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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知道了～～’
“你先帮我看着周围的情况，等到了咖啡厅再换你。”
“咔——”
龙言转过身的那一刻，他右手边办公室的大门应声打开。
山本上治站在门口，弯着腰，开口道：“夏目中佐是要出去吗？要不要我开车送您？”
龙言看着山本上治，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朝他招了招手，“去马尔塞咖啡厅，你去开车，我在大门口等你。”
“是！”
龙言在前、山本上治在后，两人下到一楼，龙言向着大门口走，山本上治则是向着相反的方向、去开车。
很快，龙言来到了大门口。
远远的，他就看到了从对面76号大门走出来的陈深。
“夏目中佐！”对面的陈深也看到了龙言，他右手抬起、左右挥动，趁着路上没车，一路小跑着来到龙言面前，弯腰鞠了一躬，说的是日语：
“我让我的手下去开车了，夏目中佐稍等一下。”
“不用。”龙言转头看向陈深，同样用日语回应，“坐我的车走。”
龙言话音刚落，一辆黑色的汽车从后面缓缓驶来，停在龙言和陈深面前。
山本上治将车子停好，从驾驶位上走下、打开后座车门，低头等待着。
龙言见状，抬脚坐上了车，陈深则是走到车子的另一边，自己打开车门坐了上来。
同样是76号大门口，一名四十岁左右、身穿深色大衣、留着小胡子、杵着拐杖的男子在龙言和陈深离去的下一秒走了出来。
他身后还跟着一名年轻女子，她五官精致，画着浓妆，身穿咖啡色皮衣，打着黑色领带，一头长发整齐的盘在脑后。
行动处二处处长梁仲春，以及情报处一处处长汪曼春。
“我记得他是行动一处的陈深？跟毕忠良关系很好的那个？”梁仲春停在76号大门口，看着龙言和陈深离开的方向，疑惑道。
汪曼春双手插在衣服口袋里，往前几步，与梁仲春并排而立，“一个小小的行动队队长跟日本人走这么近，这是要造反啊。”
“我看不一定。”梁仲春摇摇头：
“再怎么说他跟毕忠良也是生死之交，造反不至于，而且这么明目张胆的走在一起，也不像是毕忠良授意的，听说他在日本上的大学，也许是同学？”
“我可不关心他的事。”汪曼春一脸无所谓，“我先去办公厅了。”
……
一路上，龙言和陈深都没说话。
龙言全程欣赏窗户外面的景色，只留给陈深一个后脑勺，陈深坐姿看起来比较随意，但是他的两只手一直握在一起。
见对方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陈深也就没有主动说话。
很快，车子来到马尔塞咖啡厅的门口，山本上治替龙言打开车门，陈深则是从另一边下来。
陈深加快脚步，率先一步来到咖啡厅门口，推开大门后，弯着腰、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夏目中佐请。”
山本上治面向龙言所在的方向鞠了一躬，然后便重新坐回驾驶室。
‘周围安全。’
听到夏目和人的话，正在往前走的龙言低了低头，眼里闪过金色。
离大门最近的、正在收拾餐桌的服务生看到有日本人进来，急忙将餐盘放到前台，快步走上前，微微弯着腰，用中文问道：
“请问是两位吗？”
“是的。”陈深点点头，“麻烦给我们找一个安静点的位置。”
“好的，请随我来。”服务生朝夏目和人和陈深鞠了一躬，紧接着走到他们前方、为他们带路。
这是马尔塞咖啡厅最里面的位置，只有一张正方形的桌子和两把长椅，与其他座位相隔较远。
由于玻璃上贴满了半透明的纸，所以光线有些暗，但只要把桌子正上方挂着的吊灯打开，视线便好上许多。
“您好，您看一下需要什么。”服务生将一本菜单放在夏目和人面前，自己则是拿好本子和笔，随时准备记录。
“夏目中佐，您……”
“啪！”
没等陈深把话说完，夏目和人抬手打了个响指，翘起二郎腿，“最贵的咖啡和甜点各三份，要不重样的。”
夏目和人说的是中文。
但这中文实在是不敢恭维。
“啊，好的，请稍等。”服务生反应了一会儿，随即有些慌乱的将菜单收好，往后退了一步、鞠了一躬后，转身离开。
待服务生走远，陈深双手放在桌子上，身子往前靠了靠，看夏目和人的目光有些躲闪，嘴里说的是日语，“夏目中佐，还有其他人要来吗？”
“不。”夏目和人背靠下来，双手向两侧平伸，放在椅背：
“我吃两人份的。”
“原来如此。”陈深快速眨了几下眼睛，然后抬头与夏目和人对视，“不知道夏目中佐还记不记得我？”
“你指的是在华懋饭店还是在两年多以前的南京？”夏目和人歪着脑袋，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
“对不起夏目中佐，我当时不应该不辞而别。”陈深低下头：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夏目中佐要打要罚，我绝无怨言。”
“绝无怨言？”夏目和人放下翘起的腿，身子也往前靠，小声道：
“找个高楼，自己跳下去。”
陈深抬起头，眼睛瞪大，“什……”
“您好，您的咖啡和甜点。”
服务生的到来打断了夏目和人和陈深的对话，同时也让陈深有了一点点喘息的机会。
看着桌上的咖啡和精致的甜点，陈深没有一点胃口。
“哎呀开个玩笑，先吃。”夏目和人摆摆手，右手食指伸出，指着桌上的咖啡和甜点，“陈队长挑几个。”
陈深低着头，“夏目中佐先挑。”
“那我就不客气了。”夏目和人拿过两杯已经加过奶的咖啡，然后打开桌上的玻璃罐，往他的那两杯咖啡里分别扔了五块方糖。
浅浅的尝了一口，夏目和人露出满意的微笑，“你不是说要给我东西吗？东西呢？”
“在这里。”陈深右手伸进外衣口袋，拿出一个小盒子，放到夏目和人右手边的空位上。
夏目和人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东西，忍不住笑了，“你和你同伴的命就值五根金条吗？”
“我……”
夏目和人打断陈深的话，将盒子盖紧，“有一点我很好奇，当时守卫这么严，你和你的同伴怎么出去的？”
陈深双手捏紧，“我拿了其他军官的通行证，偷了两套衣服。”
“你就没想过把教堂的其他人也一并救出去吗？”
“想过，但是风险太大了。”陈深呼出一口气，“夏目中佐，我能问问教堂的其他人怎么样了吗？”
夏目和人将盒子放到靠墙的位置，微笑道：“你这么厉害，连我办公室的电话都知道，教堂的事，你自己去打听呗。”
陈深：“……”
见陈深好像不知道该说什么，夏目和人翻了个白眼，拿起叉子，小口吃着蛋糕，“东西我收下了，现在大家都在同一个地方做事，两年前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多谢夏目中佐。”
陈深松了口气，感觉桌上的咖啡和蛋糕开始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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