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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这个车费怎么越来越贵......看来买车的计划要提前了......”
许世良带着无奈的感慨走进酒店，乘坐电梯上到三十三楼一号总统套房。
进入套房后，发现不仅苏宏宇和约翰已经回到了工作岗位上，中午负责那起枪击案的警官同样在客厅里。
“世良警官，来的刚好，张警官找你有点事情。”苏宏宇对许世良颔首示意。
许世良点点头，看向站在苏宏宇身边的那位黑发棕瞳，十分稳重的中年警官张如安。
“张警官，有什么事情？”许世良坐到客厅沙发上，开口问道。
张如安递给许世良一份调查报告：
“已经调查了皇家大酒店周围一公里之内的所有适合狙击的地点，最后发现两栋大楼的天台上有使用枪械的情况，一栋是皇后中心大厦，一栋是阿尔法科技大楼。“
“我们调查监控，查询当时在周围活动的人发现，一伙五人身穿黑色衣服的男人进入阿尔法大楼，但是却一直没有出来的迹象，周围监控同样表明这伙人没有离开，但是我们实地搜查发现阿尔法大楼内早就没有这五个人的踪迹，最后只能得出结论，他们是利用监控死角离开现场的。”
“而皇后中心大厦人流量极大，目前我们还没有找到有用的信息。后续调查还要继续跟上，许警官先看一下我们的调查文件。”
张如安见许世良一直专心听他说话，没有去看文件，便善意提醒一句。
“对了，这起枪击案件嫌疑人使用的枪械是B国生产的M式K82A1狙击步枪，绰号‘雷蛇’，子弹用的也是特制子弹，这也是一条可供调查的方向。”
简单扫了两眼，许世良递还文件，见张如安依然坐在沙发上没有离开的意思，略带疑惑问道：
“张警官还有其他事情？”
一瞬间，许世良突然感到身边其他三人都有些异样的沉默。
苏宏宇坐在椅子上，目光望窗外某个地方，约翰低着头翻着笔记，却没有任何翻书的声音，江平端坐在沙发上，半高的礼帽稳稳戴在头顶......
张如安警官沉默许久，从身边文件袋中又取出一叠文件，再次递给许世良。
许世良眼眸微动，虽然不明白这四个人唱的是哪一出戏，但是一种严肃的沉寂感直奔心头而来。
接过文件，刚扫过一眼，许世良的目光便陡然凝住，似乎怀疑自己看到的是不是事实。
吴曜被枪杀于江陵区一座废弃的汽车修理厂......
“吴曜被杀了？！”
许世良微微侧着头，张了张嘴巴一时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却只冒出这一句话。
张如安紧紧盯着许世良面目表情变化，几秒后呼出一口气道：
“今天下午五点三十二分，有目击者报警称听到枪声，警视厅当即行动，但是到达现场后却发现吴曜已经身亡，头部中弹，身上有十余处刀伤。”
“我被临时任命为这起性质恶劣的枪杀案件的刑侦组长。”
许世良身体后仰靠住沙发，双手插兜一言不发。
时间一秒一秒走过，足够张如安点上一支烟的工夫后，许世良终于开口，缓缓问道：
“警视厅是在怀疑我是这起枪杀案的帮凶，还是觉得我和这起枪杀案有关？”
张如安眼睛里闪过一抹异色，之前想好的措辞突然一无用处，他不由得加大嗓音道：
“情况并不是很糟糕，许警官应该是和这起枪杀案没有关系的。”
“首先许警官你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另外，我们已经向电信基站申请了调查你的通讯信息，发现你下午三点到六点没有打过电话，并且三天之内也没有和可疑人员通过电话，同样，我们调查监控发现许警官三天之内同样没有和可疑人员见过面，而许警官你与吴曜发生矛盾是在昨天，所以我们认为你没有参与这起枪杀案的嫌疑。”
“没有任何嫌疑。”张如安最后加重语气补上一句。
没有任何嫌疑？
许世良双手从口袋里掏出，握在腹前。
旋即他想到一个可能，直接问道：
“难道狙击我的那个人，使用的子弹和枪杀吴曜的子弹是一样的？”
张如安嘴角微动，保持着沉默
“好了，老张，试探也该有个线。”
苏宏宇笑着敲了敲桌子，打破令人心悸的沉默。
“老张就是想看看你这位年轻的警察怎么这么快当上警司补的，所以才选择故意吓吓你，我们嘛，当然是被老张收买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江平扑哧一声没忍住，单手捂住双眼，嘴角止不住上翘。
“如安警官，把大致情况都告诉世良吧。”约翰抿住嘴，轻声说道。
许世良默默地看着一个客厅四个男人，突然觉得自己交到了是一群什么样同事......
