欢小姑娘么?像爹爹崇拜的苏东坡,不就是看上了十二岁的王朝云,费尽心思地为人家写赞美诗,死皮赖脸地把人家娶回家做了小妾么……”
柳郧让女儿数落得都插不上嘴,只好看着自己的妻子抿嘴傻笑。
柳白氏也笑着说:“他爹,你可不要怪我,真的不是我教的。”
“知道与爱妻无关!”柳郧叹息了一声,爱惜地抚摸着女儿的头发说,“有道是,女儿是父亲前世的小情人。我也不知,上世我到底亏欠了谁,让你破命地追到了今世……”
柳好好说:“您还笑,说吧!您给人家小姑娘写过什么情呀、诗的?今后,又是如何打算的?明天我们就要走了,是不是一起带上呀?”
“我写什么情诗,那都是毛头小子才干的事儿。”
“那爹爹是怎样追女孩子的?”
“爹爹哪有那心思呀!光政事也够爹爹操心的了。”
“那人家谢依依干嘛给你写情诗呀,而且你还把人家的信揣进怀里好几天。”
柳郧弯起食指在女儿滔滔不绝的小嘴上刮了一下,说:“你能不能让你的小嘴歇会儿呀?”
“我不累!”
柳白氏赶紧说:“好儿,让你爹爹清静一会儿。”
柳好好便不再言语,把身子扭向了一边,背对着父亲。
看着女儿闹起了小性子,柳郧和妻子相视一笑。
柳郧对女儿非常溺爱,他哪肯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心中留下疑问和心结,便笑着解释道:“前天啊,我从上都回来,路过通州,见过我的同年盖耘夫[2],他现在是通州府尹,在一次酒宴上得见谢依依姑娘,被她的才华所折服,便收进自己府里做歌妓,准备找个机会送进京师给我们的老师,噢,就是你的姨姻姑父揭大人做寿礼……”
听到这里,柳好好才又转回身来,问道:“你们这些大官人都是拿着小姑娘做寿礼的吗?”
“哪能呢!这,只是个例外。”
“大姑父也是爹爹的老师吗?”
“是啊,延?六年,元廷的第二次科考,你的大姑父就是我们的主考官。”
“大姑父都什么年纪了,还喜欢小姑娘……您可不要跟老师学坏哟~”
“老师哪是喜欢小姑娘,他是喜欢有才华的人。这不,你耘夫叔叔知道我回京后一定会去拜别老师的,便让爹爹把谢姑娘给老师带了回来。”
“您送给老师了吗?”
柳白氏一听,“噗嗤”一声笑了。
柳郧白了妻子一眼,说道:“你还笑,你给我生了个什么女儿哟!”转而笑着对女儿说,“你以为爹爹会自己留下?你把爹爹当什么人了。再说了,我有你这么一个小可爱,就够了!”
“那,信是怎么回事?”
“那是你大姑父不相信谢依依如此小的年纪,能有什么大的才华,便想考考她,就以爹爹去蜀川为题,让谢姑娘写一首送别诗。”
“哦,是这样啊!”柳好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大姑父不是翰林侍讲、集贤学士嘛,为何不给你写首鼓励呀、安慰的诗,为何要写一首糟心的,什么《大饥行》。”
一提《大饥行》,柳郧立刻严肃起来,说道:“爹爹和大姑父都是朝廷命官,不是什么风花雪月中的才子佳人,怎能不为现实的境况所困惑,又怎能不为老百姓的饥困而担忧呢!”
柳白氏问:“怎么,现在的百姓又吃不上饭了?”
