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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待的时间不长，所以东西没有很多。杨锦明勒令沈君怀去休息，他自己一个人整理。
为了节省电费，刘村长家安的照明设备是低耗能的电棒，亮度很一般。
沈君怀也不躺下睡觉，就这么靠坐在床头看着杨锦明忙活。
由于光线问题，他看不分明杨锦明脸上的表情，只是觉得这个人不说话的样子也很吸引他，眼神就这么不由自主地黏在他身上。
有了的上次出差的经验，沈君怀带的衣服不全是西服和衬衫。他还带了几件休闲服，有一些还是杨锦明陪他去买的。
“沈顾问，你想不想出去走走?”杨锦明把衣服挂好，转头问道。
沈君怀当然不会拒绝他，看着他说:“去哪？”
“来的时候我观察过，这个村子住户不算特别多，也就三四百家。地方倒是挺宽敞的，虽然水泥路都没有几条，但是自然环境不错。我想和你随便走走。”
大晚上出门，黑灯瞎火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有病。然而沈君怀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两个人就这么出去了。
村里没有安装路灯，但外面其实算不上黑，特别是适应之后，因为月光皎洁，柔和的光线铺洒下来，人的影子清晰地投射在地面上。
“村头有一棵大榕树，树下有一张石桌和几个石墩，那地方应该挺安静的，我们过去坐坐，顺便大致了解一下村子的地形。”
沈君怀与杨锦明并肩而行，说:“嗯。”
去的路上，发生了一点小插曲。他们被小学教室里传来的断断续续的琴声吸引了注意力。
小学就建在村活动室旁边，盖的也是砖瓦房。教室共有五间，只有一间还亮着灯，琴声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沈君怀和杨锦明走到教室门口。看见里面有几个孩子新奇地围着一个小姑娘，在听她弹琴。
虽然水平非常有限，错弹漏弹层出不穷，但是小孩子们还是新奇得不行。
“妞妞姐，你弹出来的曲子怎么和李老师弹的不一样？”
有个流着鼻涕虫的小男孩睁着无辜的大眼睛问弹琴的那个女孩。
“我也不知道，”妞妞有点害羞，因为她本身就不怎么会弹，“李老师太忙了，没有太多时间花在这些小时上，前天晚上他只来得及教我一遍，好多音符我都记不住。”
“那怎么办？”鼻涕虫男孩遗憾得不行，“还有一个小时就得离开了，不然锁门的周爷爷就要来锁门了。”
“我有办法。”门口有一道声音响起，几个孩子齐刷刷地看过去。
杨锦明冲沈君怀眨眨眼睛，首先迈开腿走进教室。
“你是谁？”鼻涕虫仰着脸，好奇的问。
杨锦明在小男孩面前蹲下，与他视线齐平，说:“我是路过的，你还想不想听音乐？”
男孩点点头，其他人也一脸兴奋地看着他。妞妞从椅子上站起来，问:“哥哥，你也会弹电子琴?”
“不会。”杨锦明实话实说。
“啊？”几个孩子脸都垮下去了。
“我不会没关系，但是和我一起来，现在站在门口那个哥哥会，我去叫他弹给你们听，好不好？”
孩子们又不约而同地看向沈君怀，眼里写满期待。
“沈博士，我话都说出去了，你看看是不是应该给我个面子?”
