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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反派阻止我攻略男主 > 第 32 章 红白双煞(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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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期京兆府再没出现人莫名其妙惨死的现象,事件忽然变得棘手起来,找不到头绪。难道是那怨鬼突然消失了么?

    主角团一时闲在府中推敲,企图拨开云雾见青天,然而云雾太厚,拨开一层又一层。

    在系统的鞭策下,李思念兢兢业业做着攻略任务。比如摘一朵漂亮的花送给大哥,在大哥累时给他按按肩,在大哥饿时给他送些糕点。

    然而,鲜花在送出去的那一刻变成了条蝮蛇,明明没用力,给大哥按肩膀时却差点把他按骨折,那些她精心挑选的糕点里面竟然藏着一堆小米椒,不知情的大哥一口闷后四处跳脚狂喝水,她细心把水递过去,结果那水里放了很苦的胆汁……

    以至于李定坤指着她鼻子气愤地骂道:“李思念,你太顽劣了!要是再敢这般行事,就别管我叫大哥!”

    说罢,没等她开口,李定坤便拂袖而去。

    [警告,警告,好感值5,请选手尽快调整策略,请选手尽快调整策略。]

    好,知道了,调整。李思念有气无力地在心里说。

    可问题是,这不是她干的啊!

    她想找李定坤道歉说明缘由,结果李定坤就像得了那个创伤后应激障碍,见她就躲。

    得,先让大哥静静吧。

    抬头往天,阳光刺眼。李思念想,这天怎么不下雪呢?本来应该下很大的雪啊!

    拉开窗帘,推开屏风,连衣柜都翻了个遍,还是找不到。但是找不到不意味着他不在。肯定是敬长生搞的鬼。

    想着回家进度条被一刀狂砍,李思念气得半死,可无奈又不能把小病娇揪出来,只能软下声音说,“长生你在吗?我知道你在。出来吧,我想你了,非常非常想你,我想跟你说话。”

    然而四周鸦雀无声。现在他连好话都不听了,更遑论跟他讲道理。

    是夜,怨鬼仍旧没出现,难道这件事只能就此告一段落吗?众人兴致缺缺,只能早早回房休息。

    屋里很黑,没点蜡烛。

    好奇怪,李思念只能摸黑进去,火折子无论怎么吹都吹不燃。在吹得头昏脑涨后,她选择放弃。直接睡觉吧。

    侧身躺在床上想美美睡一觉,近些天神经紧绷着,实在太累了。可刚闭上眼睛,便感觉到身后有个东西靠过来,

    一只手忽然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肩上,后颈传来熟悉的,森冷的气息。

    “李思念想我了。”

    是敬长生,他又在小声地在她耳边自言自语。

    “你想跟我说什么呢?”他问。

    想起白天说过的话,李思念只想给自己一个大耳巴子。这纯粹就是自己挖坑自己跳。

    环在腰间的手越收越紧,后背抵在少年结实但尚且单薄的胸膛,她听见自己咚咚的心跳声。

    “晚上好。”憋了半天,也只能憋出这么一句。

    敬长生没回应,只是静静地抱着她,头往颈窝处埋得越来越深。

    痒。

    温热的呼吸喷在脖颈处,这种湿痒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想躲,可是她一躲,尖尖的犬齿便立刻咬上娇弱的嫩肉。

    痛。

    含住,吮吸,牙齿一点一点轻轻地嗜咬,他这样做,大抵是觉得,好玩。他貌似很喜欢她颈窝处这一块小小的天地。

    “不好,一点也不好。”敬长生说。

    不知为何,李思念竟然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一点执拗的委屈。他在委屈些什么呢?

    伸出一只手向后抚摸,正好摸到他的脸。

    炎炎夏夜,加上在这般场景下心跳加速,李思念手心滚烫,可敬长生的脸却透着凉。像是贪恋这股温暖,向那掌心蹭了又蹭。

    “我好喜欢李思念。”敬长生喃喃道,“嘴唇,眼睛,颈窝的气息,还有这里。”

    他说着,伸手往上,剥开蚌壳,捏住柔软的蚌肉,将粉红的珍珠按下去。

    有一股冲动,他不明白这股冲动叫什么,也不知道这股无名的冲动从何而来。可它就是冒出来了,让人烦躁无比。

    好柔软的身体,真想一口气撕碎。

    “长生!”