张如安深呼一口气，忍住笑意：
“许警官，很抱歉我们采用这样的方式来试一试你的水平。”
他突然正色说道：
“因为我们必须确保我们可以将后背交给一个值得放心的同事，很荣幸，今后能与你并肩作战。”
这个理由......等等，一顿丰盛的晚餐？！
许世良神情突然一滞，半响没有说话。
张如安只当他还没有缓过劲来，自顾自说道：
“这个只是很简单的小测试而已，当然许警官你已经通过我们的小测试了，可能你会觉得我们几个以大欺小，仗着资历欺负你？其实并不是这样的，这是我们警视厅一项传统，如果许警官你刚才没有通过小测试，我们当然还是同事，但是接下来的行动你就不会出现在最前沿，因为这起凶杀案十分严重。”
“我们通过目击者和吴曜带去的小兄弟，大致描绘出与吴曜发生矛盾并枪杀吴曜的几人，其中一人正是A国通缉十年之久的曹子凌，所谓江湖人称凌哥。”
曹子凌......许世良为了掩饰眼神的异色，低头装作翻看手中的文件，但是没想到文件上竟然有一张曹子凌的画像。
栩栩如生的小辫子......
“曹子凌的相关事迹可以请教苏宏宇，我只给你讲一件警方没有公布的事情。”
“曹子凌这个人可以说是孤勇狠绝，十年前魔都市议会就是被他炸掉了，这个你应该知道。后来公安国安联合行动抓到了曹子凌的一个手下，结果这边刚审讯结束，那边曹子凌就直接调虎离山杀到魔都警视厅，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在他明明可以带走那个被捕者的情况下，却是直接杀了他，割掉被捕者的闹到，并且在他面部刻上‘点水’两个字，也就是出卖同伙的意思。”
“最后等到警方再次见到这颗脑袋的时候，曹子凌早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你猜猜这颗脑袋是在哪里找到的？”
不等许世良回答，张如安沉声道：
“魔都市政府正门顶上！”
“也就是从那时开始，A国开始全面禁枪，现在都已经十几年了啊。”苏宏宇分外感慨。
“这就是在打所有警察的脸，当着全国公民的面！”张如安就势点头，“那时候我刚成为警察，被派去支援兄弟城市，虽然十几年前A国还是很混乱，但是怎么也不能让一个混**的来去自如......”
