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辗转反侧,睡不着,脑子里冒出很多东西,拼命想要平息却平息不了,这让她整个人十分焦躁。
瞧着窗外月色,约莫凌晨两三点,她现在已经能通过月亮的方位判断时间。
掀开被子,李思念下床给自己倒杯茶。茶水已经凉透,在温度骤降的夜晚里几乎快要把她的牙齿冰掉。
不过她丝毫不介意,既然睡不着,那就清醒点吧,咕咚咕咚喝下两大杯。
整个身体的温度都降下来,李思念长长呼出一口气。
忽然,耳畔传来????的声音,猛地回头一看,却什么都没发现。刚平静下来的心此刻又猛烈颤抖。
脚踝出传来一阵冰凉,一条凉而滑的东西缠绕住她的脚踝,然后不断收紧,像是被一根可弯曲的冰溜子捆绑。
赶紧提起裙子仔细检查,此刻的月光还十分明亮,就着冷白的光芒,她发现那竟然是一条黑色的毒蛇!
毒蛇已经整条缠绕上来,顺着她的小腿不断往上爬,同时不断收紧。它似乎也知道自己被发现了,张嘴露出尖锐的獠牙,对着小腿肚直接咬下去。
两根毒齿扎进皮肤,越扎越深,毒素快速喷出,李思念神经瞬间传来一阵疼痛。
头好晕,手在发抖,茶杯掉落在地,摔成碎片。眼前的景象也越发模糊,她只觉得自己很困,眼睛一闭,便沉沉地睡过去。
她做了一个梦。
无尽崖边,她举刀刺向敬长生的心脏,然后把他推了下去。
画面很真实,李思念几乎能感受到滚烫的鲜血顺着匕首,再沿着她的小臂蜿蜒流下,像是烙铁留下的烙印。
还有敬长生看她的眼神,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是那样让她难过。
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那样做呢?
她想喊敬长生的名字,可是画面紧接着切换。
那是一间城郊的竹屋,屋里布置得十分温馨,有花有草,蓬松的被褥散发出阳光的气息。
坐在敬长生腿上,将他抱在怀中。他整个人埋在她的肩窝处,瓮声瓮气地问:“要是我死了,李思念会为我难过吗?”
被这句话吓一跳,李思念连忙说,“长生是长生啊,既然长生,那怎么会死?”
“会为我难过吗?”敬长生又问,并没有理会她的安慰,只是执拗地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景象亦真亦假,到最后她竟然把梦境跟现实混淆起来,好像此时的她,就是梦里那个时候的李思念。
拍拍敬长生的背,李思念说,“会的,会非常难过。”
“会难过多久呢?我希望李思念难过,但不希望李思念难过太久。”
他为什么要突然问这些,梦里的这个地方,是在哪里?
觉得头很痛,李思念现在觉得脑子里可能装了两个她。一个是现在的她,一个是未来的她。
会难过多久?她不知道。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李思念又拍了拍敬长生的背,“笨蛋,不要胡思乱想。”
“那如果我死了,李思念会为我流泪么?”他的手忽然伸到她腰间,轻轻扯开腰间的系带。
尖尖的犬牙慢条斯理地嗜咬她脖颈间的软肉,“我要李思念为我哭三个时辰,要是李思念太累,三炷香时间也行。我不希望你哭得太久。”
“长生,你在说什么呀……”李思念完全搞不懂状况。
突如其来的场景,她完全不知前因后果。
这个梦真实得可怕,她竟然能感受到脖颈间湿热和牙齿嗜咬的酥\/麻。
感觉到敬长生侵略的气息越来越近,李思念心脏砰砰跳,本能地想要伸手将他推开。可是,她的手没有力气,抬不起来。
是未来的她在控制这个身体吗?
“长生不会死,长生会长命百岁!”
