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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世良早已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但是与白纸上数字相关的事情，似乎没有一件......
犹豫两秒，叶若清站起身走到许世良身旁，状似随口问道：
“纸上的数字字母，与哪一起案件有关？”
许世良瞄了他一眼，很想说一句你不是自认双商举世无双嘛，自己慢慢想想呗......但是考虑到自己还有求于人，便没去开这个玩笑。
“你先说说安柏的消息。”
叶若清从身后口袋里掏出手机，播放起一段录音：
“很抱歉，先生，目前帝都第一医院中没有名为安柏的病人......”
等了三分钟，放完录音后，叶若清轻声说道：
“安柏应该出院了，你来的有点晚。还有，医院拒绝提供病人信息，从别的渠道入手调查吧。”
许世良停下计算的黑笔，左臂触碰到藏于左侧腋下，藏于黑色夹克外套之下的手枪，冰冷的触感让他瞬间回过神来。
将黑笔丢在一旁座椅上，许世良后退两步，闭上眼睛躺倒在沙发上，轻声叹息不已。
果然，来的还是太晚了，就算被人往肚子上捅了一刀，一个月的时间也差不多可以出院了，更何况安柏这种体质远超一般人的家伙......
“哎，当初都怪你，要不是因为你和那谁吵了两句，被当成犯罪嫌疑人‘拘留’起来，哪还有今天这些琐事。”许世良懒得睁开眼睛，不想去看某个讨厌的家伙。
叶若清“呵”了一声：
“就算是我的错，但是你当时是怎么去‘调情’的这就忘了？”
“都什么时代了许兄弟，还想着脚踏两只船？”
许世良猛地坐起身，右手指着叶若清连续点了几下，被气得说不出话来，顿了几秒钟道：
“麻烦叶大公子你想想当时的情况好不好？”
“我和安柏套近乎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感情吗？当郑义出问题，结果只有你半个小时前和他争吵过，我当时还说那场球赛，为什么上半场迟迟打不开局面，好嘛，是你两个闹矛盾了。”
“你自己想想，要不是为了你，证明你那清白，我脑子进鬼了我去找警察玩？”
“结果现在倒打一耙，可恶......”
许是再度躺倒，叹息声拖得很长很长。
静默几分钟，叶若清转而问道：
“有没有可能安柏是不想见到你，所以提前出院了？”
不管怎么说，被人朝着小腹处捅了一刀，并不是简单休养就可以养好身体的，没有足够足量的药物，很难做到完全康复。
许世良翻过身体，声音细弱蚊蝇：
“不要再说了，这种事情自己知道就好，说出来干嘛......”
又是一阵沉默。
“好了，不说这些事情了。”
叶若清从高背座椅里捡起黑笔，笑问道：
“这些数字字母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之前说计算曹子凌留给你的联系方式，我仔细想了想，你最近和曹子凌接触的事件应该只有那次狙击案件？”
许世良没回话，依旧侧面朝着沙发，背对着叶若清。
算是得到默认的叶若清笔尖划过一串串计算好的数字，继续分析道：
“既然是只有那次狙击案。值得关注的点，整合一下有：狙击手、当事人、使用枪械、使用子弹类型......狙击手所处的大楼、距离当事人的直线距离、狙击偏转角度......子弹距离当事人头部距离、留在现场的痕迹......”
“种类繁多，需要注意的事项大概一百多个吧，一一举例论证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有点麻烦而已......”
“好了好了，没有这么多需要注意的东西。”
许世良翻过身捂住额头：
“A国通讯号码一共不过八位数，哪需要注意一百项事情，这样排列组合的结果少说也有几万个，上哪去找到正确的那个？难道要用穷举？”
“需要注意的东西很简单，一颗子弹，因为曹子凌狙击用的子弹是特殊制作的，再加上狙击地点距离皇家大酒店的距离，这就是曹子凌想传递的内容。”
“你怎么确定只有这两点？”叶若清旋即问起关键问题。
许世良吐了口气，表情古怪道：
“之前我和曹子凌在贺兰古堡里，他从我手里要去过一把霰弹枪，具体开了多少枪我没注意，最后临走的时候，曹子凌突然递给我十几枚霰弹，说是还剩下一枚，等到过一阵子再还。”
“我是没有想到他竟然是用这样的方式还回来了。”
“因为子弹是特制的，所以只能自己计算子弹的相关信息，比如半径、体积、表面积......”
