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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之后,李磊给父母打电话,这才知道六月到了广州。
“你来广州几天了,怎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不说你现在不也照样知道?”
“……我就是问问,你现在住在哪里?”
“用不着你管,过几天我有事会找你,先这样,挂了!”
几天之后,六月给李磊打电话,打算把话说清楚,从此再无瓜葛。
“喂,六月?”电话里的声音睡意朦胧,显然是在睡觉。
“我现在在渔村地铁口,你过来一趟。”
“现在?我上夜班,正在睡觉,要不你过来我这儿?”
“你爱谈不谈,只给你这一次机会,不来就算了,以后别说我没给你机会把话说清楚!”
半个小时后,李磊到了六月所说的地点。
六月开门见山,
“这日子,过到今天到此为止,以后各走各的路!儿子,以后我会管的,不过眼下我身体不好,顾不上。家里结婚时买的东西都留给儿子,你父母想用就用着,我也不说什么,就当他们养孙子辛苦了。”
李磊自然不同意,但来之前,也大概能猜到六月今天想干什么。
“我知道,我家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可儿子还小,你不能这么自私,说离婚就离婚!你真离了婚,以后还不是要再嫁?”
“对,我自私,你不自私!我真找不到合适的,可以一辈子不嫁。我告诉你,就是全天下男人死光了,我也不会再和你过下去。”
“我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你就非要离婚,我以后岂不是还要再娶媳妇,到时候又要生孩子。真那样的话,以后日子怎么过?当初你闹离婚的时候,孩子我都不想要,不过是我爹妈坚持,才留下来的。”
六月听完这话,心口寒凉。
不过想想也是,大少在他们家族里可是长子嫡孙,他们要是不养,岂不是丢了他们家老脸了,何况又是极爱面子的一家人。
“儿子的事儿,以我现在的情况确实管不了,但以后肯定管。至于你,自从我入了你们家门,你爹妈怎么对我的,你又是怎么对我的,每天话说的倒是好听,可你真正做过什么,是值得称赞的?”
“……”
李磊沉默半天,无话可说。
“我这次回去,你爹是怎么对我的?你妈又是怎么对我的?”
“我当初在家生儿子,你们谁管过我?产检都是我自己一个人大着肚子去的县医院。现在倒好,你弟带着媳妇去医院产检,还要你妈跟着去付账,你妈去也就去了,出门还要问我一句,你要不要一起去?”
“……我真不知道我父母会这样对你,他们平时一直都挺好的。……我也想不明白,以前自己怎么会做出那些事情出来,我总想着父母不容易,应该多体谅,你是我老婆,吵了就吵了,从来没有想到,会是今天这个结果。”
瞧瞧这话,说的多无辜多无奈,所以嫁到他们家就该死,就该遭受这一切,这就是他们一家人的心理。
可谁也不想想,平白无故的,为什么要去为他们做牛做马,就因为那一纸婚约?还是女人天生就该如此?
“说再多都没用了,我今天就是和你把话说明白,就这样吧,以后不用联系了。”
六月也不和他废话,说完就走。
李磊上前一步拉住六月手臂不让走。
六月手臂用力一挥,甩开了李磊,
“我决定的事情,没人拦的住!”
事已至此,李磊见改变不了六月的决心,右手微抬,指向六月,
“离婚可以,但两年之内,不允许你再找男人!”
六月眼神不屑地看他一眼,径直离去。
要不要找男人,找什么样的男人,以后六月自己说了算。
倘若真找不到喜欢的人,孤单一生又何妨?
直到这一刻,六月才真真正正感觉自己解脱了。
仿佛身上长久以来,压着的一块石头,到了今天终于被搬开,终于自由了,终于不用再拘着自己的性子去将就谁。
六月真不知道,这日子若不能在今天结束,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会不会疯?会不会失去理智?
就像自己曾无数次对李磊说的那样,“如果杀人不犯法,我早把你杀了多少回!”
六月坐着公车到住处附近下了车,独自一人坐在路边,一边哭一边开心的笑,迎着行人的目光,慢慢平度着内心抑制不住的激动情绪。
一个小时后,六月依旧坐在原地,接到了李磊打来的电话,六月本不想搭理他,可想想家里的儿子,还是接了。
“我以后都听你的行不行?你和我父母住不到一块,我可以和他们断绝关系,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断绝?
说的好听,可惜了,李磊是个前脚说后脚忘的人,六月比他自己看的都清楚,何况六月真正讨厌的人是他。
若不是嫁给了李磊,谁认识他父母是老几?听话就更不必了,李磊就不是那样的人,何况自己要找的也不是孙子。
“不可能,根本不可能,我最不想看到的人是你!”六月对着手机,声嘶力竭地大吼。
“那你说,怎样这日子才能过?”
“怎么样都不可能,除非一起死,我拉上你,还有你爹妈,大家都不要活了,你觉得怎么样?我说的出做的到!”
“你别激动,不过了还不行嘛。”
说完这话,李磊急忙挂断了电话。
挂了电话的六月,哭的不能自已,不知道该怎么诉说,这长久以来压抑着的委屈,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六月知道,自己的心底,有太多情绪需要释放,此刻只想找个地方,痛痛快快哭一场。
眼见夜幕降临,六月看了看周围,知道这儿不远有几个小酒吧,离住的地方也不算太远,便顺着方向去了酒吧。
一家五十多平米的小店,播放着不知名的音乐,声音开的极大,里面灯火昏暗,闪闪烁烁,嘈杂、喧闹。
六月先是走去柜台要了一瓶红酒,找了个面对墙角的位置,背门而坐。
没多久,服务员过来放下红酒再打开盖子,便走开了。
六月拿起酒瓶,倒入高脚酒杯,一口一口喝着,眼泪一串串流着,好在音乐声音极大,完美的掩盖了六月的哭声。
六月一边酒意上头,一边无比清醒。
清醒的喝着,痛快的哭着,哭到高兴时,再大声的笑笑,笑完了难过,难过了接着哭,哭一会儿再接着喝。
六月觉得自己很久没有像现在这么畅快,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一个多小时,酒瓶见了底,六月已经醉的不行了,歪歪扭扭摸到卫生间吐的稀里哗啦,再歪歪扭扭走回自己位置。
酒意上头,六月忍不住困倦,趴在桌上小睡了一会儿,待酒劲散了些,六月迷迷糊糊醒来,一个人东倒西歪走了回去。
酒馆离住的地方倒也不远,六月回了屋,倒头就睡,睡醒了接着哭,哭完接着睡,浑浑噩噩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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