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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上,每一天都有无数人的降生和死去,这让这个地方不停消失的生命仿佛毫无意义。
林本不记得自己的记忆起源于何方。从他有记忆以来,他便居住在这个随时都会失去生命的地方。他是被父母抛弃在这里的吗?还是父母带着他来到这里,然后父母却先他一步离去了呢?
只不过对于连活下去都成问题的他来说,生命究竟是因何降生又是因何而如此痛苦都没有意义,他最大的奢求不过是能够安稳地度过每一天。
在街头巷尾都能看到的尸体,一天会发生数次的枪战,勉强充饥的食物,林本的童年就只有这些东西。
直到那一天,一切发生了变化。
……
翟幸已经度过了幻境里的三十多天,在这段时间里,她一直无法触及到林本,无法改变一点他的生活。看着林本如此痛苦的过去,翟幸不止一次想要改变这一切,可她怎么也无法做到。她只能是个旁观者,一天又一天的看着林本度过那些艰难的时光。
每当林本睡觉时,整个世界都黑暗下来。因为他所不知道的世界没必要进行完全的模拟,只需要跳过过程来到第二天的开始就好。就在某一天的伊始,伊依的声音突然久违的响起了。
“今天很有可能就是****。今天应该就是陈先生跟师傅的初次见面。”
翟幸点点头,打起精神来。这是决胜的开端,
这一天,林本接下了路过的富商的委托,前往黑街郊外某处山洞采集药草。
在见到富商的瞬间,翟幸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虽然面容不同,嗓音也不同,但毫无疑问的,那个富商……就是那姆勒斯。
“伊依……你能感觉到吗?”
“他、他是那姆勒斯?”伊依也有着同样的震惊,“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会认为他就是那姆勒斯’?”
伊依的问题同样也是翟幸的问题,明明这个人几乎毫无与那姆勒斯的共同点,她们两个却都在第一眼便认定了这只可能是那姆勒斯。
“那姆勒斯可以自由改变外貌和声音吗?”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自由’,但他确实可以改变。至少他现在的样子跟他百年前完全不一样。”
“那看样子,我们已经能够识别他的‘本质’了。”翟幸只能把这瞬间的感觉归结于某种难以描述的力量。
“这、这样吗……那那姆勒斯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没道理啊……不,该不会……”
听伊依忽然没了声音,翟幸便追问到:“该不会什么?”
“我、我只是乱猜,没有任何依据。就是……有没有可能,‘师傅’和那姆勒斯是一伙的?”
“你是说……”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翟幸也猜得到接下来的发展八成就是采集草药的林本遇到了危险,接着师傅出手相助,之后便顺理成章的照顾起林本。这么顺理成章的事情或许只是个巧合,但也或许是从最初便计划好的剧本。
特别是让林本陷入危机之中的采集草药的委托正是那姆勒斯所派发的。光是那姆勒斯的存在,就足以让翟幸相信这件事是彻头彻尾的阴谋了。
“那姆勒斯故意让林本陷入危机,接着师傅再出面伸出援手,以此骗取林本的信任吗……”
“恩。我现在甚至怀疑……算了,不必怀疑。马上我们就会知道了。这件事究竟是不是彻头彻尾的阴谋。如果是的话……”或许就连覆盖记忆这一招也无法使用了。伊依将后半句话咽回了肚子里。
伊依不知道那姆勒斯当年接触林本的目的是什么,但考虑到有可能存在的“那姆勒斯是穿越者”这一情报,伊依就不免会猜想到一个可能。那就是陈是故事里的主角或者重要角色这一可能性。那姆勒斯知道未来陈先生会与他为敌,于是先一步来打探敌情。
不过穿越者也不一定是穿书的穿越者,也或许那姆勒斯只是发现林本是“天命之子”,是气运集身之人。那姆勒斯防止日后要与气运集身之人为敌,便决定先下手为强什么的。
很快,伊依的猜想便得到了印证。
林本在采集草药的时候遭遇了野生的狼群,命悬一线时,师傅出现了。
“他也是……”
翟幸点点头,确认道:“恩。他也是那姆勒斯。”
翟幸不由得感到一丝愤怒,愤怒于陈过去珍贵的回忆竟只是那姆勒斯一手导演的戏剧。在确认了陈的师傅正是那姆勒斯之后,翟幸也意识到当年陈的师傅的死亡同样是那姆勒斯所出演的戏剧。他把别人的人生当做可以肆意玩弄的东西。
“这可真是……令人意外。”伊依感叹道。到了这个时候,她也忽然意识到另一件事情。那便是为何“她”要在鬼屋里放一株可谓格格不入的幻境藤蔓。
“她”就是为了传达出这条消息,那姆勒斯早已渗透在陈的过去的消息。
这件事“她”无法亲口告诉翟幸和伊依他们,也无法简单的暗示出来。于是最佳的方法无异于让他们亲眼看到这一幕,亲眼看到那姆勒斯所设下的局。
这样想来,几乎鬼屋的每一个布置都在给伊依他们传达某些消息。与伊依曾玩过的游戏高度相似的鬼屋透露了建立者正是“她”,记忆上的寄生虫暗示了内鬼的存在,幻境藤蔓则传达了那姆勒斯早已布下的局,那么……那个记录着众人过去的图书室,是不是也要传达出什么?比方说某人的过去?
但可惜的是,伊依只看了自己和自己以及伊霖的过去。她错过了某个信息,只是不知那是否会是至关重要的信息。
“我能……击败他吗?”翟幸自己也迷茫了。她愈发搞不懂那姆勒斯,愈发搞不懂他究竟能做到多少事情,他究竟……是这个次元的存在吗?
“……”伊依沉默着。她回答不了翟幸的问题。
如果真如“她”所猜想的一样,那姆勒斯才是真·主角,那么无论如何、无论如何,他们都无法击败那姆勒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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