“这样啊，倒是说得通。”叶若清点了点头，总结道，“一颗子弹，算上子弹四位数型号，去掉字母，最后还剩下的三位数确实用狙击距离来加密比较好。”
距离皇家大酒店一千米之内，刚好只有三位数字，这样一来A国通讯的八位号码便已然凑齐。
许世良想了想，摇头说道：
“剩下三位数还是有很多可能，不过我是从另一个信息上判断了，当时我和曹子凌待在那座古堡里的时间，大概是十个小时左右，这样勉强可以说是和‘距离’相关了。”
叶若清笑了笑道：
“我很好奇的是，曹子凌为什么要费尽心机给你留下通讯信息呢？毕竟十年前也是江湖上人称凌哥的存在。”
鬼知道他为什么非要留给我这些东西......要不是前前后后联想起这么多东西，要不是凌哥突然给他来上这么一枪，是只鬼也不可能想到这么多东西的......许世良站起身，双臂向上张开舒展起筋骨，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有想出通讯号码吗？”
“我算了半天，加上场外求助，勉强算出子弹的型号是X63T1733，或者是A72K2265，一共两种大的类型，因为我对这些枪支弹药没有深入接触过，不是太了解这里面的情况。”
“至于后三位属于距离的数字，上地图查阅了一下，只能勉强得出一个大范围的距离。”
刚刚算了半天子弹的表面积和体积，再加上上网查询各式子弹制造的型号问题，浪费了很多时间，最后许世良给齐大春打了个电话，不消两分钟便得到这枚特别制造的子弹的基本信息，这让他不由得感慨一句问题还是需要问专业人士。
但是凌哥狙击地点这个就很难得到基本而准确的信息了，只能先看一看警视厅有没有这一类的相关数据，要是没有只能一个一个数字往上尝试了。
叶若清伸手正要擦掉白纸上的黑字，却突然想起这是白纸黑字，并不是黑板，无奈笑了笑，他开始握笔写下另一串计算公式。
“对了，你这种通过计算查证子弹的行为无异于刻舟求剑。”
“要是想准确无误得到一枚子弹的信息，难道不需要狙击枪的重量、枪管口径、枪口制退器，以及狙击枪机匣等相关问题？”
“我怎么可能想到这些问题？”
“你见过刚下水就能拿到世界游泳冠军的人？”
许世良理不直气很壮地反驳一句，递过一份狙击枪数据，这是他之前让利用套房内的传真，得到警方张如安警官掌握的狙击步枪数据。
叶若清没搭理他，接过几张单面文件后，开始推演M式K82A1，绰号“雷蛇”的狙击步枪使用的特殊子弹。
趁着免费劳动力计算着子弹型号，许世良向苏宏宇打了个电话，结果手机提示对方正忙，于是转而打给了约翰，结果手机又显示对方手机无通讯信号......思来想去，只能再给张如安警官打了通电话，这才得到皇后中心大厦和阿尔法科技大楼距离皇家大酒店的距离，一个是七百八十五米，另一个则是八百一十二米。
十三分钟后，叶若清放下黑笔，揉了揉眉心道：
“X63T20型号子弹。”
“如果推演失败的话，那就只能去找第二大陆的生产公司了。”
去第二大陆找生产公司？那我为什么不直接通过电视台重新发布一段加密信息......许世良嘴角微动，说了最后的三个数字：
“现在通讯号码已经水落石出了，一个是16320785，另一个是16320815，这样吧，我打给第一个号码，你打给后一个。”
叶若清看了十分“热情”的许世良一眼，直接抛下手中的黑笔，转过身体做到沙发上，闭起眼睛养起神来。
许世良嘴角一抽，没好气地腹诽两句，而后开始犹豫起先拨打哪一个通讯号码。
恰好这时菲和加泽文推开套房房门走了进来。