    身体像是触到闪电,浑身战栗不已。又羞又恼,禁止自己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李思念直接抓住那只捣乱的手放进嘴里咬,直到嘴里出现恶心的血腥味儿。

    这估计对他来说,又是什么好玩的东西吧。可是她要告诉他,不要玩这个!

    然而敬长生一直很安静,无论她怎么咬都不吭声。她几乎能感觉到身后的那双琥珀色眼睛在一直盯着她看,似乎还在鼓励她,咬得再重一点吧。

    想到这,李思念忽然泄了气。怕敬长生再捣乱,她抓住那只手死活不肯放。然而,对于李思念的这种行为,敬长生似乎很喜闻乐见,直接反客为主,攥住她的手腕。

    空气瞬间变得焦灼。

    “喜欢可以对两个人说么?”敬长生突然问,“我想了很久都想不明白。李思念什么都懂,她一定会告诉我。”

    李思念什么都懂……在小病娇的眼里,她居然是这种形象吗?

    可是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呢?

    “嗯……可以。”

    “骗子。”似乎对这个答案很不满。

    背后传来森森凉意,犬齿触碰到那根跳动的血管,好像如果她不说出正确答案,犬齿就会将那根跳动的血管咬破。

    能想象出那个场景,像是被打开的水龙头,血液哗啦啦地往外喷。光是想想,就不免觉得脖子疼。咽了咽口水,那轻微的弧动,能感觉到那颗犬齿在薄而软的皮肤里越埋越深。

    快要咬破到那根血管了。

    敬长生有自己的答案,装模作样地来问她,不过是想逼她亲口说出他所设想好的答案罢了。

    “不可以。”李思念将那个令敬长生满意的答案说出口。

    果然,小病娇心情好了不少,种蛊似的在她耳边呢喃,“李思念告诉我,喜欢是不能对两个人说的。我记住了。”

    是想让她记住吧,并且警告她,他记住她说的话了哦。

    呵,威胁人的小病娇。

    为什么不能跟两个人说,她喜欢她妈,喜欢她爸,喜欢她闺蜜,光这里就有三个人了!再加一个非人类,她还喜欢她家猫!

    喜欢可以对很多人说,无疑是程度的问题。喜欢,更喜欢,最喜欢。不过通常没有最喜欢,只有更喜欢。

    但在敬长生眼里,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更喜欢和最喜欢在他眼里都是喜欢,没什么不同。而且还只能喜欢一个。

    既然他那样想,李思念也不能强行把自己的想法装进他的脑子里。每个人想法不同嘛,理解。

    天色俱暗,万籁俱寂,本来想睡觉的李思念被那样一闹,彻底清醒,睡不着了。

    一睡不着就容易胡思乱想,她忽然想起李定坤说的怨鬼。

    敬长生就是捉怨鬼的,把那些无差别攻击的怨鬼收集起来,用作毁灭世界的炮火。现在怨鬼久久未出现,是不是被他收了呢?

    原书中说,敬长生这么做是为了完成任务,他其实是个很懵懂的反派。被人强行灌输理念。就像是机器被输入程序,然后执行。

    任务。谁的任务?

    好奇心作祟,李思念捏了捏他的手,悄声问,“你睡了吗?”

