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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正如伊依所说,藤蔓从雕像的底端钻入,躲藏在雕像空壳的里面。翟幸也确认了缠绕点确实就在这里。话不多说,翟幸毫不犹豫地召唤来机甲,一拳击碎了雕像的外壳。
从雕像的缺口爬出,翟幸看到美术馆的顶端被银星砸出了个洞来,露出外面的夜色。将娜安拽上来后,翟幸便驾驶着机甲将困在下面的江华等人全都带了上来。
或许是机甲损坏鬼屋引发了骚动,等翟幸再回来时,已经有一大堆工作人员涌入了鬼屋。他们对着娜安问这问那,而娜安却一句话也不回答。看到翟幸等人,工作人员又围到翟幸他们身边。
“无可奉告,无可奉告!”伊依双手在胸前比了个叉,拒绝透露任何事情。确切的说她觉得解释这些麻烦程度比不解释还高。“翟幸,咱们快跑路吧!”
“感觉很像畏罪潜逃。”虽然这么吐槽着,翟幸还是动手准备跑路,毕竟应对这些工作人员确实很麻烦。而且……想到说不定要赔偿修理费,翟幸便感觉到钱包一阵干瘪。
“那么就让我来善后吧。”因特棱斯笑了笑,从机甲手上跳下。
见因特棱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翟幸便也没有多管,便直接带着伊依一行人跑路。只留下因特棱斯和娜安应对这群工作人员以及之后可能会到来的警察。
爱星的夜空看起来跟其他星球没什么区别,或许是因为事故的发生,游乐园的烟花也没有燃放。这一天草草的落幕了。
回到了摘星号,翟幸才想起自己一直觉得忘了什么是怎么回事。
“啊!艾奇儿和伊霖被我们落在游乐园了!”
听翟幸这么一说,伊依也才想起还有伊霖这么一回事,她先是沉默片刻,接着说到:“……没关系,他们已经是成熟的大人了,应该会自己回来的。”
说是这么说,伊依还是拿出手机,给伊霖打电话。没出两秒,电话就接通了。
“笑了,鬼屋怎么炸了?”一接通电话,伊霖就来了这么一句。
“啊?”伊依愣了愣,紧接着问到:“你是指物理意义上的炸了,还是传媒学意义上的炸了?”
“都炸了。网上现在全是讨论这鬼屋的。话说你们人呢?应该不在鬼屋里了吧。”
网上?听到伊霖的话,翟幸便顺势刷了刷爱博,果然有着一堆关于鬼屋的热搜。其中最热的一条便是鬼屋的爆炸。
“说来惭愧,我们已经在摘星号上了。你找一下艾奇儿,然后你们一起回来吧。”伊依瞥向翟幸的手机,她也看到了鬼屋爆炸的新闻。从时间来看,就在他们离开鬼屋后不久。
“那艾奇儿在哪?”
“呃,你自己给她打电话呗。挂了,回见。”伊依挂断电话,也浏览起新闻来。只不过除了鬼屋正燃烧着熊熊烈火,她们倒是没得到任何崭新的情报,统统是些鬼屋真的有鬼之类的讨论。
想着不论鬼屋的真相如何,事情也算暂时告一段落,众人便打算先稍加休息再作打算。期间,陈一直没有任何苏醒过来的迹象,这让翟幸十分担忧。
考虑到陈的身体状况本就不佳,伊依也决定不再拖延,早日治疗陈的迷失在幻境里的问题。她和翟幸两人将陈搬到日冕鱼号的医务室里,给陈戴上连接大脑的装置。
“翟幸,我得事先告诉你,像陈先生这样的情况,他一定是沉迷在幻境之中了。”伊依一边调试着设备的数据一边说到。
翟幸第一次接触这些设备,自然不懂得该如何操作。因此她只能站在一边,帮不上忙。
“沉迷……就是说,是他自己不愿苏醒吗?”
“倒也不一定。一个人如果沉迷的太深是无法意识到自己在幻境里的。”伊依接着解释道,“通常来说,一个人的过去遗憾越是多,就越是容易被幻境所捕食。幻境会屏蔽掉他们曾经失去的那份记忆,但失去所造成的遗憾的心情则早就深深的扎根在他们心里,无法被屏蔽。因此,一旦幻境制造出遗憾发生前的场景,被捕食者就会因为抗拒的心情阻止整个幻境继续变化。他们会被困在幻境里的某一天,确切的说是某一个循环之中,再也不变。”
“那我要怎么做才能把陈带出幻境?”
