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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的影子在长阶上勾到楚辰手的影子后，景桐就把手缩了回来。
他也没有谈过恋爱。
也不知道谈恋爱是个怎样的章程。
也不知道……
才刚刚告白不到一个多小时。
牵手……是不是快了点。
景桐把收回来那只手理了一下自己的耳机线——两个人的耳机线连着,这样也算聊胜于无的接触。
景桐整理好自己的耳机线，抬头看了看楚辰的侧脸。
楚辰目视前方，目光都聚集在山路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但是景桐看着这么平常的楚辰，还是觉得心脏在微微震动。
他们都认识好久了。
按理说，不应该这样。
但不知道是不是南山上的山清水秀，衬托得楚辰的外貌更加优越。
不然……
怎么可能在这么平常的环境里面感觉到心动呢？
“景桐。”一直目视前方的楚辰忽然开口了。
“嗯？”
“你别这么看着我。”楚辰缓缓侧过头来,看着景桐，笑了一下,“不然我会忍不住在光天化日之下亲你的。”
·
景桐连牵手都只敢牵个影子，听到楚辰这句话，他当即就愣了一下。
不过下一刻,景桐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那样,往前一步,看着楚辰，认真道：
“可以。”
楚辰：“……”
可能是爬山太久，可能是阳光太强烈。
可能是他们身边正好经过一片溪水让人产生了渴望。
总之，楚辰当即感觉到了一种口干舌燥。
他看着站在他面前，目光清澈又坚定的景桐，下意识就往前走了一步。
不过下一刻,他们身后传来的一阵“是辰景”的小声尖叫声,瞬间把两个人的神智抓了回来。
两个人同步回头看了一眼后面出现的女生,然后很默契地没说话,继续往山上走了。
借由“半岛季风”和科技节，楚辰和景桐在整个重庆都有很大的知名度，不知道多少人在嗑他们之间的“爱情”。
但是，那毕竟只是嗑的细节和脑补。
如果接吻被拍到了。
然后又传到了校方那边去。
应该会很麻烦的。
两个人这几步走得比较快，很快就爬了一大截山，很快，就走到了荒野茶摊出摊的位置。
即将到达荒野茶摊的时候，景桐就在观察茶摊的情况了——今天茶摊暂时没有人。
景桐心里一动，对楚辰说：“那里好像还没有人，要不要去坐坐？”
上次他们喝茶喝到一半自己就跑了。
这一次正好过去把这份遗憾补上。
“可以是可以。”楚辰说，“不过这种网红茶摊，不提前预定，可能不会预留位置的。”
“但是现在还没有人来。”景桐说，“我去和老板谈谈，看看能不能让我们坐一下，预定的客人过来我们再让。”
说着，景桐就把耳机先给楚辰，然后两三步跑上去，到了茶摊那边。
他刚刚走过去，分茶叶的老板就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笑道：“哟，小帅哥，是你啊，坐吧。”
“可以坐吗？”景桐没想到这么顺利，“今天有座位没被预定吗？”
“啊？”老板听到景桐这句话，有些困惑。
他直起腰来，刚好看见楚辰跟上来，刚好出现在他们摊位旁边。
老板指了指楚辰，对景桐说：“你们有预定啊？你背后那个帅哥上次来不就预定了今天吗？他说，10月17日，你们还会一起来的。”
老板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今天是10月17日，没有错啊？”
·
老板这话把景桐给说懵了。
后面还是楚辰拉着他坐下来，景桐才恍恍惚惚坐到位置上。
“吃不吃橘子？”坐到位置上后，楚辰摸了一个橘子在手里，问。
景桐没说话，只是盯着楚辰的脸看。
“不说就当你要吃。”楚辰低头，开始拆橘子。
景桐看着楚辰剥橘子时，被阳光晒着的半张脸，脑子有点乱。
“你那个时候……就预定了这个茶摊？”
“对啊，老板刚才不就跟你说了吗？”楚辰笑着把剥好的橘子放到景桐面前。
但是……为什么当时要预定今天过来呢？
所以这是不是就是说……
在上一次他们来的时候，楚辰就已经决定好了今天要告白？
景桐脑子一片混乱，看着楚辰取下包放地上，拉开拉链，似乎从里面拿出了什么，这才问：“所以……也就是说……”
景桐不太敢猜：“你是在上次我们来的时候，就已经喜欢我了？”
“怎么可能？”楚辰笑了笑。
也对。
也不可能那么早。
那会是什么时候上自己呢？
是在准备科技节的时候吗？
“我喜欢上你的时间，其实是这天。”
景桐还在胡思乱想，楚辰已经又开口了。
说这话，楚辰把他刚才从书包里面拿出来的可水洗的牛皮纸放在桌上。
展开，露出牛皮纸中央一片长方形的玻璃片。
玻璃片碎掉了。
