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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进入的书房的美丽女士安静地站在一旁,等到桌子里侧的男人转过头来,她扶了下刚才没有戴上厚重圆圆的眼镜,表情未见异常地开口道:
“对于R国的事情,不利于我们现在的计划。”
而之前离开的市议会的议长王深冉,和经济委员会的会长李明好,在无意间撞到叶若清后又迅速折了回来,重新坐到这间雅致的书房内,与二人同行的,此外还有两人,一个是市司法部长江洵美,另一位则是军官出身的现任副市长兼任商务部部长楚良。
叶天先是看了眼离开却又折回来的两人,又扫过两个急匆匆赶来的人,小小的书房内一下子就聚集了一个东方市的绝对领导力量。
他闭上眼摸了摸发际线偏高而显露出的额头,简单询问了一句:
“你们也是这样的看法?”
匆忙赶来的四人互相对了下眼神,随后脸庞胖乎乎的市议会议长王深冉率先开口道:
“我们觉得目前还是以稳为主,尽可能把一切不确定因素排除在外。”
“像若清说的那三件事情,除了第二件,我觉得,主要是我个人觉得啊,有点不否合现在的局面,谁知道会不会是因为某件小事,就把现在的平衡给打破了呢。”
叶天点点头道:
“人之长情,不过现在开始,我和他两人之间不再有任何牵连。”
一句话算是婉拒了众人的提议。
年轻时曾在部队里摸爬滚打多年的楚良挺直腰杆,正欲开口劝阻时却被李明好的一个眼神制止。
雅致简明的书房内,顿时陷入沉默。
注意到众人各不相同却又异常相似的神情,叶天默然两三秒钟,随后他看向秘书打扮的女士:
“你一会儿去拟一份说明,和东方报社的人沟通一下。”
立在办公桌外的女人轻轻点头,不过对于叶天的决断,虽然她已经算是默认这种“独断专行”,但是她还是出声提醒道:
“我们目前的短期任务是让东方市成为直属于国会的城市,所以这个计划一定要让国会那帮人同意,让他们同意,则需要分一些‘蛋糕’给他们的,医药方面的利益已经被东方市本地的几家公司分去,其中有市政府的股份,而房地产税收我们又是不可能让给他们,其他的债税太小了他们看不上,地面的灰色部分现在依旧是三家独大的局面,所以目前来看并没有能让他们同意通过议案的先决条件。”
简要的将目前的情况说明白了,她扶了下厚厚的深紫色眼镜,浅蓝色眼眸轻转:
“加上最近国际上紧张的局势,R国已经彻底陷入内乱,对A国的经济造成一定的影响,国会里每天都要吵得不可开交,在这种混乱的局势中,我不建议你贸然行动,在这种时机答应他那三个要求。”
叶天摇头轻笑一声,看向他生活上的妻子,工作上的秘书,来自B国王室拥有纯粹王族血统的艾卡琳娜:
“我们认识也有二十多年了,再者你来到A国三十多年,还是没有搞懂一件事情,或者说没有明白A国人做事的思维。”
而后他又环顾书房内众人道:
“遇到某件事情,第一考虑的是自己的利益,这本身并没有什么错,因为这是我们的第一个思维,属于条件反射的维度,但是如果仅限于此,那么走到半山腰,已经是极限了。”
“如你所说,要让国会通过议案,要考虑到各方的既得利益和将得利益,这只是最简单的一个层面问题,因为只要你从另一个维度去看见这件事,你会发现国会同不同意直属市议案,根本无关紧要。”
“懂得去用一些手段,姑且把这些手段统称为术,通过人类社会历来总结的行事方法规律去推演国会那帮人的心思,施以小利而驱之为事,可以说这是再做的诸位目前所处的共同维度。”
“但你们有没有想过,国会与我们敌对的那群人,根本不会在意对手,也就是我们给了他们多少利益,让出多大的空间,他们脑子里永远闪烁的是,什么时候能拿走全部,而不是要看局势的发展而求得施舍。”
叶天站起身,苍白的手拽下窗帘,一副绣在黑色窗帘上,以黑红为基调勾勒的世界地图就此显现出来。
三大陆二十二国家,瞬间被所有人尽收眼底。
叶天说道:
“所以,对于这群国会议员,不要去谈什么付出什么利益才能获得短暂的平衡,你们要学会怎么以势压人,为何求势?为了不损失一分利益,而让他们不得不同意。”
简单引出话题后,叶天望向众人自问自答道:
“如何去求‘势’?”
