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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驶过程中，许世良不止一次回想起当初叶若清平静地问他想不想试试，自己竟然跃跃欲试。两个、不这都三个小时过去了，周围除了黑压压的山峦其他什么也看不到。许世良瞥了眼神情安详地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叶若清，只觉得无限的心酸。
开过山外山，路过东海岸，小心翼翼生怕弄伤车子，在黑暗中摸索了又摸索的四十多分钟，还过了座吊桥，终于到达目的地点。
就是唐僧取经也没这么远。许世良又看了眼舒舒服服仰坐的叶若清，腹诽道，吊桥、别墅，一会儿不会直接开启暴风雪山庄模式吧？
借着灯光仔细打量这座别墅，依山而建的三层别墅仿佛就是迷你型故宫，第一眼便觉得异常惊艳。也许三层楼不算高，可它宽度却着实让许世良感受到什么叫大气磅礴；还有这通明的、完全压盖住车灯的灯火，丝毫逊色于夜晚的故宫。只差九十九层阶梯，还真的就可以上天了。
绕过不知设计师哪根筋搭错了建了这么多弯道，许世良终于找到了处于最为偏僻角落的停车场。
当许世良把车开到停车场，看到与会的众多豪车时，左手突然抖了一下。还真是开辆普通跑车都上不了台面。他再次看了眼轻松惬意的叶若清，很是诧异地问道：“这到底是个什么俱乐部？”
叶若清躺坐在座椅上，平静的答道：“本质上，这并不是一个俱乐部活动，更像是一个舞会；一个由退休议员组织举办的舞会。”
许世良开了个玩笑来缓解内心的惊讶。
“议员？这两个字前面总不会还有国会两个字吧？”
叶若清笑了笑，打开车门示意许世良跟上。走进别墅前，他望向正门旁几名高大健壮的保安，轻声对身后的许世良说到：
“记住一句话，能不说话就不要说话；记住一个单词，confidence(自信)“
然后叶若清走向门口的保镖身前，递出一张名片。名片在橘黄色的灯光下闪闪发光。他向别墅内偏了下头，许世良迅速跟进去。
一进门，立即走来两位男性侍者，许世良跟在叶若清身后悄无声息地打量这一切。两人在侍者的带领下走进一个偏房，待许世良刚进入，两名侍者便将门迅速合拢，退了出去。房间内，许世良只见又有两名女性侍者走到面前，细腻温和地用尺带量起两人的身材。
从头到尾量了一遍后，女侍者收起尺带，迅速从内室拿来两套礼服。
这不会就在这换吧？许世良觉得这两名服务人员的服务真是“无可挑剔”。
见叶若清神色自若的由女侍者更衣，许世良也只得强忍不适，闭起眼睛任由女侍者换起了衣服。
长达好几分钟的换衣，终于在女性侍者扣完最后一个扣子结束了。换完后，侍者无声地立在一旁，好像在等什么似的。许世良一边感受舒服而修身的礼服，一边暗自打量周围的环境。日式风格、简洁明了、灯光舒适，加上刚才温柔的更衣，自从进门后，真的只剩惬意了。来回又打量了许久后，他很想问一句接下来怎么说，难道要一直在这站着？但是看到叶若清一直默默无言，他也沉默下去。
好在没过多久，外门再次打开。一名身穿和服、面容姣好的女子款款而至。女子身后又跟着两名没有见过的男性侍者，两名侍者各自捧着金边面具。女子施了个万福，后面的侍者迅速上前替两人带好面具。
叶若清活动一下，适应新的饰品。接着他平淡地说道：“可以了。”
女子做了个请的手势，将两人带入正厅门口。
走在长长的走廊里，许世良十分疑惑地摸着脸上只遮住脸部上半部分的面具，这种面具真的可以遮挡住脸部？挡住眼眶和额头，就能防止被熟人认出来？
想到聚会的举行者，许世良觉得还是自己多虑了。
没过多久便到了舞厅正门，经过繁杂苛刻的礼节后，女子柔声道：“两位先生还请自便。”再次施了个万福，匆匆离开。
许世良看向叶若清，还没开口，就听叶若清说道：“我们来晚了。现在舞会已经开始，我们进去找个地方坐下；舞会结束后是各自交流时间；最后，有个F国乐团表演交响乐。”
“多亏了某人‘高超’的驾驶水平，才让我们得以迟到啊。”推开正门，叶若清还不忘嘲讽一句。