    “没。”

    “你以后,想做什么呀。”

    那边顿了许久,可能是半个时辰,可能是一个时辰。周围黑黢黢的,无法计算时间。敬长生不说话,李思念也不好再继续追问。

    正当她眼皮已经开始打架时,突然听见身后的人说,“不知道。”

    不知道。敬长生其实想了很久,然后得出这样一个结论。他其实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

    他自小长在鬼城。

    鬼父说,“看到那只猫了吗?踩断它的尾巴,然后剖开它的肚子。”

    鬼母接着父亲的话,“看到那只兔子了吗?抓起来,捏爆它的头。”

    先是动物,然后是人。

    他们一起说,“长生,去吧,消灭世界上所有生命。凡是能呼吸的,能说话的,能哭能笑能走路的,通通杀死。碳和水不应该化合成生命,它们应该分来,变成岩石和风雨。”

    这是命令。敬长生一直在接收他们的命令,然后执行。他一直以来都做得特别好。

    后来到了蜀山。

    师兄师姐说,“毁天灭地罪不容诛,怪物应当学会做个人。”

    长老们说,“念你天资聪颖,本性空无,授你道法,你当全心向善,造福万民。”

    句句话凝结成一句——不准杀人作恶。

    这也是命令。

    可是他们没教他该怎么做人怎么向善,只是在命令他,做个人,要向善。

    人应该怎么做?善良又是什么?没人教他,他不知道啊。

    直到最后,长老们都说,“孽畜冥顽不灵,当诛。”

    十万雷均,千刀万剐,他静静地躺在邢台上,看着破损的皮肤下露出的白骨。

    没有感觉。那些东西杀不死他。

    琥珀色的眼睛空洞地看着蜀山的那些长老们,他想要个答案。

    可是他想知道的为什么,永远都不会有人跟他说。

    见他无可救药,蜀山只好将他关起来。那是一个漆黑的世界,周围什么都没有,空无一片。敬长生在这个世界里待了很久,一直走,一直走,漆黑一片,没有尽头。

    见不到光,没人和他说话。他花费大量的时间来思考,奈何所知贫瘠,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呢?

    孤独。也许是这种感受。没有人理解他,也不会有人和他说话,就在这漆黑空无的世界里走完一生。

    可是他想出去,到不是鬼城也不是蜀山的世界去。

    终于,他破开蜀山的封印,逃到外面去。

    可是,他见到人潮如织,花开叶落,生老病死,他忽然觉得很无措。

    陌生。封闭。无法理解。无聊。无趣。

    在熙熙攘攘的世界里走和漆黑一片的世界里走有何不同?不过是一样的漫无目的,一具麻木的尸体。

    现在没有人命令他了,他该做些什么呢?应该找些事情来做。

    他想了很久,不知道。

    终于,他想起鬼父之前交代他的事。搜集怨鬼为兵器,消灭世间所有活物。

    碳和水不应该化合成生命,它们应该分开,变成岩石和风雨。

    这样一来,他也被毁灭了,就不用再去想要做什么事。真好。

    可是现在他遇到了李思念。如果接着去做那件事,她也会被毁掉。跟他一起被毁掉。

    敬长生忽然犹豫了,之前一直认定该去做的事在此刻产生怀疑。

    他想吗?他真的想去做那件事吗?

    可是如果不做那件事,他还能做什么呢?他又能做什么呢?

    这些思绪像是一条条小虫在他脑子钻来钻去,让人烦躁不已。

    沉默良久,他只能吐出三个字,“不知道。”

    这个回答有些出乎李思念意料,对于读过原书的她来说,当然是知道敬长生接下来要做些什么的。

    她本来以为按照敬长生的性子会直接跟她说,即使再不济也会编个谎话来骗她。没想到他居然直接说,不知道。

    “你呢?”敬长生又问,“你以后想做什么?”

    被这么一反问,本来自信满满的李思念也忽然有些回答不上来。

    以后想做什么。这让她想起在学校里上过的职业生涯规划课。记得那时在纸上涂涂画画测性格测适合职业,她也蛮懵逼。

    有喜欢的东西,但如果要说对自己的规划清晰得像镜子的话,那肯定是吹牛逼。计划是会变的嘛,也不知道那个说长大后想当太空人的小朋友有没有当上。

    总之先上大学,之后的职业再慢慢想,现在还不急。就算急也想不出。

    好奇怪,话题居然跳跃到和小病娇聊人生理想了。

    已经有些困了,脑子晕乎乎的,这个时候嘴巴就不听脑子使唤了,李思念迷迷糊糊说,“回家。我想回家。”

    “嗯。”

    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然后再无其他。困意袭来,李思念一下子进入梦乡。也不再纠结她居然跟小病娇睡在一张床上。

    梦里听到敬长生在喊她,“李思念,李思念……”

    声音很沉,很低,很小声,似是在压抑着某种痛楚。她想起之前敬长生捉住她的手按在他的心口上说,那里在长东西。那时,他就是用这样低沉的呢喃一声又一声地唤她的名字。

    可是她睡得太沉了,陷在梦境里无论如何都醒不来。

    然后这个声音便越来越远,直到彻底消失。

    他的心口,在长什么?