正当她说完这句话时,嘴唇突然被堵住。这是一个绵长的吻,认真而虔诚。她尝试去回应。
身下一轻,她整个人被拦腰抱起来,然后整个人陷进软软的床褥中。
竹墙上还贴着一个“?帧弊郑?歉鲎炙坪趺惶?喂蹋?笊辖寝抢?吕窗虢亍
怎么,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心中疑惑不解,敬长生穿的仍旧是黑衣,说明那“?帧弊质呛芫弥?疤?先サ摹
他欺身压上,李思念心脏扑通跳,感觉脑子里装了一团浆糊。
“天还亮着。”李思念说。
但实际上,这句话并不是她想说的!她想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是嘴巴却不受她控制般地说话。
天哪,她有些不知所措,连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看。
敬长生伸手遮住她的眼睛,覆在她耳边说,“现在天黑了。”
细密而轻柔的吻落在脖子上,衣裳被一层一层解开,耳畔传来敬长生的声音。
“不可以忘记我。”
“记住我。”
“思念我。”
轰隆一声,像是脑中的炸弹突然爆炸,李思念猛然惊醒,额头上全是汗。
倒不是冷汗,而是热汗……
四肢酸疼,身体很累,而且很饿,她像是昏迷过去很久。
那是个梦,是个梦。是梦才对嘛,里面的事情简直荒诞至极!小病娇明明什么都不懂的。
心脏还在怦怦狂跳,李思念按住那里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平复心情。
四处观察,她忽然发现场景已经变换,这里不再是皇宫里她休息的偏殿,而是一个蛇窟。
好多蛇!
黄的绿的青的白的,而那条咬她的黑色毒蛇此刻立在一旁悠闲地吐着信子。
有些熟悉,李思念赶紧调动记忆。
她想起来了,这条黑色的蛇,是李定坤捉住的梦蛇啊!那时他还拿给她看来着,给她介绍说,被梦蛇咬过的人,会噩梦缠身。梦蛇就是靠着那些噩梦修炼。
虽然她做的那个梦更像是噩梦与春梦的交叠,但她还是很好奇,为什么敬长生会对她说那些话,梦境中的事,到底是真是假?梦蛇应该没有预知能力吧……
这条梦蛇是从李定坤那里逃出来了么?可是无论咬谁,都咬不到她头上来吧!
思索之际,头顶突然掉下一大团蛇,直接砸在李思念身上,她被埋在蛇堆里,粗的细的各类品种都有。冰凉的鳞片贴着她的肌肤,不断游走。
着实被吓了一跳,李思念连忙用手把它们扯开。可实在是太多了,丢完一条,另一条跟上,似乎真要将她埋葬。
救命啊,救命啊。长生,救命。
扯开蛇尾巴的手已经在疯狂颤抖,她几乎快握不住东西了。
很奇怪,这个时候她脑中想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敬长生。可是长生会来吗?大概是不会了吧,他甚至都可能不知道,她被困在这里。
这是一个巨大的旱池,池中缠绕在一起的梦蛇便是里面的水。
一条蛇缠住她的脖子,越收越紧,几乎让她窒息。
好难受,好无助,她快哭了。
旱池台上立着一人,那人长得也很像条蛇。
“就是你杀了我儿子!”他说。
杀他儿子?怎么可能啊,她看起来像是有那种能耐的人吗?
“不,不是我,你认错人了。”李思念连说一个字都觉得艰难无比。
“还敢狡辩,我族亲眼所见还能有假?现在你怎么不神气了?”
“你真的认错人了,万一是个,跟我长得很像的……”
说到这里,李思念忽然顿住。
记忆袭来,她想起最初跟敬长生交换身体时,是有遇到过一条巨大的蛇妖,敬长生用她的身体斩掉了那条蛇妖的头颅。
那蛇妖该不会就是这人口中所说的儿子吧……
逻辑都能对上,极有可能!
那现在该怎么办?干等着肯定不行,等死吗?直接把命等没。
必须得做点什么。
在缠着她脖子上的蛇越收越紧时,李思念则在进行头脑风暴。
既然敬长生在她的身体里也能牛逼哄哄地仅仅只用一根树枝,就把那么大一条蛇妖的头颅斩下,那么把这一窟蛇妖端了应该也不成问题。
要是能再换一次身体就好了。
对啊,再换一次!这样既能保命,说不定还能见到敬长生,向他解释清楚。有些话不说出来可太难受了!
可是,要怎样才能换呢?李思念回忆起两次交换身体的共同之处。
思来想去,她只想到一点。
不会就是那个吧……李思念简直不敢相信。
不管了,破罐子破摔吧,大难临头总要什么法子都试一试!
于是趁着自己还没被完全勒死,她深呼吸一口气,慢慢用已经嘶哑的声音喊出那句足以让她脚趾抠出一座芭比梦幻屋的话。
“奇变偶不变。”
啊啊啊好尴尬!