许世良对此嘲讽早就习以为常，他无可奈何地耸耸肩，进入了富丽堂皇的大厅。
一眼望去，整个正厅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金碧辉煌。巨大的舞池在七色光芒的交织下异常美丽，几十位风度翩翩的男女在其中跳着舞；其余角落也有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男女，依偎交谈。正厅里男子都穿着黑色礼服，带着金边假面；相比而言，女子的礼服和面具则显得五彩斑斓。
整个舞厅的面积大概相当于四个大学教室。巨大的吊灯悬在空中，散发出七色光芒；厅顶镂空式星罗棋布安置小吊灯。而周遭在灯光映射下，彩色墙壁上遍布雕刻中世纪的古典风浮雕。
找个角落坐下后，叶若清闭眼倾听舞厅放的古典乐，许世良则兴致勃勃地看着正中央舞池里男女们跳舞。
可能是进入收尾阶段了，音乐的风格陡然一变。音律的更改如此突兀，却让人觉得理所当然，许世良不由得佩服调控舞厅音乐的人。
余光中慕然出现一个婀娜的身影，许世良的心跳慢了一节，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可以陪我跳只舞吗？”一名曲线妖娆的女子走到许世良身前，伸出手含笑问道。
许世良嘴角抽搐一下，站起身握住女子的指尖，弯腰轻吻。他用温煦而不尴尬的声音笑道：“美丽的女士，对于你的邀请，我感到非常抱歉。因为腿部的伤痛使我无法完成任何舞蹈动作。”
说完他便松开女士的指尖，微微鞠躬致意，“请原谅我的粗鲁。”
看见那位女子婀娜多姿的扭着腰肢离开，许世良身体向后依靠柔软的沙发，瞥了眼叶若清，说道：“你能笑的小点声吗？”
叶若清抚摸脸上的面具，调侃道：“许兄的最近栽了棵桃花树吧。”
许世良没搭理他，用身体感受舒适的沙发。
“我们来这到底要干嘛？”
“买把枪。”
许世良被吓得一个激灵，惊诧道：“枪？现代枪？”
“私人定制，左轮手枪。”叶若清伸出双臂活动着身躯，语气没有丝毫波澜地回应道。
许世良对他说的话感到非常惊讶，他皱眉问道：
“你知不知道自从灾难纪元结束后，政府对于枪支的管控都达到了病态的严格？连号称自由民主的M国都开始禁枪了，你竟然还在A国购买枪支？”
叶若清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等待的时间总是焦急的，特别是听到如此惊异的消息。许世良无心看着舞曲一只换了一只，看着巨型吊灯转了一圈又一圈，终于等来了自由交流时间，等来了整场舞会的高潮。
叶若清起身前漫不经心地对他说道：“没有绝对的武力，哪来真正的安全？”
他示意许世良跟上，慢慢悠悠地走到一位依靠在桌台前、品着红酒的男人身边。
“私人定制。”
男人看着两人笑了笑，露出血黄的牙齿，抿了一口酒没答话。
叶若清拿出一根金条，平静地扔在他酒杯里，雪白桌布上溅起点点血红。
“50克；自制大蟒。”
男人举起酒杯转了转，杯中的金条碰着玻璃发出悦耳的声响。男人一口饮下，沙哑地吐出一个单词。
“done.”（成交）
他身后一直站着的一位男子向他俯身低语，随后站着的男子迅速离去。
叶若清坐在男子身旁的座位上，示意许世良给自己面前的酒杯倒上酒。
许世良嘴角动了动，拿起桌上的红酒给他倒满。
叶若清无视许世良的眼神，举起酒杯对向一直不停喝着酒的男人。
“最近A国是要实行低空禁飞令了？”
男人摸了摸脸上因为面具遮挡而不至于显得触目惊心的伤疤，沙哑开口：
“无非战争前的平静罢了。”
许世良一惊，盯着男人。战争？新纪元还没一个甲子，又要发生战争了？
叶若清不知可否，品味着酒。
“什么时候从B国回来的？不知道A国和B国还没正式恢复建交？”
脸上有着刀疤的男人看向叶若清，笑道：“你们国家有句话说的很好，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政权变来变去，无非三种形态。怎么也改变不了的，”
男人顿了顿，喝下一口酒，“Onlypermanentinterest.”
