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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黎部长吗?有紧急情况报告。”
黎兴玉揉揉眉头,压去睡意,轻声说道:”我在听。“
电话另一头,苏宏宇斟酌言辞说道:“安老爷子的孙女安柏受伤住院。叶天的儿子叶若清认为是我们做的,已经准备动手了。”
电话里的声音刚开腔就把黎兴玉吓了一跳,睡意都不用压制了,这灵魂都直接给吓醒了。等苏宏宇说完后,他沉默了几秒,定了定神,这才问道:“安柏现在怎么样?她又是怎么受伤的?”
“细节上不清楚。具体情况应该是在街角遇到违法交易能源的小混混,热血上头前去追捕。结果被小混混用刀刺伤。不过问题不大,休养一阵就好了。”
黎兴玉怒火突然就上来了,他搂起被吵醒的妻子,抚摸她的头发,平息愤怒。
“热血上头然后被刺伤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东方市的治安给你吃了吗?你知不知道老爷子一句话就能把你拿掉?就算人家要想弄我这个部长,也轻而易举。人老爷子就是想让他孙女在基层先过度一下,结果你给她弄伤了?”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没说话。黎兴玉的妻子轻轻揉着他的心口,又不停地抚摸他的脸,试图让他冷静下来。
“这件事必须详细报告,详细到何人何地何处,详细到安柏伤口深几毫米都要写出来!”顿了顿,他继续说道:“你刚才说叶天准备动手拿东方市地面了?”
“估计是的。只不过现在是他儿子在搞地面的事情。不过他儿子背后肯定有叶天的影子,因为他儿子不可能在叶天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动用近百号人。”
黎兴玉边思索边说道:“我们现在还不能动手,必要的铺垫还没做完。而且目前叶天背后给他站场的人有点多。我现在问问马委员的意思;你先稳住,可以直接联系叶天,我不相信叶天他能这么快摆平他背后这么复杂的利益关系。”
挂断电话,黎兴玉又迅速打给马议员长的秘书,一番理性平和地探讨后,两人一致决定先稳住局面,以不动应万变。所以就暂时不打扰老人的休息。
结束通话,黎兴玉把手机仍在一旁。他使劲揉乱妻子的头发,气笑道:“你也听到了,那个混蛋满嘴油腔滑调,绕来绕去就是不肯下决定,怕担责任怕到这种地步。还有你那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咱们的苏大司长,还没到一个月,就让人用刀子把安老爷子的宝贝孙女给刺伤了。还好没事,要不然咱们整个警部都得从上到下撸一遍。目前情况这么复杂,又出了这种事,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黎兴玉的妻子在他怀里带着困意懒懒地说:“安柏不是没事吗?那就让宏宇到帝都来一趟,亲自登门道歉不就得了?这样叶天还怎么讨好老家伙?”
“妇人之见,”黎兴玉笑了笑,低声感慨着,“现在不比从前啊。能源枯竭的时代,每向上走一步都得反复思量、细细思量。唯恐一失足啊。”
他看着怀里的妻子,**着。在这个这个糟心的时代,还能怎样?想着想着,他搂抱妻子再次回到了当初那个美好的年代。
苏宏宇在静默中等了近三十分钟,确定黎兴玉冷眼旁观后,他说不上什么心寒,预料之中而已。他站起身眺望窗外。从来都是果断的他,此刻犹豫了一番,最终决定还是和平解决。
楼下,医院附近几乎所有道路都被车堵住。近百个青壮男子杂乱的分布在医院四周,手持棍棒不停地喧嚣叫骂着。
陆其乐偷偷摸摸地从休息室溜了出来。他找到抽烟抽得烟雾缭绕的苏宏宇,听着叫骂声,愤懑之情再也忍不住了。陆其乐怒气冲冲指向地面,问道:“苏队,这欺人太甚啊。难道我们再叫点人过来?我们直接弄死这群混混,不行吗。“
苏宏宇笑了笑,在一片烟雾中轻声说道:“警察,是因为秩序而存在的;不是拿来街头斗殴,破坏秩序的。只要穿上了警服,就要时刻牢牢记住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去破坏秩序。我当然可以绕过安德烈那个墙头草直接把警署的人都叫来,但是然后呢?你觉得国会上那些心比天高的议员会怎么看?A国近百万警员又怎么看?”
见他还是一脸愤懑的样子,苏宏宇继续说道:“我也可以叫来我们混地面的人,和他们硬碰一下,直接拿下东方市的地面力量;我也可以以权谋私,通过社会舆论压死他们。但是有必要吗?东方市马上就要被国会特批为直辖市了,现在稍微有点风吹草动,都有可能让国会关于东方的市政策发生变动。”
苏宏宇站起身来,俯视地面上咋咋呼呼的人,笑道:
“你以为现在最着急的人是谁?是我苏宏宇担心被这群人打死吗?不是!我告诉你,现在最急的是东方市市长,他的所有身家都压在东方市身上。安德烈这个人,既想讨好叶天,又不想得罪我们。哈哈。”
“看着吧,下面这群跳梁小丑。闹剧的开场固然无比华丽,可它落幕时终究荒诞不经。”
高楼外,明净的月光无声地撒满人间,塑就大地一片皎洁。偶有少许月光透过恍若不存在的落地窗,轻柔地**心灵的每一寸伤痛。月色三分满人间,一分高楼,二分眉头,三分心上人。
许世良神色平静地看着安柏,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抚平她睡梦中不知怎的皱起的眉头。难过还是伤心?抑或依旧做着被刺伤的噩梦?
他感到心中说不清地苦楚。一直以为狭窄的心房只能住下许艺戈那个英姿飒爽女孩;谁能想到,不经意间,又有个叫安柏的女生悄悄地挤了进来。可自己又能给心爱的女孩什么呢?
什么都给不了。
病房外,许艺戈若有所思的透过窗户看着一切。叶若清悄悄地和姜尚对了对眼色,似乎都怪对方多此一举。
楼下的喧哗早已散去,只余一地的月光。
就这样,一夜,悄然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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