叶天手指向R国:
“在R国首相长衡武登被刺杀的那一刻,大势已至,而我们,恰好顺着这个时代潮流滚滚向前。”
“A国的国会议员不同意又如何,同意又如何,在这个时代潮流当中,任何阻挡东方市成为直属市的人,就是螳臂当车、蚍蜉撼树,最后尸骨无存罢了。”
“下面,我来告诉你们什么叫‘以势压人’。”
典雅明致的书房内,死寂一片。
叶天神色冷漠,“R国内乱,在平安京政府和另外三个家族军阀混战之际,平安京那伙人里的奈良家族展示了什么叫做背誓一战,临阵倒戈差一点就把R国王族带到军阀当中,虽然最后被长谷川风一看破,又把王族抢了回来,但是由于平安京政府庸招频出,竟然跑去勾结M军,试图拉外人下场救火,最后就算有王族名义,也失去民族大义了。”
“很好奇我为什么要讲R国的国内形势?”
看到众人略显迷惘的神情,叶天给了个提示:
“平安京派系要拉M军入场,你们说M军会不会如其所愿?”
坐在椅子上的三人同时望向高级军官出身的楚良,在场只有他对于军事了解的透彻。
不过楚良尚未开口,安静立在书桌旁的艾卡琳娜非常平静地回答:
“驻R国M军一定会入场,不过不确定的是,M国会不会亲自下场。”
“我个人之前感觉五五开,现在倾向于四六或者三七开,M国大概率会亲自下场。”
不在M国会不会参和R国内乱这件事,叶天手指左移,由R指A,轻声道:
“既然诸位都将M国干预R国内乱的概率开到五五对开,那么国会那帮人又怎么一定能够肯定这件事呢?”
“但是这个和我们的计划看起来好像有点关系,但是也说不上太过相关啊?”经济委员会的会长李明好疑惑道。
司法部长江洵美同样有此疑惑,R国或者M国的军事活动,最多A国也会出兵自卫,但是这个和东方市立为直属市有什么关系。
楚良眉头深皱,紧紧盯着那幅一面墙壁大小的地图,他心里总有些隐隐约约的不安,感觉好像两者有点关系,但是却又说不上来这种关系。
R国内乱,M国下场,第二大陆目前自顾无暇,第三大陆离得又太远......等等,太远!
对,就是太远!
楚良猛地打通所有思绪,一瞬间他便明白了叶天为什么会这样说,他右手激动地不停来回晃动,整个人异常亢奋。
一旁的江洵美注意到同僚的兴奋劲,于是问到他是否相通其中的关节。
看到书房内众人的目光汇集于自己身上,楚良轻咳一声一针见血指出关键:
“距离!”
“A国距离R国最近的,你们仔细看看地图,能够海陆空三军齐出的城市是哪一座?!”
听到他的话后,叶天微错开身,以便众人都能看清这场局势。
能够出现在市长书房内的人自然都不会是太过无知的人,所以经过楚良的这一番解释后,众人有的是恍然大彻的激动表情,有的则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什么叫大势?”
叶天没什么表情继续说道:
“所以,无论M国最后会不会入场,都不会干扰到A国做出下一步反应,可以说,兵临东方这一步棋,既能对R国的军阀做出有力的震慑,也能对大洋彼岸的M国起到决定性威慑。”
“北接帝都,南邻魔都,背靠后陆,东向R国,这就是这个时代产生的大势带给东方市的优势,接下来可以预见的是,A国将倾尽全力打造立体军式城市,争取将东方市整体防护先打造起来,然后,就该是我们上场的时候了。”
东方市市议会旁的国安大厦专属食堂里。
许世良端着一个洁净的白盘子,慢慢地走到食堂不算偏僻的一处。
看着又大又圆的白盘子里,只是象征性放了一个小孩子拳头大小的牛肉布丁,和两块与之差不多大小的草莓味冰淇淋,许世良默默地拿起筷子,一点点地笑口品尝起来。
之前洛水告诉他说,不用付钱可以直接刷脸吃饭,许世良莫名地高兴了好一阵子,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莫林特意嘱咐对方这样做,但是能够大口吃肉而且不用花费一分钱,这真是为美味加上美好的愉悦心情。
直到许世良满怀希望地走到打餐窗口,却被里面的工作人员告知午餐只有现在摆在他面前的东西,愉悦的心情刹那间被毁灭的丝毫不剩。
犹不死心的他又连续问了好几个窗口,最后得知一件极为悲哀的事实,那就是他被这所食堂“通缉在录”。
“怒气冲冲”地询问为什么只给他这么点食物,得到却是上级特意规定他只能吃这么多。
虐待,纯属虐待......许世良在心里无力吐槽某人两句,而后不得不面对悲惨的现实。
有气无力地尝了一口鲜草莓味的冰淇淋,许世良的乏味口腔里瞬间充满冰冷参甜的美味,他只觉得自己上午训练的疲累一扫而空。
没有超过四口,准确的来说就是三口半,一份浇着草莓汁的冰淇淋便被他消灭掉了。
绝望,绝望时此刻的食堂......这是他内心此刻唯一的想法。
刚刚被刺激了味蕾,现在他只觉得无限的空虚和饥饿,那是大量消耗后身体亟待补充能量的渴望。
咽了口唾沫,许世良看了看硕大的盘子里仅剩的一块布丁和一块冰淇淋,他先是面无表情地深呼一口气,随后义无反顾地大口吃了起来。
于是没过一分钟,光洁的白盘子再次纤尘不染。