“只有永远的利益？”叶若清晃了晃酒杯，笑着与之对饮，“B帝国的公民，说话就是好听。”
他示意许世良继续倒酒，顺便给男人也满上。
男人嗅了嗅杯中的红酒，默然自饮。
叶若清见状，知道刀疤男人已经结束聊天了。刚才的交流不过是之前那根金条附带的交易而已。毕竟在这个新纪元，金子有市无价。
他衡量许久，最终决定赌一把。
叶若清再次拿出一根金条放在男人面前，神色淡漠的说道：
“200g，买两个消息；一好一坏。”
男人略感意外，一口喝尽红酒，然后拿起金条反复把玩。
良久，男人那沙哑的嗓音才响起。
“为谁？”
“东方市。”
刀疤男人看向杯子，刚刚竟然一口喝完了。许世良盯着他动作，迅速给他倒了一杯。
男人举起酒杯，看向两人，痛快喝下。
“好消息，A国国会两个月内将会通过东方市成为直属市的草案；坏消息，”
男人在许世良不断添杯中继续说道：“东方市将陷入一个漩涡。”
又过了几杯红酒的时间，之前离去的男子手提一个箱子回来。他把箱子放在桌子上。男人偏头，让手下打开。
叶若清迅速给许世良一个眼色，许世良秒懂，直接在男子惊讶中提起箱子。叶若清举起酒杯向对方点点头，一口喝尽，这才不急不忙地转身离开。
见周围没人，许世良晃了晃很有质感的箱子，问道：“下面我们直接离开吗？”
叶若清摇摇头，轻松说道：“我来是为了听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
“啊？”许世良疑惑道：“这把枪呢？”
“给你的。”
见他停住不动，叶若清笑了笑，问道：“怎么了？”
“我要这把枪干嘛？”
刚说完，许世良瞬间就懂了他的意思。
“可是我上哪给你找一根金条？”
了无人影、通往表演厅的长长楼道内，只有叶若清的笑声在回荡，“自己想办法。”
许世良一直很喜欢贝多芬的第五交响曲，可自从抱着这个沉甸甸的箱子，他现在只觉得这个F国乐团演奏的就像乌鸦叫一样，聒噪难听。
看了眼十分享受交响乐团演奏的叶若清，许世良最终还是沉默下来。
待演奏结束，两人回到停车场时，许世良自然而然地向那辆红色法拉利副座走去，然后打开车门，立刻睡去。
叶若清看到这如流水般连贯的动作，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汽车过了吊桥后，沿着曲折陡峭的山路行驶。不知什么时候醒来的许世良把玩手中的左轮。
枪外身拥有金属的光泽、质感，人工雕刻的符文则增添的几分神秘；握把则由不知名的金边黑框木纹塑就。整把左轮显得异样美丽。许世良装上五发子弹，将枪膛转了一圈，对着手机上教学视频不停调整自己的手势。
透过前镜一直注意他手势的叶若清，伸手示意他把手枪递来，然后拨开保险，拇指转了一圈枪膛，将枪对准车窗外的山体。他笑道：“什么叫赌枪？“
一声脆响，车窗事什么也没发生。许世良懒得嘲讽他，接过他手指的左轮，指向前方，这样开枪么？
叶若清转头冲许世良喊道：“别开枪。”
只是一切都晚了。砰的一声，汽车挡风玻璃碎了一脸；然后，子弹射进山体拐角处驶来的一辆警车。
【作者题外话】：今天周日，没想到学校要排演五四青年节预演节目。理所当然，我被拉去当了壮丁。等到忙完所有事情后，不觉月已爬上了山头。山后面高楼一座连着一座，由一家家、一户户的灯火照亮它们在这所城市的坐标。每一座亮起的高楼，夹杂着车流的喧嚣、人流的吵闹，渲染出一座城市的烟火气。
疲累并没有因为烟火气而得到缓解，只是我真的很喜欢看到一座城市，在夜晚散发的光芒。许是看到了一点光芒，就可以想象出一个人一天的生活轨迹。
成年人的生活，哪有容易两个字？看了许久，直到脑海中的画面渐渐退去，一个恍惚，时间就已经把我狠狠抛在身后。
犹豫了许久，在想着要不要更新，毕竟每月可以缺勤一天。但当我打开网页，看到收藏又增加了一个，好像雪中真的有人送来了碳；好像看到身心俱疲的我，那人无意间说了句关心的话语；也许是随手而为的无意，也许是纠结许久的特意，但不管是哪一种，都至少让我，恢复了那一丝丝地动力，把今天的更新完成了。
不知此刻的你看到这一段话，处于神州大地的何处。文字总是这么美妙，可以让我们在不同的时空中相遇。如果你也觉得累了，不如藉着远方稀稀疏疏的星星灯火，点个收藏，让我们一同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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