面对杨锦明的强买强卖，沈君怀没有发出抗议，只是露出些许无奈。
如果男人也能“恃宠而骄”的话，那现在的杨锦明就是。
沈君怀把西装外套上仅有的两个扣子解开，优雅地坐到电子琴面前。
“有谱子吗？”他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但是语气很温柔。
妞妞不好意思的说：“没有，在杨老师的办公室，但是现在他人不在这里，拿不到。”
“那我弹一首新的曲子给你们听？”
|“好。”孩子高兴的应了一声。
教室里的桌椅实在太矮，除了放电子琴的那张稍微高一点，其他的根本就容不下一个成年人，何况是杨锦明这种一米八二的高个子。
他直接坐在一套空着的桌子边，和这些小朋友一起专注地听沈君怀弹琴。
沈君怀没有选择那些高难度的曲目，也没有要炫技的意思，但是他弹了一首几乎人尽皆知的歌，既贴切又美妙。
他才刚弹起前奏，几个孩子就欢呼起来，就连杨锦明都觉得意外，但又觉得在情理之中。这首歌实在是太适合教给学生了，妞妞激动得直接把歌名说出来了。
“哥哥弹的是《虫儿飞》，以前我们的语文老师教我们唱过。”
随着沈君怀指尖流淌的音符，孩子们齐声唱道：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
自从遇到沈君怀之后，杨锦明和他几乎算得上是形影不离，但是还从来没有这样静静地打量过他。
在杨锦明眼里，沈君怀从里到外没有一处不精致，这并不是说他的长相是那种雌雄莫辨的美，而是从本人自带的气质和生活细节中体现出来的。
游移在黑白琴键上的十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柔和的白炽灯光照射在他的脸上，棱角分明的轮廓都变得柔和，纤长的睫毛在光的影响下于眼底投下一小片阴影。
由于角度问题，杨锦明只能看到沈君怀的侧脸。这个人坐姿优雅，脊背挺拔。
如朗月清风，又如青松翠柏。
他就这么毫无防备地撞进了杨锦明的心里，并强势地占据了他二分之一的喜欢。
至于剩下的那二分之一，也早就充斥在两个人点点滴滴的相处当中。
一曲弹完，妞妞用期盼的眼神看向沈君怀，说：“大哥哥，你能不能教教我弹这首曲子？”
杨锦明抬手摸了摸小女孩的羊角辫，故意逗她说：“可是我们还要去约会啊，时间上来不及。”
小女孩尽管有些失落，但是非常懂事，她遗憾地说：“那好吧！”
沈君怀听到“约会”这个字眼的时候不由自主地看向杨锦明，眼里掩藏着无法言说的情绪。
杨锦明说完也觉得自己有点幼稚，显得太不稳重，但是覆水难收，他只好摸摸鼻子。根本不好意思去看沈君怀的脸。
“你真想学？”
妞妞点点头，几个孩子争先恐后地说：“我也想学。”
沈君怀真就一点一点地讲解，教他们怎么弹。然后又反复弹奏了几遍，妞妞学得最快，她仔细地观察着沈君怀的指法，把他讲的几个要点都牢牢记住。其他孩子也很听得很认真。
由于时间关系，沈君怀只带着妞妞练习了两遍。
“你们老师教过怎么看曲谱吗？”沈君怀问。
鼻涕虫同学积极回答问题，他说：“我们不能完全看懂，但是妞妞姐可以。“”
妞妞有些腼腆的笑了笑，说：“杨老师教过我，我会。”
“我回去之后把曲谱写在纸上，明天下午放学后你过来刘村长家拿，认识去他家的路吗？”
妞妞的眼里像是燃起火苗，亮晶晶的。她点头如捣蒜，说：“我知道，谢谢哥哥。”
小鼻涕虫又跳出来说道：“大哥哥，我家就住在刘大叔家旁边，是邻居哦，我可以帮妞妞姐去拿。”
沈君怀轻轻笑了一下，对他点点头。
看着从进门到现在，一直都是不苟言笑的沈君怀居然笑了，小男孩嘴甜道：“大哥哥，你笑起来真好看。”
杨锦明从兜里拿出一包纸，帮他把鼻涕擦干净，然后捏着他肉嘟嘟的小脸，说：“我也觉得这个哥哥好看，你叫什么名字？”
“我大名叫赵羽，小名叫豆豆。”
天色已经不早了，再耽搁会影响小朋友们的睡眠时间，沈君怀和杨锦明带着几个孩子离开学校，先是将其他孩子安全送到家，然后一人牵着豆豆的一只小手回刘村长那儿。
所谓的“约会”没能实现，但是杨锦明还是觉得很满足，好像只要有沈君怀在身边，每一刻都可以算作约会，不必讲求特定的时间和场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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