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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妈？”
你过年回不回来？”
“回啊，正准备去买票。”
“你飞燕表姐给我打电话，催她借给包工头的那个钱，你放假了先去你表姐那里，和她一起去义顺。”
飞燕当时之所以会借这钱出去，完全是六月妈一手担保的，这几年要了很多次，对方只给了五千，眼下还有一万没还，更不提什么利息。
听到六月妈这么说，六月知道自己回老家的事情，不可能顺利，因此买了一张年三十的火车票，然后去了表姐家。
飞燕还是那么漂亮，面色肤白红润，可能是生活过的太好，这两年身体发福，剪着一头短发，看上去精神抖擞，画着精致的妆容，穿着得体，一副贵妇气派。
飞燕婆婆近几年患上了富贵病——糖尿病，大概是由于飞燕婆婆生活过得太好，年轻时没出去上过一天班，天天好吃好喝不干活，后来被查出得了高血糖。
几年前病情严重，更是出现了并发症——下肢坏死，如今被病痛折磨的不像人样，由飞燕公公在家无微不至的伺候着。
如今家里的大小事物，都需要飞燕上上下下的打点，操持着婆家的里里外外。
飞燕见到六月过来很亲热，没有提起六月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一路上说说笑笑，开着车去了义顺，车上同行的还有一个男人，四十多岁，燕飞一路都叫强哥。
强哥脸上有道长长的刀疤，明显以前是混社会的，路上说笑的时候是个和善的，还有点小幽默，可真到地方要账时，六月才知道这人有多凶恶。
一开始，那个欠钱的包工头自是不还，
“妹子，我现在没钱，真没钱，有钱早就还你了，也不会等到现在。”
“没钱？没钱看你过的也挺好，吃的五大三粗，也没见瘦两斤，显然日子过的不错……”
“……眼下手里确实没钱，我现在也在给别人打工，这都要过年了，还没给我结账，要不我把你们带去，你要能把钱要过来，便算是我还帐了。”
说着，包工头把飞燕三人带了过去。
到了地方，几个人先是坐在屋里喝茶，包工头说明了来意，那小老板听后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言语里还对包工头多有不屑。
很明显，对包工头在他家干活这事，他并不待见，不过是有他也行没他也罢，偏包工头把自己端的高高的，嘴里说着自己当年有多厉害，即使是现在落魄了，也是个有关系有门路的，不知帮了对方多少忙。
二十分钟过去，飞燕见这情况不是办法，侧头看了强哥一眼，示意强哥来硬的。
强哥收到信号，立马摆出自己的阵仗，先是拿出泛着冷光的锋利小刀，在众人眼前来回晃着，言语不敬的说着浑话，然后一脸不耐的把刀子往桌子上一扎，一条腿往桌子上一放，同方向的胳膊再斜斜往腿上一搭。
“别他妈敬酒不吃吃罚酒，告诉你们，我手里的刀子可不是吃素的。”
屋里的几个人沉默着，只有包工头结结巴巴冒出一句话来。
“……我这，我这眼下确实没钱，手头紧……”
强哥是来要账的，哪管你说什么，拿起桌上那把刀，粗声粗气的走到包工头跟前，只把刀子往对方脖子上按，
“我这刀子好久没放过血了，看来今晚是要开荤了。”
旁边的小老板原是不想给钱，但见了这阵仗生怕自己屋里出人命，到时候自己也吃不了兜着走，更别提什么钱了。
眼下看这情况，不给不行啊，小老板只好松口，叫来屋里的媳妇，心不甘情不愿地给了飞燕一万块钱。
如此，飞燕算是把自己的钱要了回去，然后问着六月要不要一起走。
六月妈之前可是交代让六月也要账的，这没有要回一分钱，怎么走？于是六月就让表姐先回了。
飞燕走后，就剩六月一个女孩子，谁会买她的账？六月也无法，左右只能跟着包工头。
六月妈之前在电话里说对六月说，按辈分六月管包工头叫三哥，这三哥过年没有回家的打算，自己和媳妇在附近租了一处房子，于是把六月给带到屋里去。
“别客气，就把这里当成家，过年不回家也行，咱们一起过年。”
然后每天让媳妇做着六月的饭菜，同吃同住，绝口不提还钱的事。
到了年三十，六月要走到这一天，包工头依旧是这个态度。
“三哥，这钱你自己想想欠了多少年，也该还了吧。”
“妹子，眼下确实没钱，有钱还用你说？明天就过年了，你不回去也行，住在这里，三哥少不了你的吃喝。”
“我有家，又不是没有。”
六月斜看了他一眼，就他这样，留下来一起过年？年都没味了。
六月买的是年三十的火车票，眼看再不动身就来不及了，这才急忙赶去火车站。
大年初一，六月回到老家，六月妈看见六月，第一句话问道：
“你要回来钱没有？”
“怎么可能，他还要我留在那里和他们一起过年呢。”
“这人就不是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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