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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此，沟渠无法补上，田地就彻底毁了。”
叶芷张了张嘴，最终把话全都咽了回去。
这些秧苗，是她耗费不少银钱买回来的，若淹死也就罢了，但黑河里的水不断上涨涌出，这些田地恐怕要常年被浸泡，这样就没法再种植东西了。
“好吧，等明天再说，先回去。”
“嗯。”
耐心等到了第二天清晨，村民们听说了这件事，纷纷跑向了黑河边，在田里忙活了大半个月的男人们脸色格外的难看。
“这是哪个遭瘟的东西干的！”
“不知道啊，真想把人揪出来大卸八块，这可是我们忙活了这么久的心血！”
叶芷没空理会他们，亲自挑了一根结实的绳子缠绕在了周明琛腰间，哪怕再三确认不会断裂开，可还是担心不已。
“明琛，要不还是算了吧，我真不放心。”
“我不会做没把握的事。”
“……”叶芷叹了口气，只好退到了另一侧。
王二狗和其他几个壮汉走上前，手死死的捏住了绳子，“明琛大兄弟，你放心下去查探，我们定当替你看好绳索！”
“有劳。”
周明琛理了理衣袍，看了叶芷一眼后，纵身跳进了深不见底的黑河。
农妇们心惊胆战的凑到旁边张望。
“我听祖辈爷爷说，这黑河底下藏着一头怪鱼，通体黝黑，满嘴獠牙，最喜欢吃不小心掉下去的孩子，明琛该不会也被一口吞了吧？”
“嘘，别胡说八道！”
叶芷听着妇人们的话，心中愈发忐忑。
要不是被迫无奈，她也不想让周明琛涉险，但愿那男人可以毫发无损的上来。一群人等了许久，底下还是没有任何动静，甚至连绳索都没动一下。
“各位叔伯，无需再等了，赶紧把绳索拖拽上来！”叶芷哑声催促道。
“好。”
男人们用出了吃奶的力气往后拖拽绳索，照理来说，周明琛只是一个成年男子的重量，轻易就能被弄上岸，可不知怎么的，绳子仿佛受到了极强的阻力，不管怎么用力都纹丝不动。
大伙们被吓着了，全都加入帮忙拖拽绳索，只是谁都没有料到，那绳子竟然‘啪’的一声断裂开了。
叶芷瞳孔猛地一颤，心脏都停跳了几秒钟。
断了？
“宝，叶芷姐，这……”王二狗手足无措的看向了她。
“明琛！”叶芷凄厉的喊了一声，脑子里‘嗡嗡’的响，身体不受控制的朝着黑河扑了过去。
“唔！”她还没来得及触碰到水，身体忽然被拥入了一道湿漉漉的怀抱中，男人脚下一点，借力将她带到了岸边。
叶芷看着眼前衣衫尽湿的男人，眼眶差点渗出水雾，“刚刚到底怎么回事，连绳子都断开了！”
周明琛看起来很疲惫，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没事，只是被水草缠住了脚罢了。”
一位老人家颤颤巍巍的走上前道：“明琛，这水底下是否有吃人的怪物？”“没有。”
“这就奇怪了，既然没有妖兽怪物，为什么河水是黑色？”
这个问题，周明琛没有向他过多解释，侧脸朝着王二狗嘱咐道：“底下并没有暗河，水也不算太深，你立刻带着人将沟渠补上。”
“好！”
有了周明琛这话，大家安心了许多，连神怪传说不断的黑河也没那么值得惧怕了。
“明琛，我带你回家换一身衣服，小心受寒。”
“嗯。”
两人一路回了院子，叶芷立即将锅里提前备好的热水倒进了浴桶，“你先泡个澡，驱驱寒意。”
周明琛知道她今日被吓得不轻，顺从的脱去衣衫进了浴桶里泡着，“我没事了，别担心。”
“我没担心。”话虽如此，但她的脸色还是惨白一片，“你在河底究竟看到什么了？”
若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他怎么可能在底下逗留了那么长时间。
“叶芷，你知道黑油么？”
黑油？
这个词汇，她倒是不怎么熟悉。
“长什么样子的？”
“触摸时很浓稠，味道稍微有点刺鼻，我带了一点出来，你看看。”周明琛拿出了一个小瓷瓶，里面正装着一点黑漆漆的东西。
叶芷凑近一闻，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石油？！
“嗯？石油？”在大梁，这种东西一般被称作为黑油。“你确定河底全都是这东西么？”
周明琛点头，却又摇了摇头，“底层确实有一些，范围很大，但并不是非常多，有一个缝隙里正在不停地往外渗出。”
听说好多年前叶家村经历过一次地动，这条黑河就是那时候形成的。说不定黑油原本被藏在地底下，正是因为这场变故，所以渗透出来了一些。
“如果真的是石油，那就可以解释河水看着呈现出黑色的原因了。”在现代，石油是很珍贵的东西，用途也非常多，可在这里实在想不出可以如何利用。
汽车，飞机，这些她可没本事制造。
“明琛，大梁国一般都是怎么使用石油的？”
“两国开战时，会将此物制作成猛火油，泼洒出去再点燃，可以制敌。”
这个用途，叶芷曾经翻阅古籍时确实看到过。
“但咱们只是平民百姓，没机会去打仗。”
周明琛神色微变，“嗯，这件事暂时不要泄露出去。”
他在这偏僻村子里待了几年，财力虽逐渐扩大，但人力还是不足。
倘若手里有了足够的黑油，哪怕跟‘那位’在战场上正面交锋，胜算都会大许多。
“放心吧，我不会说的。”叶芷替他用毛巾擦拭着后背，“现在沟渠已经可以被堵上了，但被淹的田地该怎么办。”
那么多的水，总得想办法排到其它地方去。
周明琛思索了片刻，道：“你用来种植棉花的下游，是章家田地。”
“所以你得意思是，咱们也可以挖一道沟渠，将那些水全都弄到章家的田里？”
“是。”
反正章大春整日游手好闲，叶兰也不是个勤快人，田地空着浪费，倒不如派上点用场。
“可我担心水一旦大面积扩散开，会让其它无辜的村名田地被淹。”
“不会，如今是夏日，太阳毒辣，加上田地干涸，水很快就会消下去。”
这话倒也有理。
叶芷摸了摸下巴，接受了他的提议，“那我一会去找村长商量一下，对了，你觉得这件事是不是章家做的？”
“没有证据，无法判定。”
叶兰最喜欢偷偷摸摸干这种龌龊事，但不管什么都得讲究证据。
当时并没有人在现场看到，任凭他们再怀疑也不能给人定罪。
“那一家子真是祸害！”叶芷骂骂咧咧几句，转身拿来干净的毛巾替周明琛擦拭，“身体难不难受，要不要煮一碗姜汤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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