“确切的说,你要做的是他意识到这是幻境,同时自愿离开那里。”伊依倚在操作台前,她其实有在想是否要用更安全的方法治疗陈。当然,这份更安全指的是对翟幸更安全,而不是对陈。
比方说,先把陈的一切记忆上传到服务器里,然后给陈一锤子。如果他就这样没事了,那便皆大欢喜。如果他死了,就克隆一个陈出来,再把记忆下载回来。这样的话对于所有人都是安全的,只不过陈自己可能要面对不明不白的死亡。
“你知道的,没有人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如果他说什么都不愿意从幻境里出来,那说不定幻境才是他最好的归宿。到时候你自己回来就好。”然后我就直接上锤子。伊依想到。
“不,幻境才不是什么归宿。我一定会把陈带回来的。”
“好好好,”她还是觉得幻境其实也是不错的地方,只是现在不是争论观点的时候。伊依将连接装置的另一端递给翟幸,“戴上它你就能进入到陈先生的幻境里了。你在那边不能呆太长时间,否则会有各种难搞的bug。一旦我喊你回来,你就必须赶快回来,明白了吗。”
“恩,我明白。”翟幸接过装置,在戴上之前,她又说到:“谢谢你,伊依。”说完,翟幸便戴上装置,再次进入了陈的幻境之中。
伊依愣了愣,没来得及说不客气,翟幸便已经听不到她说话了。回到一个独处的状态,伊依不免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谢谢我?我可是还在想着你们要是实在出不来就杀了你们克隆一个新的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就在伊依陷入迷之思考的前一秒,她突然感到脚腕有个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缠了上来。她吓得一跳,猛地用另一只脚踩了过去。
“沃日!鬼屋还没有结束的吗!”
似乎是被她如此激动的反应吓到了,这东西一溜烟的爬到了桌上。
“是我啊。”意大利面挥挥触角。
“……你知道你现在很吓人吗?”
“还不是你提议做的。”
“话说你这个机体不能变形吗?像织布一样织出猫的形态。”想到这点,伊依便立刻从边上抽屉里翻出纸笔,画出个编制出来的猫的形态,“你变成这样不就不吓人了。”
“可我为什么要不吓人?”
“那你为什么要吓人?不,等下,你是来干什么的?就是来吓我一跳吗?”
“因为你好像懂的多一点。”
“啊?是要问十万个为什么吗?”要是平时,伊依倒是很乐意口头回答十万个为什么,甚至百万个为什么她都很乐意回答。但今天的她刚刚经过一场心神俱疲的鬼屋旅途,而且不知为何感觉特别特别的累,所以完全没有任何回答问题的心情。
因此伊依招招手,示意都行跟她去电子阅览室。
“没有十万个,只有十几个为什么。”都行一边在地上滑动,一边一本正经地回答伊依的话。
“你知道吗,其实一个为什么通常会引发很多个为什么。就像百度一个东西经常不得不百度更多用于解释这个东西的词汇。”
“百度?”
“呃,我的意思是搜索。就像你这个问题,就可以继续问为什么我会用百度代替搜索这个词,我就不得不继续回答是因为曾经地球上有个搜索软件叫百度。总之你以为的一个问题不一定是一个问题。而且有些问题我也回答不出答案,比方说宇宙的尽头在哪里。”
“真复杂……”都行小小的脑袋瓜子里充满大大的疑惑,虽然它没有传统意义上的脑袋瓜。
说着两人便来到了电子阅览室里。伊依拆开一台电脑的主机,取出几根线来交给都行。
“来,用这个直接连到日冕鱼终极服务器里。我能回答的这个服务器里应该都有。对了,别把线给吃了,要不然我还得重新做。”
“……你不害怕我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吗?”都行才刚是一进入服务器,就已经看到了一些通常而言被称为不可告人的秘密的东西。
“呃。我忘了这个服务器跟实验室终端是连通的了。不过无所谓啦,宇宙大得很,你真的把什么不该说的秘密透露出去,我和伊霖跑路就是了。我们最擅长的就是提桶跑路。从地球跑到这里,未尝一败。”败的那几个克隆体都已经死了。伊依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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