柳郧道:“可不是呢!自去年以来,天灾频发,各省迭见灾异,什么山崩地震,迅雷烈风,大旱大水等灾情,相继入告。比较大的灾难就有平江路嘉定州的饥困;去年五月的大风、雨雹,柳林行宫大木尽拔;七月份,冀宁、兴和、大同三路的陨霜;八月,东路蒙古万户府发生的饥荒,以及禹城地界秋天的霖雨……各地起义的、造反的,更是罄竹难书。皇帝见了各行省报告上来的灾情,不但不修身反省,加以设法赈灾,反令番僧大作佛事,以期禳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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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1]王爷
王这个词出现很早,但王爷这个民间口语出现的却比较晚,在元末明初市民小说中出现了“某某爷”的称谓。
在古代爵位制度中,王爵作为最尊贵的一级,自两汉时期开始一直延续到了清末。不过,严格来说,传统意义上的王爵其实直到魏晋之后才开始出现,两汉时期的王爵并未纳入爵位制度,而只是作为诸侯国王存在。当然,王爷的权力,各个时期也略有不同。
(1)古代的王爷是什么级别
秦朝以前,“王”乃是对诸侯和周天子的称呼。秦始皇统一六国后,废除分封制,转而推行商鞅变法后的“二十等爵位制”,“王”爵曾一度消失。直到西汉建立之后,汉高祖刘邦推行“郡国制”,于各地分封诸侯王,“王”爵这才重新出现。
西汉初年,刘邦分封七大诸侯国、八大异姓王(燕王臧荼被杀后卢绾继任),在异姓诸侯先后被灭后,刘邦又分封兄弟、皇子九大刘姓诸侯王,并于众臣盟誓“非刘姓不王”,史称“白马之盟”。不过,此时的诸侯王虽然也是王爵,但却是超脱于汉朝“二十等爵位制”之外的存在,而并非传统意义上的王爷,东汉基本延续了这一制度,当然汉末的曹操算是个例外。
从魏晋开始,传统意义上的王爷才真正出现。王爵开始被分为亲王和郡王两级,目前记载最早的郡王,便是晋武帝分封的东莞郡王司马永祚。此后,这一制度得以延续,其中亲王主要由皇帝的兄弟和儿子充任,而郡王则由亲王无法继承爵位的其他儿子充任,当然文臣武将被分封郡王者也大有人在。
亲王与郡王最为直观的区别,便在于封号字数的不同,一般情况下,亲王均为“一字王”,除清朝以寓意美好的形容词为封号外,多以春秋时期的国名为封号,尤以“秦、晋、齐、楚”四个封号最为尊贵,之后则是“鲁、赵、魏、梁、燕、代、陈、韩、宋、吴、越”等,同时也有以省、州名作为封号的。
郡王封号,则大多以古郡名为封号,例如“常山王、长沙王、中山王、定陶王、渤海王、成都王”等,常山、长沙、中山、定陶、渤海、成都这些都是郡的名称。
关于王爷的地位,两汉时期的诸侯王权力极大,虽然“推恩令”后诸侯王权势被削弱,但其仍然是诸侯国皇帝般的存在。魏晋以后,一般情况下,亲王一般为正一品,位在三公之上,而郡王则为从一品,位在三公之下。
(2)古代王爷都有哪些权力
作为爵位中最为尊贵者,王爷的权力和职责实际上每个时期都略有不同,而从总体趋势来看,随着时间的推移,其权力呈现递减的趋势。
1.西汉九大同姓王
两汉时期的“王爷”,实际上就是封国的皇帝,与周朝时期分封制下的诸侯国权力几乎没有什么分别。这些诸侯王,不仅拥有独立的军权,且财权和治权同样是独立成系统的。即使汉武帝推行“推恩令”以后,诸侯王的封地开始锐减,但其权力却始终没有发生变化,只是侯国的权力被严重限制而已。光武帝建立东汉之后,同样分封诸子为王,不过与西汉的诸侯王不同,此时的诸侯王权力已经大为缩水,除了保留一定的治权和财权之外,并无其他实权,但相较于后世的闲散王爷来说,权力仍然较大。
2.西晋诸王
魏晋时期,曹丕篡汉建魏后,虽然也将宗室分封为王,但对其权力却限制极为严格,不仅收回了其治权和兵权,更是连行动都受到限制,比后世的闲散王爷还要惨。直到司马炎建立西晋之后,才再度大肆分封宗室为王,同时为了防止地方豪强势力的扩张,司马炎又制定了王国置军制度,王爷可以根据封国大小统率不同数量的军队,但此时的诸王仍然没有治权。直到后来让诸王出任地方都督,这才使得他们拥有了一定行政权力,后来则又允许诸王于封地自行设立官员,收取封国租税,结果使得这些王爷彻底成为了实权藩王,这为后来的“八王之乱”埋下了伏笔。
3.隋唐时期