就在他焦急难耐地抵抗饥饿,思考该如何去弄到东西吃的时候,许世良突然听见自己肚子的咕咕名叫声。
真是他喵的吃了和没吃一样啊......许世良无奈摇头苦笑,一时只得回味刚刚吃过东西的味道。
就在他坐立难安大脑彻底放弃思考时,他的格斗教练,于和先生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
随后一份冒着香喷喷热气的,只是看起来还没有熟透的菲力牛排端到了他的面前。
浅灰染上几抹粉红的诡异色彩,偏于厚重而鲜嫩的肉感,整体大小和他一个手掌差不多。
许世良对这位头发稀疏的男人重重点头,然后刀叉飞速舞动起来。
差点留下激动的流水的许世良只用了一分多钟的时间,便解决掉了吃起来大概七分熟的牛排,口腔内仍有肉香和汁水在回荡。
缓了好一阵子,看着两个空荡荡的餐盘,许世良喝下一口清水,十分满足地长长吐出一口气。
此刻他才略微放松神经,想要问问于和先生怎么知道他的悲惨处境的,但是却发现这位年老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然离开。
微微出神两三秒钟,许世良站起身打算找个地休息一下,准备好下午格斗训练。
但是他刚一起身,突然发现自己肚子腹部有种扎心的疼痛,不得已一手扶腰,一手端着盘子,迈着缓慢的步伐走出食堂。
偶然许世良注意到有两个女子好像正盯着他看,疑惑地转过头,却正好和站在食堂门外的两名女子目光对视上。
一个身材娇小,留着黑色短发,另一个则是令人印象深刻的浅棕色头发,身材比例极好。
两人都是一身警官服饰,制服穿着较为宽松,看起来似乎是文职人员......许世良收回目光,正要把盘子放回清洗人员面前的架子上,门外一阵银铃般的轻笑声传来。
许世良像看傻子一样看向那两名女子,只见浅棕色头发的那个女子挽住同伴的胳膊,盯着他呵呵笑了起来。
奇怪,最近明明算是不修边幅,怎么还会这样......许世良不再看她们俩,扶着腰吃力将盘子放在清洗盘子的架上,然后比刚才更大的笑声刺入他的耳中。
浅棕色头发的那位把脸埋到另一位黑发女子的肩上,然后两人就放声大笑起来,看起来十分开心地走出许世良诧异的视线中。
有病吧,还是大白天遇到鬼了?照理说自己怎么也不该是被嘲笑的那种类型......许世良对着反光的铝制架子看了看自己的脸,发现并没有什么能让她们笑得这么奇怪的地方。
无声吐槽两句,许世良转身离去时,一直在清洗架子后的三十来岁的,脸庞圆圆,体态胖乎乎的男人忍不住提醒许世良道:
“小兄弟,要节制啊。”
节制?我节你......忍住爆粗口的冲动,许世良脸色古怪地看着男人,他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被那两个女人嘲笑了。
于是他扶在腰上的手,放也不是,继续扶着也不是,一时十分为难起来。
我他喵的只是吃撑着了,加上训练过度肌肉酸痛而已,你们这群人想到哪里去了......
“我专门负责男人那个方面的东西,可以让你重新找回男人的自信,要不要?”
胖胖的男人给出一个男人都懂的暧昧笑容,压低嗓音嘿嘿笑道:
“看兄弟你还年轻,在那上面输给女人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不过我这里那药强身健体,一晚上来个十几次都没有任何问题,要不要来一剂试试?”
许世良嘴角莫名抽动两下,他现在倒是很好奇竟然有人在国安大厦的食堂里,明目张胆地卖这种东西,就不怕被人捉到?
难不成是对症下药?刚才他也是观察了我好一会儿,见我确实是有点症状,所以才敢对我进行推销。
国安大厦的食堂看来并不是只向国安人员提供服务,当初刚进食堂的时候,许世良还在感慨这所食堂的高大上,现在来看,这个食堂应该是向附近所有政府办公单位提供服务。
这样的大条件下,出了两只不那么正常的鸟也实属正常,总不能要求所有A国公务员都得会“飞”吧。
这样一想,这个胖乎乎的男人大概率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自己被黑衣人搞得太过多疑,神经都有些草木皆兵的意味。
思绪电闪之际,许世良强忍着身体肌肉的疼痛,面带微笑看着胖乎乎的男人:
“其实我刚刚只是故意装出那种样子,目的就是为了把你诈出来,没想到你还真的相信了!”
虽然说着略有违心的话,不过许世良板着脸,一本正经地看着男人,让他短暂的几秒中难掩错愕之情。
我靠,这人真有鬼?许世良做好随时扑倒他,防止给他跑了准备,然后他看到胖乎乎的男人表情由惊讶转为平静,最后又到嘴角泛起丝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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