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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屋子里静悄悄的，程颂宁只能听到她和聂怀远还没有平复的粗重的呼吸声。
心脏完全不受控制，跳得很快，跳得很响。
程颂宁能够听到聂怀远的心跳声。
程颂宁相信聂怀远也能听到她的。
程颂宁睁开眼睛，慢慢适应了屋子里的黑暗。
厨房门旁边的一扇小窗，微微的透进几丝亮光。
程颂宁抬头看着聂怀远。
适应了黑暗的眼睛能够清楚地看到聂怀远的面容。
他清冷的眼眸中像是蕴含了什么，黑的像是深不见底，折射出的光亮，亮的可怕。
原本这种甜腻静谧的氛围，可以不需要用语言表达。
甚至多说一句话，都可能破坏这种微妙的气氛。
程颂宁就是喜欢做煞风景的人。
她看着聂怀远，眼神中微微带着点还在回味的疑惑。
“为什么要吻我？”
聂怀远被程颂宁的问题问的一愣。
为什么要吻，
目之所及，情之所动，爱由心生，顺心而为。
他心悦她，喜欢她，
不久两人就要结为爱侣。
由心生的爱恋抒发出来，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程颂宁能够看清聂怀远的面容，同样，聂怀远也能够看清程颂宁的，
甚至因为他站的角度，他更能够清楚的看到程颂宁现在脸上的表情。
她脸上有爱人亲吻过的娇羞。
但更多的是一种带着试探的疑问。
“颂宁，我喜欢你，所以才会……”
聂怀远的意识里还残留着一些旧时候的思想。
有些举动可以用行动去表达，吻之一词他没好意思说出口。
程颂宁现在多少犯了一些女孩子的通病。
两人在恋爱的时候，如果对方一直想在她的身上搂搂抱抱亲亲。
那女孩子就会怀疑，对方是喜欢自己的身体，还是喜欢自己这个人？
现在程颂宁心里就有这样的疑问。
或许会说，程颂宁身怀武艺，如果她不喜欢聂怀远这样触碰自己，完全可以两招把他掀翻在地。
犯不着亲吻完后，再这样防备的问聂怀远为什么要吻她。
程颂宁是会武艺，但是她的前提，她是一个刚刚恋爱的女孩子。
所有女孩子在恋爱，尤其是初恋的前期，都会有这种疑问。
这是由于男性和女性思考问题的角度不同，才产生的认识落差。
程颂宁犹豫了一下，心想着还不如一口气问出来，老是憋在心里对她和聂怀远都不好。
“聂大哥，你想和我结婚是因为真的喜欢我，还是因为喜欢吻我？”
聂怀远被程颂宁的问题问的一愣。
这两个问题有区别吗？
聪明如他，他很快就想明白了这两者之间的区别。
前者的喜欢是灵魂的契合，是由心生的。
后者的喜欢是欲望的催动，身体的本能。
他有些受伤的看着程颂宁。
“颂宁，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原本在太傅府时，因为他是嫡子，有无数的丫鬟侍女想要往他的房中扑，如过江之卿，前赴后继。
后来他高中科举金榜题名，觊觎他的人数不胜数。
聂怀远什么样的女子都见过。
他喜欢上程颂宁，只因为他在程颂宁身上了感受到了她和别的女孩子的不同。
只有在程颂宁这里，他才会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安逸和温暖。
瞧着聂怀远有些生气，程颂宁连忙上前一步拉住聂怀远的手。
聂怀远本想不理程颂宁，只是这小手刚一拉上，他心里的气就消了一半。
哎呀，他这不争气的呦。
程颂宁没有注意到聂怀远脸上表情的变化。
“抱歉，聂大哥，我只是觉得这一切都太急了，我都没反应过来，而且我和你刚一进屋就……”
剩下的话她也没好意思说出口。
两个互相喜欢的人处于一个非常私密的环境下，他们想做的想要的何止是亲吻。
只不过出于对彼此的尊重，都在守着最后一道防线。
欲，出自情不自禁。
止，停在爱恋难拔。
聂怀远马上明白了程颂宁纠结的点。
他看了一眼程颂宁两只手握住他胳膊的乖巧模样，心中一软，什么气都没有了。
被程颂宁握住的手没有动，另一只手上前伸手把程颂宁揽进自己怀里。
聂怀远心里骂了自己一句，这都是命。
手轻轻的拍着程颂宁的后背，温柔的安抚。
“颂宁，抱歉，是我的举动太孟浪了。”
程颂宁仰起头看着聂怀远。
她的角度只能看到聂怀远的下巴，还有挺翘的鼻子。
虽然聂怀远的长相不符合现在的国人审美。
聂怀远的长相真的很英俊，很俊美。
说俊美到雌雄莫变，可能有些夸张。
但也八九不离十了。
程颂宁微红着脸，声音低低甜甜的和聂怀远说着话。
“聂大哥，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太紧张了，没有准备好。”
聂怀远抬手摸了摸程颂宁柔软的发。
轻轻扶着她的脑袋埋到自己的锁骨处。
聂怀远的头微微低下，枕着程颂宁的头顶。
“颂宁，不用你说对不起，你做的对。所有的男人包括我，在婚前对女孩子做一些太孟浪的动作，都很危险。”
女孩子在生理方面和体力方面都逊色于男性。
两情相悦之后，大多数吃亏的都是女生。
聂怀远很高兴，程颂宁有这种警惕意识。
但他心里又有些憋屈。
他自认为是这世上最爱程颂宁的男人。
可程颂宁还是不放心他。
他看起来像是那种猴急娶媳妇儿回家，满足于床第之欢的男人吗？
他知道程颂宁在担心什么。
他把手伸到程颂宁的脸颊处，虔诚并温柔地捧起程颂宁的脸。
两人在夏初的夜色中对视。
瞳孔中全是对方的样子。
就是在这个夜晚，程颂宁听到了她这辈子第一次听到的最虔诚的话。
“颂宁，我是真心喜欢你，想和你过一辈子，与你相伴，陪你到老。”
聂怀远说完这话，顿了一下。
“我希望我以后的日子一直有你，相互扶持，永远忠诚。
我知道你心里有疑虑，没有关系，颂宁，我有信心，往后的日子里，我会让你慢慢的感受到我对你的心意。”
程颂宁感觉心中有一股温暖在涌动。
情不自禁的她惦起脚，再次吻上了聂怀远的唇。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吻聂怀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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