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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想说亲爱的小可可你可以把手移到旁边吗，为什么一直要摁在自己的衣服上呢。只是话还没说出口，小女孩另一只血红手掌猛地握住自己手腕，好巧不巧一把抓住的还是左手腕上的刚刚才清理过的手表。
“大哥哥快来！我发现一本红红的书。”
红红的书？红红的书！该不会是那本吧？自己书房里红红的书好像只有一本，还真是！想到那本红色封面的书籍扉页上摁下的手印，许世良仿佛听到自己的心像玻璃杯一样，啪的一声摔倒地面上，摔得粉碎，一地残渣。
一身红裙的小女孩终于拿开了放在他衣服上的手，她一边拽着许世良往书房里进，一边手舞足蹈地解释。
“那本红红的、很好看的书藏得很厉害呢！要不是我不小心撞在书架上，我都不知道书架后面还藏着一本书嘞！”
看着她左侧额头又鼓起一个大大的包，许世良刚刚被激起的情绪突然就偃旗息鼓，像窗外的蔚蓝色的天空一般，风轻云淡。
他蹲**来，眼睛刚好平视的小女孩的双眼。
“那本书很好看？”
“嗯！不仅书很好看，里面还有个很漂亮的大姐姐！”可可眨了眨眼睛，十分肯定的说道。
哈，很漂亮的大姐姐？许世良听到这话，心情灰尘一扫而空，毕竟是那段素面朝天却犹如出水芙蓉般的动人时光。他摸摸可可左侧额头因为瘀血鼓起的包，一时失神。
可可疑惑地瞪大眼睛，看着这个不再脏兮兮地大哥哥，她沾满红墨水的手在许世良眼前晃来晃去，道：“喂！看这边！”
许世良双眸从新聚焦，他看着小女孩关爱的眼神顿觉有点尴尬，于是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然后站起身说道：“书在哪呢？一起看看。”
“嗯。”可可拉住他的手走向书桌，指了指那本摊开的书，淡黄的纸页下露出红红的一脚封面，不管何时何地看起来，都那么有书籍本身特有的质感。
许世良拿起那本自从高中毕业后就再也没翻起过的书，打开扉页，血红的手印下，依旧是那会令人浮想联翩的鎏金八字，山高水阔、来日方长。
高三那一年和她做了整整一年的同桌。许世良不知道那段时光她有没有动过感情，或许因为自己太过懦弱，所以可能永远无法知道原因了。自从毕业后她送给自己这本红红的书，然后就再无音讯。往事，俱往矣。
“大哥哥喜欢书里那个大姐姐吗？”一旁可可声音轻轻的，似乎温柔的不行。
书里？喜不喜欢谁又说得清呢？或许自己只是怀念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吧。
许世良摇摇头，没有回答。他又翻了遍红色书籍，似乎一切尽在不言中？
窗外的风再次吹了进来，吹起满屋的书香，吹起小女孩凌乱的头发。直到这时，许世良才想起一个最关键的问题，这个小女孩总不会是天上掉下来的吧？
“可可，那个，你是怎么进来的？”
“嘿嘿，我也是从阳台上跳过来的。”可可一脸兴奋，握着小拳头。
啊？跳过来的？许世良很想严肃地告诉她，这是很危险、极其危险的事情。但是想起自己小的时候也经常这么干，而且枯燥的说教也没什么意义。想了想，许世良盯着满是兴奋的小女孩，问道：“可可，你是不是偷偷跟我和你爸爸上了阳台，然后也学着我跳了过去？”
“对呀对呀。看见大哥哥一下子跳过去，我也一下子就蹦了过来。很刺激的，好好玩！”
我靠，还真是自己的锅。许世良嘴角抽了一下。算了，这件事还是给她爸爸头疼去吧，子不教父之过。但是虽然这么想，看着眼前可爱的小脸蛋，许世良还是忍不住警告一番。他左手拍着右肩膀，对这个兴奋的小女孩说道：“哥哥右边肩膀就是在小时候从高空摔下来，跌伤的。你看，现在还是会动不动就会疼”
许世良活动几下肩膀，见小女孩突然抿起嘴，眨着无辜的扑闪扑闪的大眼睛，他叹了口气，这真是要命了。自己只是个二十一岁男生，怎么可能会带孩子呢？许世良找过了个借口安慰一下自己，这是经历不够，不是自己的问题。他停下说教，说几个不痛不痒的笑话，试图挽救糟糕的局面。
见小女孩还是皱巴巴的表情，许世良就奇了怪了，自己只是随口一说，表情也不是太过于严肃，怎么就不开心了呢？他嘴角翘起，双手揉了揉可可原本乱蓬蓬的头发，经过这样一揉，果然好看多了。
这天是彻底聊死了，小女孩一动不动坐在书桌前，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许世良再次蹲下来，转过她的头，用双手拇指勾起她的嘴角，“小可爱怎么就突然不开心了呢？是因为哥哥的话吗？哥哥道歉好不好？来，笑一个。”