到了隋唐时期,王爷的权力彻底缩水,彻底丧失了治权、财权和兵权,虽然仍分封于各地,但只保留有一定食邑。以唐朝为例,唐朝亲王可封食邑八百户,但也有加封至一千户乃至两千户的特例,例如荆王李元景于永徽初加封至1500户,梁王李忠赐实封2000户。公主则为食邑三百户,长公主加三百户。不过,隋唐时期的王爷却可以兼任其他职位,例如隋朝蜀王杨秀便曾担任益州刺史、益州总管,负责都督二十四州诸军事。
4.两宋时期
宋朝宗室可以说是较为奇葩的一个存在,虽然也有获封亲王者,但很多却不能世袭,且虚封不就国,也就是说宋朝的王爷虽然有封号,但实际上并没有封地。朝廷为宗室制定了相应等级的待遇,被集中供养于京城之中。
5.元朝时期
到了元朝,王爷们的好日子又来了,权势相当的大。此时的王爷再度拥有了封国,不仅掌握着封地内的军政、课税、司法,甚至连死刑判决权也在手中。不过这种封地大多集中于蒙古,除了四大汗国和直属大汗的中央兀鲁思之外,其余的土地均归属了元朝的王爷们。此外,从窝阔台征服华北开始,元朝便多次给王爷们分封汉地食邑,不过这些食邑王爷们平时并不插手,只是交由达鲁花赤监管。
元朝的王爵唯皇族、蒙古贵族可封,宗室封亲王、远支宗亲与贵族封国王。其余国公等爵封赐甚滥。
元爵分为:王正一品,郡王从一品,国公正二品,郡公从二品,郡侯正三品,郡侯从三品,郡伯正四品,郡伯从四品,县子正五品,县男从五品。
6.明朝时期
明朝宗室的权力大致可分为两个阶段,以永乐皇帝为分界线。洪武年间,为了消灭北元残余势力,巩固大明统治,朱元璋分封诸子为王,且允许设置三卫兵马,同时对于辖地的官员同样有监管的权力,不过并没有财权,也没有了食邑,而是由朝廷按照洪武朝制定的待遇定期拨付资金。永乐朝以后,王爷们的兵权被收回,也失去了对辖区官员的监管权力,变成了只由朝廷供养的闲散王爷。
7.清朝时期
清朝的王爷与其他朝代不仅封号不同,等级也有所差别。在清朝十四等爵位之中,和硕亲王为第一等,而多罗郡王则为第三等(其他朝代郡王为第二等)。清朝的王爷待遇与明朝大致相似,主要由朝廷供养,但却不再就藩于各地,而是大多散居于京城(清初的吴三桂等藩王除外)。不过,由于清朝特殊的八旗制度,清朝的王爷虽不再有实权,却可以不同程度的参与朝政。而到了清朝末期的“预备立宪”中,清朝废除军机处,实行责任内阁制,其中多有王爷担任内阁成员,从而得以直接参与朝政。
[2]盖苗(1290年—1347年),字耘夫,元朝大名路元城人[今河北大名城区]。1319年进士,授济宁路单州判官,为官清正,体恤民情,政绩卓著,是继单父贤宰宓子贱巫马施之后著名之良吏。最后,官至陕西行台御史中丞。
盖苗初授任单州判官,正值单州连年灾荒,百姓饿死无数,饥民多盗。盖苗请示知州,赶快想法赈济疏导。知州为难,认为这种情况已反映给上级派来的使者,而户部使者不予上报,不好解决。盖苗说:“假若使者回来再问此事,请您亲自担当为民请命的责任。”知州无奈就答应了。户部使者后来真的看了这方面的公文而离去。到了年底,盖苗便把单州灾情与饥民之状呈于郡府,但仍未回音。时逢其他各县也向郡府呈报灾情,于是盖苗便被举荐派遣到户部请求赈济。盖苗毅然怀揣糠饼,赴京为民请命。到了京城,他再三请求赈民,但户部却多方刁难,不予理睬。于是,盖苗跪伏在中书堂下,手捧糠饼激昂陈辞。他说:“济宁路的老百姓通常就吃这种糠饼,如今已是哀鸿遍野,许多人家连这糠饼也吃不上了,你们怎能坐视百姓饿死而不赈济呢?”他声泪俱下。这样,中书宰才答应了他的请求,使得单州和济宁路的百姓免于饿死。
又一年,为解救单州春荒,盖苗作主,将官仓500石春谷借与苦难百姓,指望秋后收回,偏巧大秋欠收,郡府勒逼偿还,户部使者又要拿知州问罪,盖苗见状,挺身而出,对使者说:“官粟实是我做主借出,而今百姓仍在挨饿,无力偿还,我愿代为偿还。”使者只好作罢,百姓又免受其难。
盖苗所负责收交的单州税粮,每年都需运到馆陶入仓。馆陶距单州500余里,百姓小车推,担子挑,牲口驮,往返千余里,苦不堪言,这样直到第二年春天还不能送完。次年秋天,单州依然收成不好,可馆陶之地却获得大丰收,于是盖苗便让单州百姓在催交秋粮之前到馆陶官仓附近籴粮,顶交税粮,节省了一半的民力,百姓十分感激。
盖苗死后被封为魏国公,谥号“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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