    记得之前从系统那里看过一段影像,敬长生的胸腔里装着的是一块又冷又硬的石头。血肉怎么会从石头里长出来呢?

    如果是那样,一定会很痛。

    等翌日醒来时,身边的人早已消失。敬长生这是又去哪儿了呢?

    是又在恶作剧?然后趁她不注意突然冒出来吓她一大跳。因为敬长生经常这样做,所以李思念无法控制自己不去那样想。

    掀开床褥,没有;扒开窗帘,没有;推开屏风,还是没有。

    找不到他。只能等他下次主动出来了。

    当然,如果敬长生丢下对她的好奇心,再也不来找她,那也很不错,这样她就可以心无旁骛地攻略男主,然后成功回家。

    对,这样是很不错的。李思念不断对自己说。

    吃罢早饭,鸣翠忽然慌慌忙忙地赶来说,“小姐不见了,小姐不见了。”她边跑边喊,话里还带着哭腔。

    林含玉不见了,为什么会忽然不见?她明明一直待在林府,究竟是谁那样神通广大。

    李定坤检查过屋子里的痕迹,皱着眉头道:“是一只恶鬼。”

    也就是说,除了怨鬼,还有另一只恶鬼。是那只恶鬼带走的林含玉。

    “踪迹还未完全消散,追!”李定坤说。

    李媚儿受令,立马拿着剑追上去。

    忽然,李定坤转过身,看向李思念,“要不你还是留在府里吧。”

    怎么可能!她当然要去,这一去肯定能找到真相。更何况,她有些担心林含玉。这姑娘虽然嘴巴毒了点,但是真的有把她当朋友。

    “我会画符了,不会拖后腿的。”

    李定坤半信半疑,直到思念当着他的面画出一张平安符才不可思议地问,“你怎么学会的?”

    “看着大哥学的呗,照葫芦画瓢。”眉眼弯弯。

    李定坤给林府画了很多平安符,李思念在旁边看都看会了。

    “我们不是结拜兄妹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一起战斗有利于增加好感度。

    见思念坚持,李定坤最终也只好同意,只是嘱咐她,“要跟紧,别乱跑。大哥只有一双眼睛,顾不过来的。”

    “是!”李思念用力地点点头。

    林夫人哭哭啼啼跑过来,“我女儿就拜托你们了。”

    “放心吧,没事的。”李媚儿上前安慰。

    出发,顺着痕迹寻去,三人来到一处废屋前。屋子不大,即使经过岁月侵蚀,也能看出之前的清贫。

    这废屋看着奇怪,越靠近便越能感受到一股压迫力,压在胸口上让人喘不过气。

    “好大的煞气。”李媚儿被呛得猛烈咳嗽。

    天色逐渐变暗,夕阳西斜,落霞的红光盖在荒废的破屋上,红与黑交织,显得尤为诡异。

    鞭炮起,唢呐鸣,白花花的纸钱从天而降,被傍晚的风吹得七零八落。

    风越刮越大,纸铜钱在这强劲的风力下竟然变得比刀片还锋利,一张两张插入废屋摇摇欲坠的房梁,还有的击碎青瓦,碎石坠落在地,打在人身上便是一个淤青。

    周围产生异动,那竟然是三口棺材。李思念感觉有一股强大的力在把她往里推,天旋地转之间,棺材板合上,再也不见天日。

    风止息,只见一位黑衣少年坐在房檐上,两条细腿一晃一晃,静静地观察着周围的盛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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