约翰说出他心里没有说出话：“还不是因为一级行政官的勾心斗角，才让曹子凌有机可乘，那次事件之后，多少高级行政官被问责，入狱。”
苏宏宇话回正题：
“因为担心你是否有足够的能力面对这件事情，所以老张才想出这出戏，不管我怎么证明他都不信，非要自己测试。”
“你的案子和吴曜的案子已经并到一起去办了，警视厅接下来会抽调人手全面排查，可能会有需要你配合的地方。”
你们这群人，怎么不去演宫斗剧......许世良吐出一口气，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闲聊了一阵子曹子凌后，张如安离开套房，整个空旷的客厅便只剩下四人。
窗外的黑暗已经降临，橘黄的色调温暖了整间客厅。
苏宏宇轻咳两声，直接向许世良简要说下午的调查情况，末了他看着许世良的眼睛，轻声问道：
“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
似乎许世良才是这起案件的主办人员，而他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警员。
许世良摇了摇头，问出下午自己一直在思考的问题，“那位张奏处长有没有遗物？”
这正是他从杏子到宿舍调查自己随声物品想到的思路，简单却十分有效，有时用的好了说不定还有打破僵局奇效。
许世良之所以之前没有想到这个思路，是因为他认为警方早已检查过了张奏所有物品，但是杏子的一番话却打消了他的“先入为主”的想法。
而如果真的能证明霍一鸣认识张奏，那么第三种杀人动机便有了实质性证据。
苏宏宇盯着他看了两秒，显然也清楚对方心里在想些什么，但是他却摇了摇头：
“张奏处长的所有遗物，包括他家属的遗物全部被司法部收走了，我们警方无权调查张奏的遗物。”
“为什么会这样？”开口的不是许世良，而是江平，在他看来，A国的公检法应该是一家的，怎么还这样区分彼此。
苏宏宇没说原因，伸手指了指上面，换了个话题：
“不过司法部得到有用的信息还是会和我们分享的，他们拖得这么久没来消息，只能说明要么张奏遗留的物品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要么就是张奏遗留的信息很大，但是后者可能不是太大。”
许世良闻声点头，之所以后者的原因不是太大，还是因为张奏死前在身上刻下了所有腐败行政官的名字，其中大部分又被司法部带去问话。
这个话题到此结束，四人又聊了一会儿密室谋杀，而后话题便转移到了今天下午发生的枪杀案上。
“有时候你真的不得不佩服曹子凌这个人。”苏宏宇笑着摇头感慨道，“十几年前，这位凌哥刚出道那会儿可以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但是十几年后依旧猛成这样......”
“他没有做掩饰？”江平愕然反问。
他还没有详细了解这起枪杀案的具体过程，张如安同样对他们只是简要概括了几句。
“据当时跟着吴曜的几个人的供词，他们一行十几人跟着吴曜去解决一起欠债问题，吴曜......”约翰看了许世良一眼，继续说道，“吴曜可能受到了刺激，情绪不是太稳定，当场就要和那个要债的男人干架，那个男人直接从身后接过一把狙击枪，结果吴曜怒上心头，直接把狙击枪对准他自己的脑袋，并且求着对方开枪。”
“然后，曹子凌就直接开枪了，跟着吴曜的十几个人刚想还手，但是直接被对方拿着枪逼到角落里蹲着，谁敢抬头一枪崩了他，结果知道曹子凌离开近半个小时，等到警方赶到了时候，这群人还蹲在地上坑着头。”
许世良突然觉得凌哥还能忍他这么久真是难为他了，虽然杀人这件事怎么也洗不掉......还有这群手下，应该完全被吓傻了......
江平似笑非笑地看着约翰：
“确定案件经过是这样？”
“十分肯定。”约翰点头。
东方市中央医院太平间内。
一个体型高大的胖子坐在椅子上，默默地看着脑袋都被崩掉的儿子，死死地僵硬地躺在停尸床上，身上的十七道刀伤触目惊心。
颤颤巍巍地捏住座椅，吴克礼面若死灰，双眼久久无神。
一旁几名直系亲属和关系较好的朋友无人出声，陪着吴克礼静静地看着尸体。
喀吱一声。
太平间的冰冷房门被人打开，一名身穿警服的男子走到吴克礼身边：
“吴先生，情况已经查明了......”
吴克礼抬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沉默了几秒后，站起身离开太平间：
“有什么事情出去再说。”
财务局局长肖民高与另一位共和党高级行政官对视一眼，一同上前扶住这位市议会首席议员。
一行人沉默走出房间，吴克礼背靠过道墙壁，指着那名警察，嗓音嘶哑道：
“祝和，我现在只想知道一件事情，谁杀了我儿子？”
“曹子凌。”祝和平静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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