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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做正常人，母亲离世至少得伤心个一年半载，可慕云曦上一次入宫参加宴席时笑的端庄得体，一点伤心的模样都瞧不出来，这种人简直太可怕了。
“不提她了，咱们赶紧去吃饭吧，不然先生要责罚了。”
“好。”
跟着众人填饱了肚子，小水没有回学堂，而是去了先生所在的书房。
“云曦郡主，你怎么过来了？”
“先生，学生是来向您道别的。”说完，她立即屈屈膝跪在了地上，面色平静的磕了三个头。
先生摸了一把胡须，摇头叹息，“我早就猜到了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你起来说话吧。”
“是。”小水站了起来，“先生已经猜到了么？”
“从太子被禁足那日起，我便早有预料。”
“先生洞若观火，学生佩服。”
“慕夕，你是我教导过的学子里变化最大的一个，也是最令人印象深刻的，不管你今后去到何处，面对什么样的人，我都希望你能够平安顺遂。”
小水点头，“先生请放心，我一定保全自身，将来好好报答您的教导之恩。”
先生苦笑道：“谁能想到大梁居然有朝一日会落魄到靠着女子披甲上阵，如果先帝还在，必定悲痛万分。”
“先生，女子不一定比男子差，等我凯旋而归，史书上说不定会写着我的名字。”
“好志气，不愧是逍遥王妃带大的女儿。”有叶芷这样的母亲，周明琛这样的父亲，慕夕想平庸都难。
“多谢先生夸赞，王府中还有许多事需要打点，学生恐怕不能在这里久留了，希望先生多多保重。”
“嗯，去吧。”
分离时不适合说太伤感的话，小水强忍着泪水，转身走出了房间。
她没走出几步，远远就看见兄长正在院子门口伫立着，那道修长的身影与父亲愈发相似。
“哥哥，你怎么在这？”
小山凝视着她，半晌后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你长大了。”
“是啊，长大了，是时候该承担起属于自己的责任了。”
“父亲与母亲都同意你去边境了？”
“嗯。”
“既然他们二人已经应允，那我就不多劝了。边境苦寒，你切记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
小水上前两步抱住了小山，“哥哥，我很感激你对我的纵容与疼爱，能有你这样的兄长，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傻丫头。”小山宠溺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小时候你任性妄为惹了不少祸端，我当时还很发愁，生怕你长大了会变成无法无天的性子，没想到如今会这么乖巧懂事。”
“经历了那么多挫折和算计，我要是再不懂事，未免太愚蠢了点。”
“没错，想要活命就得变聪明。去了边境之后，你要时时刻刻保持警偈，就算自己人也得留一点防备心。”
小水眨了眨眼，“爹爹的军营里也会有奸细么？”
“这种事谁也说不准，你多留一点心眼总不会出错。”
“好，我记住了。”
“乖，打算何时出发？”
小水：“最迟明天晚上。”
“好，到时候哥哥亲自送你出城，为你准备糕点干粮。”
“嗯！”
翌日傍晚__本来说好了要等小山下学后再出发，可小水却提前坐上了马车。
叶芷依依不舍的握着她的手，“不等等小山了么？”
“哥哥心肠软，我不想让他难过。母亲替我向他说一声抱歉，等凯旋而归后我再亲自赔罪。”
“好，那你一路小心，到那之后有空记得给我写家书。”
“女儿记住了。”
车帘被放下，马车载着满满的不舍摇晃着离开了京都城。
小水前去边境后王府里冷清了不少，奇怪的是小山当天回来时并未表现出伤心或者失落，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切。
都说兄妹连心，叶芷心照不宣的没有去多问，只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眨眼又是两日，京都内出现了一波寒潮，百姓们纷纷找出了压箱底的冬装，就连一向不怕冷的意欢都裹上了小袄。
“王妃，需要给你弄个暖袋么？”
“不用，我还扛得住。”叶芷揣着手，坐在屋檐下欣赏着蒙蒙细雨。
气温骤变，不知道皇帝能不能挨过这个冬天，算算日子，媚妃的计划应该已经在实施中了，但愿一切顺利。
后宫……太子以探望母妃为借口再一次找到了媚妃，相较于之前恭敬的态度，这一次他表现的极其不客气。
“殷秀秀，我给了你三天时间，可父皇还是喘着气，难不成你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么？”
媚妃细眉轻蹙，提笔写道：……皇帝身旁每日都有诸多太医侍奉，我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
“那是你的事情，我只想要一个结果。”
……再给我半个月。
慕枫嗤笑，“半个月？我可没那么多时间跟你耗着，难道你不想让慕云曦活命了？”
媚妃愤然写道:……你不要欺人太甚。
“哈哈哈。”慕枫娼狂的笑着，“就算你现在成了父皇的宠妃又如何，难不成就能抹灭之前的过往？？”
媚妃?G下了笔，打算直接将他赶走。
可太子却不依不饶，一把拦住了去路。
“说实在的，你这张人皮面具做的真是不错，既妩媚又不显得轻浮，如果你原本就长成这样，我怎么会舍得?G在一旁不闻不问。”
“警告你，殷秀秀，最好乖乖听我的话，不然我就把你的真实身份抖落出去。让大家都知道一下，现在最受宠的媚妃娘娘过往是何等卑贱身份。”
媚妃瞳孔一颤，胃里止不住的犯恶心，她想要逃，可耐不住太子手上力气太大，根本挣脱不开。
她嗓子里发出了困兽一样的嘶吼声，可慕枫完全不予理睬，继续狠狠拽着她，目光中满是威胁！
呵，他就不信，自己还掌控不了个殷秀秀了？
“啧，你也不用害怕，只要你可以乖乖听话，依旧可以安心享受现在的荣华富贵。”太子嘲弄了一句，指尖在媚妃脸颊上来回游走着，“若是助我一臂之力，待父皇百年之后，我登基上了位，亦会给你留个好去处。”
就在他软硬皆施之际，门口传来了一声暴呵，“混账东西，你在做什么！”
慕枫一惊，不敢置信的松开了手，“父、父皇，您怎么会……”
媚妃立刻顺势瘫跪在地，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做出一副委屈绝望的模样来。再加上刚才的挣扎中，衣服和发髻凌厉不免有些凌乱……这一幕落入眼中，不禁让人联想翩翩。
不止是皇帝，院门外还站着不少臣子，他们个个流露出了嫌恶唾弃的表情，仿佛连看一眼慕枫都脏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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