斑驳的裂痕被阳光照着，折射出亮晶晶的光。
景桐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他盯着那块玻璃片看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来了——
这是相机显示屏的那块玻璃。
而它之所以会碎掉，是因为——他们相遇那天，楚辰被小混混们围殴。
“它坏掉的那天，我就喜欢你了。”楚辰笑着说。
·
这句话就好像是说“从一开始，我就喜欢你了。”
可能是碎掉的玻璃瓶折射出来的阳光太炙热，所以景桐耳朵肉眼可见红了起来。
还好，端着茶水的老板过来了，让景桐能喘口气。
他们一段时间没来，荒野茶摊的茶水也升级了。
老板这一次拿来了一整套东西，茶碗，一个像竹制的打蛋器一样的东西，还有一个小壶，一个小方盒子，还有一根细细的东西。
“这都是干什么？”景桐拿起那个“打蛋器”，好奇问，“有点像日式茶道的东西。”
“这不是日式茶道的东西，这是我们唐宋的点茶。”老板介绍，“先冲茶粉，然后用你手上的东西把茶水打出白泡，最后用茶膏在茶上作画，很高雅的。”
就像是咖啡拉花。
但是这种拉花似乎要更高级一点。
景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楚辰已经冲好了茶粉，开始打泡了。
楚辰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那一只“打蛋器”，快速的搅拌动作，让他的手指看上去很有力。
景桐心里面那种想要“牵手”的渴望不着痕迹地追上他。
他又不能明目张胆地说，只能用手指沾了水，在桌面上画出一道浅浅的水痕。
还好，楚辰那边很快就把“点茶”做完了。
楚辰把杯子递给景桐，景桐很感兴趣，马上接过，放在桌子上，仔细看。
他能看到，画面的左边是一座山，右边是方形的城市建筑，而城市建筑的顶部伸出来一根细细的绳，一直拉到对面的山上。
一个小长方形的盒子挂在绳上，正横跨那座山的中央。
这个不就是……他们刚才告白坐过的索道吗？
“它有名字吗？”景桐抬头问。
“叫南山横度。”楚辰笑笑。
“……所爱隔山海？”景桐想起来这个梗了。
“山海皆可平。”楚辰点点头。
景桐心脏又快速跳动起来——他现在坐在重庆所有的建筑群的上空，而面前捧着这么一幅绝美的点茶，还听到这么一句话。
应该没有人不会心动吧。
景桐两只手放在桌上，定定看着楚辰，没有说话。
楚辰却笑起来，对他说：“说起来，今天是你生日，但我没有准备其他的生日礼物了。”
怎么没有？
这景桐不同意了。
索道的表白。
现在的茶水。
这些不算礼物的话，那什么算呢？
牵手算。
下一刻，楚辰举起自己刚才还在作画那只手，覆盖景桐手背，往下，和他十指扣握。
楚辰轻笑：“刚刚就看到你偷偷牵了，那就……勉强算个礼物，行吗？”
·
行。
怎么不行。
景桐沉默了一会儿，把手掌翻过来，这下是真的掌心相对，十指交握。
楚辰的手比他更大一些，十指紧扣时，他手指被打开，占领的空间有些微微的撑。
但是反而有种满足感。
皮肤亲密地接触在一起，能够感受到对方肤质上面的粗糙和细腻。
还有和自己有点凉意的手指完全不同的温热感觉。
一边牵着手，一边拿起那杯为他做的“南山横度”。
茶水其实很苦，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景桐诡异地从这苦得不行的茶水里面，品出了一丝甜味。
两个人就一边喝茶一边看风景，消磨掉了大部分的秋游时光。
下午才开始工作。
汇总了一下大家的秋游情况，确定大家都安全返程，又写了个简报发学校公众号。
林林总总忙完之后，两个人却也没有分开的打算，而是晃悠到解\/\/放碑，找了家卖T恤的店随便逛着。
楚辰找了几件T恤，问景桐的意见。
景桐觉得这些衣服都不错，也看不出来好坏，每一件都点头。
“喂。”楚辰被他点头得无奈了，从衣服后面探出头来，“副会长，认真点啊。”
“我都觉得挺好的，你喜欢的话，都可以买。”景桐强调，“我给你买。”
还挺有男朋友的自觉的。
“那不行。”楚辰笑道，“这件衣服必须认真选。”
“为什么？”景桐没理解。
“因为这是我们第一套情侣装。”
景桐：“……”
情侣……情侣什么？？
所以这不是普通的买衣服？？
是买情侣装吗？？
“这么惊讶干什么。”楚辰笑着走近他，把衣服一件一件打开，放在他面前，“好好挑一下，毕竟……”
楚辰凑近景桐左耳，低声道：“毕竟，是明天要一起穿到学校里面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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