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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国营食堂正常营业，
刚刚进屋就闻到一股好闻的蒸馒头的味道，
程颂宁感觉口腔口水在分泌。
她现在有点小习惯，
容易饿，饿了就想吃东西，
一点都不能等。
聂怀远注意到程颂宁两眼亮晶晶的样子，就知道程颂宁饿了。
这段时间聂怀远也挺累，
程颂宁饿的时候不确定，想吃的东西天马行空。
有天晚上半夜起来说想吃西瓜，
大冬天的去哪儿给她找西瓜，
聂怀远好说歹说劝着程颂宁吃了两口冻梨，
然后，把程颂宁哄睡着。
进了国营食堂，聂怀远带着程颂宁奔食堂小黑板去，看看今天有什么菜。
年初三走亲戚的日子，
国营食堂的里人不算多。
聂怀远和程颂宁刚走到里面，
“小聂，”
聂怀远听到有人叫他，
一转头，两个穿改良中山装的男人坐在国营食堂里，
一个年纪大些，头发花白，双眼有神，坐姿笔直，
一个年轻些，脸上带笑，神色温和，却不可小觑。
开口叫聂怀远的就是年轻的那个。
聂怀远见到中年人连忙点了下头，
“郑书记，徐老，过年好，没想到您两位在这里。”
郑书记笑笑，
“过年好，过年好，家里孩子多，吵得很，我和老徐偷闲出来喝几杯，小聂你呢？和爱人一块出来玩？”
程颂宁站在聂怀远身边，笑容腼腆又不失端庄的和书记打招呼。
“郑书记过年好，徐老爷子过年好。”
程颂宁打招呼时微微上前一些，露出小部分身体，
郑书记注意到程颂宁的肚子，他惊讶道，
“小程，早就听说你怀孕了，没想到肚子都这么大了，快生了吧。”
程颂宁看看聂怀远，对着书记摇摇头，
“还有两个月。”
郑书记叮嘱道，
“小程，我说句不中听的话，月份大了就别到处乱跑了。”
说着，他又看向聂怀远，
脸上一肃，
“小聂你也是，快当爹的人了，一点分寸都没有。”
聂怀远了解书记的为人，郑书记心肠不坏，也没有别的官员身上有的官僚气。
嘴硬心热。
有时候话说的难听些，确实也是为你好。
听文书说，
因为郑书记这张嘴不知道得罪多少人了。
要是郑书记话再讲的好听些，说不定现在在县城人质呢。
旁边的徐老爷子帮着缓和气氛，
他拍了一下郑书记的胳膊，
“小郑，大过年的，别让小辈不痛快，怀孩子又不是坐牢，人家出来逛逛怎么了？小聂小程，快坐下。”
郑书记也招呼道，
“小聂，小程，快坐下吧。你们是来吃饭的吧，正好我和老徐点了菜还没上来，咱们四个一起吃。”
聂怀远听话连忙推拒，
“郑书记，徐老，不打扰你们了，你们两位吃吧，我和爱人旁边吃点就行。”
郑书记拉着聂怀远坐下，
他不敢拉程颂宁，程颂宁是女同志，还大着肚子。
“这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小程，坐下，一块吃。”
话都说到这了，
人家两位还是领导，
程颂宁和聂怀远还说什么，坐下一起吃呗。
一张长方形的小桌子，上面铺着桌布，桌布上是透明的白色玻璃。
有点像现代的快餐店的桌子。
程颂宁聂怀远和书记、徐老爷子分坐两边。
程颂宁正对着徐老爷子。
徐老爷子和善的看着程颂宁，
“小程，从上次你把我送到医院，咱爷俩就再没见过吧。”
程颂宁笑笑，
“嗯，徐老爷子，村子到镇上的距离远，一直没去看你，实在不好意思。”
徐老爷子摆摆手，
“哎，要不是你当时在这里给我急救，老头子我命都没了。你没时间看我，这有什么不好意思。”
程颂宁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礼貌微笑。
笑总挑不出错处。
郑书记看着程颂宁，
“小程啊，上次出了那么大的意外，人没受伤吧。”
郑书记记得当时聂怀远冲进公社的样子，
眼神冰的能冻眼珠子，
那情景，谁要说错句话，小聂杀人的心都有。
程颂宁摇摇头，她看着坐在旁边，气质温文的聂怀远，
“谢谢书记关系，我没受伤，多亏怀远及时找到我，也多亏公安还有公社的同志帮忙了。”
郑书记道，
“小程，镇上出了这种败类，也是我们公社干部办事不力，让这些混混杂碎大着胆子做坏事。”
旁边的徐老爷子问郑书记，
“小郑，发生什么事了，小程还差受伤了？”
郑书记脸上一僵，然后叹了口气，
“哎，是这么一回事......”
听了郑书记说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徐老爷子气得拍了下桌子，
手掌拍在玻璃桌上砰的一声，
动静之大，在厨房炒菜的师傅从后厨掀起来门帘子往外瞧。
“发生啥事了？”
聂怀远和郑书记连忙摆手，
“没事，没事，师傅您忙，干你的就行。”
程颂宁劝徐老爷子，
“老爷子，您看我现在不是好好地吗，您别生这么大的气。”
徐老爷子哼了一声，
“国家才太平了没几年，才过几天好日子，这些小崽子们不惜福，乱弄幺蛾子。小郑，跟公安局的小五子说一声，要是镇上再出这种事，看我扒了他的皮。”
徐老爷子戎马一声，前半辈子一直跟在首长身后打天下。
他生平最讨厌胡作非为的人。
郑书记担心把徐老爷子气出个好歹来，
老爷子说什么，郑书记都答应着。
“徐老，你说的话我记住了，我下午就去和小五子说。”
徐老爷子平日不摆架子，最烦旁人用敬称，
所以郑书记平日称呼徐老爷子叫老徐，见老爷子生气了，赶紧用敬称。
徐老爷子生了会儿气，郑书记几个说好听的话劝着，
徐老爷子问聂怀远年后的工作想法，
郑书记抢先说，
“徐老，小聂等开春就去省城上工农兵学校了，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
徐老爷子看了眼程颂宁，
“小程还有两个月就生了，你这个时候让小聂去省城，让人家孩子一个人在农村怎么过？”
“我，”
郑书记委屈，
聂怀远去工农兵学院上学的事，他和老爷子说了啊。
聂怀远听着徐老爷子的话，真诚的看着老爷子，
“徐老，能去省城上学是我的光荣，可是您也看到了，颂宁还有两个月就生了，我们两口子都是知青，把她一个人留在村里我放心不下，老爷子，您闻多识广，能不能帮帮我们两口子，我想把颂宁带到省城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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