突然闯进氛围“诡异”的房价内，加泽文张了张嘴，想要嘲讽几句，但是想了想还是将话语权交给了菲。
“东方市苍梧区水晶街，有人被杀了。”菲沉默一阵，决定开门见山。
许世良皱起眉头，神色逐渐严肃起来：
“又有人被杀了？”
菲看了眼依旧闭目养神的叶若清，点了点头道：
“对，又一起杀人案。”
“不过凶手很明确，曹子凌。”
“曹子凌？”许世良放下手机，嘴角微微扯动几下。
这家伙真是胆子大过天，连续犯下这么多起杀人案件，真把东方市当成自己家了？
菲重重点头，详细解释了一下：
“今天下午三点五十五分，曹子凌进入东方市苍梧区水晶街1129号天王药房，在药店接待人员被麻醉试剂麻醉掉不省人事后，随后曹子凌进入药店二楼，现场直播起杀人过程。”
随后她从手机里翻出视频，原视频已经被官方迅速封掉，但是网上许多网站还是第一时间保留了现场直播视频。
三分钟后，许世良长叹一口气，不是因为曹子凌连续杀人让自己的努力白白浪费掉，而是因为自己的思路是对的，一直都是对的！
可惜他觉得自己还是太过保守，不相信线索不足的推论......曹子凌这次犯罪杀害公民，加上视频里的问答话语，直接让许世良原本存有的担忧心思瞬间荡然无存。
一切都很简单，只是......许世良仰起脑袋，眼睛紧紧闭起。
“你们有没有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一直见没人说话，气氛怪怪的，加泽文引出话题：
“之前东方市警视厅警察吴曜被杀，网上流传的话题是吴曜作恶多端，死有余辜，现在这个张大超又被枪杀，网上一致叫好，因为很多小道消息都说张大超和东方市走私毒品有牵连。”
“虽然也有人谈到犯罪嫌疑人曹子凌，但是却没有指责之类的话题，更多的还是要求警方尽快捉拿凶手归案。”
“说明曹子凌成功分化敌人，将公民内部矛盾转移到死者身上，怎么说死者也不会开口。”菲抿着嘴表示赞同。
随后她看向许世良道：
“唐纳德抓捕行动失败了，不仅没抓到曹子凌，现在东方市又有一位公民被杀害，我们现在是不是该思考怎么去接触张奏的遗物？”
“差不多，可能该接触了。”许世良心不在焉地点点头，眼神有些迷离。
东方市市政府市长办公室内。
司法局局长江洵美将最近的情况简要复述一遍，而后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口道：
“那段视频里提到了吴克礼可能参与走私贩毒、倒卖军火，我们要不要先把他‘规’起来？”
叶天身体后仰，靠住皮椅的高背，摇了摇头道：
“暂时不急，可以再等等。”
“但是再等下去，共和党可能又要断尾求生了？”江洵美放下茶杯，皱眉强调道。
苍白的双手交握在一起，十指交错叠放在腹部，叶天微微侧头，看了眼这位跟了自己十几年的司法局长，然后收回视线，眺望着窗外道：
“我们现在最主要的目的，是稳住东方市的局面。”
“记住，时局待我，你现在应该关心的是曹子凌背后的那个人是谁，而不是一直盯着共和党人看。”
谈论了一阵，江洵美离开后，叶天看着渐渐凋零的人工树木，突然有了“却道天凉好个秋”的些许心思。
市长秘书艾卡琳娜轻轻叩响办公室房门，推开门走到年近知命的男人身旁，静静地立在他的身边，眸光幽暗而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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