一瞬间电光火石,天地旋转,等再睁眼时,眼前只有月光朦胧的白纱。
换,换过来了?!
李思念感觉伸手看,这只手骨节分明,苍白而修长,正是敬长生那只好看的手。
真的换过来了……
还没来得及兴奋,心脏处突然传来一阵疼痛。她发现,只要她呼吸一下,心脏变会疼一下。
眉头紧蹙,自以为她算是能忍疼的,刀片在手上割开一道很深的口子她眉头都没皱一下,可她发现,这种疼,完全超出了她所能忍受的范围。
抬手摸向心脏处,敬长生说得对,这里在长东西。她甚至能听到血芽抽丝生长的声音,前几次间歇般的疼只是在破土,而现在却是持续生长。
好疼,她快忍受不住了,如果这是她自己的身体,一定会疼晕过去。
这些天敬长生是不是一直都这样疼?可是他却一句都没提起过。
能明显感觉到这具身体的不同,第一次来到这具身体时,她觉得这是个空壳木偶,没有任何感觉,甚至连一丝一毫的痛痒都感受不到。
但现在,她能在这具身体中感受到世界了,由一个空壳木偶变成了一个知冷暖的人。
可是真的好疼啊!长生为什么会觉得疼痛会让他快乐呢?是因为在过去的十几年间,都是一副空壳木偶般的身体么?他或许也想要去感受这个世界,可是他感受不到。
所以现在,即使是痛,那也是快乐的,因为这会让他觉得自己活着。
冷白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地面上,李思念忍着疼,借助月光观察周围环境是否安全。
观察结果表明,这里很安全,心里瞬间松口气。
这是一间竹屋,如果她没猜错,极有可能是敬长生之前跟她说的,他在城郊购置的小筑。
还有一点,现在的竹屋,跟梦中的那个竹屋尤其相似。只不过梦里那个竹屋装饰精致,看起来十分温馨,而现在这个嘛,就只是间竹屋。
里面什么都没有,空空荡荡。就像是个毛坯房。
一定是敬长生买来还没开始装修,或者,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装修。
李思念靠墙坐下,如今只能减少呼吸次数,这样才能缓解一些疼痛。她静静地坐在那里,等着敬长生回来。
从皇宫出来后,敬长生在城郊购置的竹屋里躺了两天两夜。
竹屋里什么都没有,没有床,没有桌椅,只要一张冰冷的平面。但他就躺在那里,琥珀色的眼睛盯着屋顶发呆。
什么都不做,只是躺在那里看屋顶,琥珀色的眼睛缓缓眨动,不吃东西也不睡觉。
光芒从窗外透进来照在他身上,这些光,从阳光变成月光,再由月光变成阳光,如此反复。
日月轮回要耗费一天,整整十二个时辰,但他对此毫不在意。
这里是他的家,他和李思念的家,可是李思念不会来了。本来觉得,他也会有一个家,然而,却是他想得太多。
他不知道自己会这样躺多久,总之,在没想好下一步该做些什么的时候,就一直这样躺着吧。
然而刹那间,眼前景色突变,由屋顶变成了密密麻麻的蛇。
浑身上下传来一股熟悉的感觉,敬长生感受到自己心跳加速。
这是……李思念的身体!久违的,柔软。
她好像遇到麻烦了呢。
真不该就这么放她一个人走。敬长生心中突然浮出一丝恼意。
他眯眼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你是谁?”
“蛇皇。”男人勾着唇角,表情冷酷,“杀我儿之前,怎么不打听打听我是谁?”
敬长生想了想,哦原来是那件事。
“不是李思念杀的,是我。”他说,“不过你儿子杀起来没有记忆点,想好久才想起来。”
“找死,我看你是活得太久!”蛇皇目眦尽裂。
“大家都不喜欢听实话。”对此,敬长生想不明白,他明明就是实话实说,撒谎才不对。
既然不想听,那他就不说了,他还急着回去见李思念呢!
于是他随手抓起两条蛇,心道,就用这个当武器吧。
没等多久,李思念大概等了半个时辰,便见一人影从窗外跳进来。
他来得很急,显得风尘仆仆,胸口微微起伏,额上汗湿一片。
这不是别人,而是在她身体中的敬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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