小女孩不说话，嘴角向下弯曲，面无表情地摇摇头。
完完，这他喵是要哭的节奏啊！许世良慌忙指着桌上的红色书问道：“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哥哥书里会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吗？”他边说边做一个十分夸张的手势，对，就这么漂亮，漂亮到女孩子都想抱抱她。
可可眼神望向如小丑一般蹦跳的大哥哥，这是在学自己跳起来吗？想到中午那个脏兮兮的流浪汉，在瞅瞅眼前这个干净利索的大哥哥，小女孩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的个乖乖，总算笑出来了。犹豫一番到底要不要讲那段时光，许世良下意识看了眼小女孩，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才哄好，
还是讲一段曾经的故事吸引一下她的注意，把她思绪给带偏，说不定讲完后她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难过了。
许世良整理下脑海中的时光碎片，然后问道：“想听吗？属于哥哥的故事哦。”
可可脸上从新焕发出活力，她双手放在膝盖上，像极了这个年纪的小学生听课的样子。
看着满脸期待的小女孩，许世良伸手捻去她眼角的水珠，轻声说道：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久到可可你还在天上玩的时候。那是”
太阳失去了午后的热烈，只剩下一片祥和。待阳光照进书房内，将可可的脸蛋染的红扑扑时，许世良终于说完了最后一段故事。
“他们真的幸福生活在一起了吗？”听完故事后，可可双手托腮，看着满墙的星辰。
“当然，他们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许世良眺望着窗外很远的山脉，摸了摸可可的头发。现实中，因为不够勇敢，所以我无能为力；但是在我说的故事中，既然我是上帝，那我为什么不给他们一个幸福的结局？
“可是大哥哥身边并没大姐姐呀？”
这个盲点都被你发现了？许世良无奈急忙转移话题，然后翻遍书架，终于找到几本小学生应该喜欢看的书。
“在我离开后，你爸爸还站在阳台上看风景？”
可可接过大哥哥递给他的书，皱起眉头，“这些书都是小孩子看的。我不喜欢。”
啊这？你转移话题的本领比我还厉害呀。正在书架上找书的许世良转过身看了小女孩一眼，随后又递过去一本初中必读书目《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记得自己第一次读这本书的时候，正处暴动不安的年龄。然后？然后打架斗殴，理由是为了苏维埃，打倒小资！
想起曾今的中二少年，许世良笑了笑，那是才真是无忧无虑啊，没有后来的极致内卷，没有现在的生活所迫，而且那时哪里懂得什么叫做现实。他看着红裙小女孩，身在此山中，谈何识得真面目？
可可接过那本引起许世良分外感慨的书，看了眼标题，便椅子上蹦了下来，她把书重新放在书架上，仰着头仔细搜寻感兴趣的书，准备自己拿。
许世良看着身边一身红衣恍若小太阳的小女孩，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江南好，最好是红衣？
哎，还江南呢。灾难纪元结束后，连江都没了。
他看小女孩找的挺仔细，挺辛苦的，小孩子嘛，看那些名篇巨著是肯定看不懂的，哪怕从打娘胎里就开始背诵三百首唐诗。看一看那些可读性很强，文学味很浓，思想性不高的作品，不是很好吗？囫囵吞枣又有何意义？到不如读个上百遍红楼。
“《安珀志》看过没有？”
见小女孩摇头，许世良抽出第一册，“《冰与火之歌》总听过吧？”
“看过，读了第一卷就没看。不好看！”
许世良不置可否，什么年龄就看什么样的书，活到百岁的作家写的书，年轻人肯定受不了那种生命将逝的寒气。他将《安珀志》第一册放在她头上，“乖，小朋友一边凉快去。”
可可双手抱着头顶的书，踮起脚尖，一头砸向许世良腹部，然后欢快地跳到一旁座椅上。
我勒个去，你还拿书角撞我。许世良捂住被狠狠撞了一下的腹部，看着十分愉悦的小女孩,喃喃自语：“你开心就好。”
“啊，对了，可可。你爸爸在我走后就一直站在阳台上看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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