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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是自幼宠着他的父皇，一个是他自幼宠着的胞弟，一时间，束景天竟难以下命令。
尽管这最终的结果，他早在心里做了抉择。
“殿下，不能再等了，大局为重啊。”
御医令赴死般的开口，一记闷响狠狠扣在地上。
束景天沉默着，看向束景丰的眼里难得带着些许愧疚。
这愧疚，所有人都清楚的知道那是何意。
的确是等不了了。
就算等下去，他的选择也不会更改不是吗？
“救父皇。”
束景天终于从口中艰难的吐出了这句话。
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能让在场每个人听的清清楚楚。
束景丰恢复了些许意识，听见束景天的这句话，微睁着的眼沁出一滴泪来。
皇兄，不要他了吗？
带着濒临死亡的恐惧和被遗弃的绝望，束景丰感觉他的生命在飞速地流逝。
胸口处好疼，是箭插入的位置。
原来死，也是这般疼的吗？
束景丰感觉自己拉着一只手。
他知道，那是叶衾烟的手。
那手带着些许温热，柔软，让束景丰对死亡的恐惧小了点。
这温热，大概是他在这世间能感受到的最后温度了吧。
御医令早在得了束景天命令的时候就迅速起身，将丹药送入轩皇口中。
拔箭，止血。
由着金回丹的缘故，轩皇的血不大一会就止住了。
脸色在好转，呼吸也趋于平稳。
束景天挥挥手，让所有太医都下去了。
既然插在束景丰心口，拔出来也无用，只能徒增他的痛苦，还会因为大量出血而加快他死亡的速度。
束景天便没让人拔出来。
偌大的房间唯有束景丰略显急促的喘息着。
叶衾烟见束景天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不一会，那双大掌鲜血淋漓。
有血珠从手上滚落。
叶衾烟叹了口气，束景天对这个弟弟，一向是宠着的。
就算平时严厉了点，也从没真的狠下心去舍得打骂。
叶衾烟走出帐内，换上了黑色长裙，叫人拿了点东西，很快又回去了。
将东西放在桌子上后，叶衾烟站在束景天身后看着束景天。
束景天无言的立在那，叶衾烟能感觉到他身上浓重的悲怆感。
“你出去，我能救他。”叶衾烟看着束景天的背影，平静的开口道。
束景天吃惊的回头，眼里的悲伤还未完全散去，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心口的伤，他从军多年，如何不知那是回天乏术。
“出去。”叶衾烟加重了语调，没给束景天迟疑的机会。
她不想让束景天看见她救人的法子。
那伤，她的确是能救。
只是那法子，会让她元气大伤，她一直都不想用。
束景天迟疑了一下，终是什么都没问，转头出了营帐。
不舍的眼光最后看了束景丰一眼。
这一切自然被叶衾烟看在眼里。
在束景天走后，叶衾烟踱步到束景丰面前，定了定心神。
凤凰全身都是宝。
叶衾烟这具凡人之躯，到底是被她前世散落的灵力浸润了十五年。
心头之血，便也能医活人肉白骨。
这件事，除了她以外无人知晓。
就连她，也是在一场阴差阳错下知晓的。
叶衾烟左手持着碗，右手的匕首隔着衣物准确的插入到了心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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